正文 第七十八章 懷恨 文 / 今晚我喝茶
紀氏跪在陸府的祠堂前面。
打掃的小廝、婆子在她的跟前來來往往，一雙雙眼睛在紀氏身上停留。
紀氏臉上火辣辣的，一顆頭顱仰著，不肯低頭。
幾個小丫鬟說著笑話，笑聲傳到紀氏的耳朵裡，這在紀氏看來，都是諷刺。
想想自己一個出身如此好的大家閨秀，本該嫁給人家做正妻。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沒想到，人生總是不如意十之**。
自己的母親去世了，父親娶了填房。
填房夫人跋扈，對自己要求頗高，在外人跟前看似關心自己，其實都是為了她的子女鋪路。
自己家裡沒錢了，就把自己許配給有錢有勢的徐老頭。她也不想想，當時自己十五歲的年紀，那個老頭子四十幾快五十，都趕得上做自己的爺爺了，偏她就是捨得。
果然不是親生的，總是不擔心。
為了爭取自己幸福，她毅然在接風宴上面自請為妾。總想著沒有不偷腥的男人，自己使一使手段，那將軍鐵定會收了自己，自己也就能夠和少夫人爭一爭。
可是她錯了。
她臉和少夫人爭一爭的資格都沒有。
陸將軍和少夫人的感情，幾乎是不能插進任何人。曾經阿諾的事情，讓紀元蓉以為他們已經是有了裂痕，隨即自己的機會也到來。
可是沒想到，到最後。那也僅僅是二人的演戲罷了。
想起自己這後來的種種，彷彿都是桔子那個丫鬟鼓動自己做的。她後來留心查了查，原來桔子經常去世安院，想必是少夫人一直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了。
那麼，自己放貸的事情、自己跳舞獻醜的事情、去門口等陸雲帆的事情，少夫人都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這些都是少夫人安排桔子串掇自己做的。
原來，自己一直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自己竟然還不知道。
真是可悲啊，以前的自己。真是糊塗。
她沒有愛情。就只能追求物質。只不過想著掙多一點錢，沒想到卻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紀元蓉閉上眼睛，忍住眼淚。
腦海裡儘是少夫人扮豬吃老虎的純良模樣，她的手指摳著自己手心。摳出了深深的印子。
過了許久。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過了。
桔子從遠處過來。想要攙扶紀氏。
紀氏粗魯打開她的手：「不用你服侍我。」
桔子點頭答是，心裡卻是幸災樂禍。
紀氏雖說是個姨娘，日子卻是比自己一個二等丫鬟還慘。看來啊，這姨娘也不是好做的。
抬頭見紀氏已經離開，桔子連忙跟上去。
陸雲海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未完成，就算紀氏再不想看自己，自己也得厚著臉皮跟著
,
陸雲海從回來，身上帶著酒氣。
他剛剛玩完樂樂姑娘，心裡十分受用。
雖說是花錢買的，但是那樂樂的服務是沒話說的。且不說容顏美麗，就說那一份溫柔，就足以讓自己神魂顛倒。
這哪裡是家裡那個老虎婆可以比的呢。
剛剛回到自己的書院，裡面就閃出一個人影。
陸雲海臉上一陣嫌惡，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章絹冷笑道：「來看看，京城聞名的陸家二少爺到底在忙什麼。幾日沒看見人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高朋滿座，沒時間回後院。」
話裡極盡諷刺。
陸雲海早就習慣了她如此的諷刺，只是淡然說道：「候二小姐的名聲也不小，我們倒是旗鼓相當。」
章絹氣道：「你，你臭不要臉。」
陸雲海呵呵笑道：「臭不要臉？總比你沒有臉的好。」
章絹臉上一片通紅，一邊的丫鬟低頭看著地上，不敢抬頭。
饒是如此，還是受了她一巴掌，權當出氣了。
那丫鬟也只是默默受著，一語不發。
陸雲海說道：「真是個悍婦。」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章絹在後面氣急敗壞。
陸雲海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了陸府。
好像自己對這個家，也沒什麼留戀。
父母的心思全在陸雲帆身上，就算已經知道了陸雲帆不是自己以後的依靠。妹妹陸銘紓和自己向來平淡，倒也是無多少感情在。新婚妻子侯小姐章絹，跋扈**，又因為婚前二人生了齟齬，是早就不可能裝作無事人的。而剩下的庶妹庶弟，更是人情淡過水。
是啊，的確是沒有多少可以值得眷戀的。
索性帶著一身銀子，依舊去了。
樂樂姑娘見他剛剛回去不久，此刻又回來了，只好強撐著笑道：「大爺。」
