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胡鬧 文 / 今晚我喝茶
章絹進門時,二房邀請了大房過去。
馮氏倒是過去應了景,靈韻藉故有身孕不方便,所以大房只去了陸雲帆和馮氏。
反正禮數到了,不會被人抓住痛腳就是了。就算靈韻過去了,那二夫人看見自己,想必也是不高興的呢。
幾日後。
靈韻臥在塌子上,和丫鬟說話。
「奴婢聽說,侯小姐和二少爺鬧翻了。」
「嗯?怎麼回事?」靈韻支起身子,問道。
正兒說道:「上次的事情,二人原本就存了結締。只是新婚燕爾的,頭兩日還好。昨兒個,侯小姐發現二少爺房裡竟然還有個懷孕的通房。她要二少爺打了那孩子,二少爺就和她吵起來了。」
那通房,自然就是說阿諾了。
「就算沒有阿諾,他們也難以消除之前的結締了。章絹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被陸雲海陷害和別人私通,就算是木偶人都有幾分木性,何況她那樣的性子。」靈韻說道。
章絹看似謙卑,其實內裡比誰都高傲。章絡早早就說過,章絹十分好強,從小一點子都不肯輸給自己,到了侯夫人跟前,卻是另一副光景。
正兒笑道:「說這些,無非是給少夫人當笑話聽。他們如今這樣,也是咎由自取。」
靈韻復躺下,懶懶道:「罷了,如今都是二房的事情了。他陸雲海和章絹如何,反正和我們大房也甚少有聯繫。分家就是這點子好處。他們鬧翻了,也不干我們事。」
「是啊,否則天天的鬧,少夫人怎麼安胎呢?」正兒笑道。
說起陸雲海,靈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說道:「去我的首飾盒子拿一套金頭面出來,那套事事如意樣式的。」
正兒拿了過來,靈韻看著顏色都還新鮮,說道:「也沒必要炸了,都亮著呢。你回去叫小廝送過去二房。偷偷拿給二小姐。就當作她的添妝。」
正兒自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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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在屋子裡,有些頭疼。
當初留下阿諾,是情非得已。那麼多人看著,這麼一個懷有陸雲海親生孩子的丫鬟。就算自己想要結果了她。一時之間也不能動手。
誰知道。那侯小姐才過來幾日,就有人去捅了阿諾的事情出來。章絹暴跳如雷,要陸雲海馬上送阿諾去莊子裡。
陸雲海什麼人?哪裡會聽一個女子指指點點?聽了章絹的話。也只是笑笑了之。
章絹見陸雲海如此態度,二人已經開始冷戰。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公婆難斷床幃事,這些事情原是年輕人的事情,但是也實在是鬧得不好看了,她不得不管管。
便叫了二人過來:「阿諾可以送去莊子,孩子到時候接回來,養到你名下就是了。你也真是的,才新婚幾日,就鬧這樣的事情。大戶人家少爺,哪個沒有一兩個通房?」
這話意在指責章絹不懂事,章絹也不是什麼老實人,當即回答道:「媳婦也是侯府出身,尋常大戶人家,屋子裡有通房也不意外。但是,就是沒聽說正房妻子還未過門,通房就有了身孕的事情!」
她說得也沒錯,放眼整個京城,敢做出這種事情的大戶人家,還真沒幾個。一旦這麼做了,傳出去就是對未婚妻的不尊重,也說明了他們家不重視未婚妻。
這樣一來,正經些的人家都不肯與之結親。
章絹的一句話,叫二夫人無法反駁。想了想歎氣道:「這阿諾也不是我想接受的,當時什麼情況,你也大概知道。你再不喜歡,也得忍忍一段時日,等送過去莊子了就好。這樣天天的鬧,像個什麼事?」
章絹心裡冷笑,能出這樣的事情,還不是他們家不三不四。
沒好聲氣說了一句:「知道了。」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留下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雲海,不是我說你,她是侯小姐,出身遠比你高貴些,你就讓一讓。以後你的仕途,還要靠她呢。」二夫人勸道。
陸雲海不屑道:「侯小姐?姨娘生的女兒,不過仗著侯夫人教導的名頭,也配做個小姐?什麼仕途?我的仕途已經是毀了,還要靠她?」
二夫人皺眉道:「你莫如此自暴自棄,我求求你大哥,說不定還能回心轉意。」
陸雲海粗暴打斷:「你再去求他?他現在巴不得我一輩子不能出頭,你再求他!」
摔了簾子出去。
阿諾躲在廂房裡,可憐兮兮吃著一點剩飯。
章絹的陪嫁丫鬟小菊進來,諷刺道:「喲,昨晚不過說了兩句,就一直哭,現在肯吃了?」
阿諾忍住不去生氣,自顧自吃著飯。
小菊見她無動於衷,說道:「哎喲,別以為不回答,我就饒了你。不知廉恥的蠢東西,爬將軍床爬不了,反被騙到這裡。如果是我,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見阿諾拚命吃飯,小菊一把搶過去飯碗:「吃什麼吃!你有那命吃飯,不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那命!」
將飯碗摔到地上。
阿諾眼淚終於下來了,強忍眼淚道:「姑娘去別的地方坐坐吧,我這裡原不是什麼好地方,仔細污了您。」
/>小菊冷笑:「我還偏愛來這裡,怎麼,這裡是你的,不肯我來?」
阿諾答道:「不是。」
「那就好了,還以為你是主子呢,說兩句話,我就不能進來了。」
阿諾想流淚,又不敢,只好整個人憋著,鄧娜小菊終於走了,自己才痛哭出來。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要不是當初自己利慾熏心,想著爬床做將軍姨娘,自己怎麼會有今天的下場?
現在的自己,陸雲海不待見、二夫人不待見、二少夫人不待見。以後,可該怎麼活啊?
擔憂之間,小菊從外面進來,冷笑道:「收拾好行禮。」
阿諾嚇了一跳:「怎麼了?」
「二夫人要送你去莊子裡,還不快收拾?」
阿諾待要確定真假,外面章絹已經進來了,冷著臉道:「除了衣服,什麼都不准帶。小菊,給她收拾。」
阿諾知道,這下自己才算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怪就怪二老夫人,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這樣?
默默吟淚,跟著一個婆子,帶著幾件舊衣服出了門,坐上破舊的馬車,往陸府的莊子裡頭去。
章絹滿意笑了笑,這下去了莊子,還不是任憑自己拿捏。
馬車駛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沒有人攙扶,阿諾自己下車。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婆子走過來,說道:「我們這裡的人手