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此刻在陸雲海看來，
卻是無比溫暖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至少比家裡的老虎婆一天冷著臉強。
大步向前，摟住樂樂就往房間裡去。
一陣劇烈運動之後，陸雲海抱著樂樂姑娘，第一次問道：「你可有想過從良？」
樂樂愣了一下，笑道：「大爺莫要打趣人家了。」
陸雲海撫摸著她，狀似無意道：「莫非你從來沒有從良的心思？」
從良的心思？自己是當紅的頭牌，那老鴇幾年之內怎麼肯放了自己？
想都別想了。
樂樂只當作陸雲海開玩笑，賣個關子道：「從良是每個風塵女子的心願，但也只是心願罷了。」
陸雲海沉默了一陣子，良久方說道：「我贖你出去吧。」
樂樂沉默了。
她喜歡陸雲海嗎？好像有一點點。最近都是被陸雲海包養了，陸雲海一開始是混蛋了一些，後來卻是十分溫柔。若說沒有一點子觸動，是不可能的。
樂樂想了想還是答道：「大爺莫開玩笑了。」
陸雲海抱住她：「我是認真的。」
「大爺拿什麼贖人呢？大爺也知道，我是這的頭牌，沒有萬把銀子，媽媽不可能放人。」
陸雲海點頭：「我知道，我不缺錢。」
他頭一次有點想救贖一個女子，就算眼前的這個女子，經歷了許多風塵往事。她雖然身體不乾淨。但是家裡的那女人。心裡又能乾淨到哪裡去呢？
「陸府家大業大，我是不可能進去的。」樂樂坦白道。
陸雲海也知道這個道理，如果樂樂進去了，必定是死路一條。
「那我就在外頭養著你吧。給你買個二進的宅子。置辦幾個丫鬟婆子。也就夠了。」陸雲海開始描繪起未來起來。
「好，都聽大爺的。」樂樂第一次露出真摯的笑容，依靠在陸雲海的懷裡
廖府的花園裡。
進來章絡心情很好。一個是因為和廖長青感情有進展，另一個是前兩日，自己突然不舒服，大夫診斷自己有了兩個月不到的身孕。
此時花園裡的菊花開得正好，章絡便帶著兩個丫鬟出來看看。
她本來就是愛菊花，所以兩個丫鬟才會娶了姚黃、魏紫的名字。
花園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瑩瑩，不要跑那麼快，小心跌倒了。」
章絡打算轉身離開，那邊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就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婦人。
白玉玉最近是瘦了許多了，整個人沒有之前無憂無慮的那副天真模樣。據說那一次裝病之後，廖長青再也沒去過她屋子。
不得不說，人心常變。
說不定，哪一日廖長青就不理自己了。
思忖間，那廖瑩瑩跑近了。
白玉玉本來是不想過來的，見女兒過來了，只好跟著過來，不情不願道：「少夫人。」
「嗯。」章絡回答道。
二人自來是面不和心不和，自然也沒必要維持禮貌。
白玉玉肯喚自己，已經是奇跡了。想必是被廖長青冷落，意識到自己的不懂事之處。
廖瑩瑩最近長個子壯了一些，比起之前高了半個頭不止。她歪著頭看著兩個大人，只見二人面若冰霜，一句話都不肯說。
忽然想起一件事，指著章絡罵道：「賤人！是你害得爹爹不肯看我娘！賤人」
姚黃魏紫嚇了一跳。
章絡穩住腳步：「姨娘，你自己的女兒請教養好。若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孩子不懂事，但也都是大人教出來的。
白玉玉有些不服氣，但是此刻那麼多眼睛看著，而且章絡已經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現在暫時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只好委屈道：「瑩瑩，給少夫人道歉。」
廖瑩瑩卻依舊罵罵咧咧，白玉玉連忙上去捂著她嘴巴。
突然，廖瑩瑩掙脫白玉玉，小小的人兒閃電一樣，上去就給了章絡一腳。
章絡眼淚差點就出來了。
廖瑩瑩雖然是小孩子，但是那力氣實在不小。一邊的姚黃魏紫馬上過來，扶住章絡。
是可忍孰不可忍！章絡這下終於不肯忍了，指著白玉玉和廖瑩瑩說道：「我幾次三番饒了你倆，你們母女倒是蹬鼻子上臉。也好，是你們自己要找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邊走過來兩個婆走，章絡使喚道：「押著姨娘和小姐，回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來。」
兩個婆子知道章絡動氣了，此刻也毫不含糊，押著二人就回去了。
廖瑩瑩拚命掙扎，但是哪裡是婆子的對手。一路上又咬又哭，留下一路的尖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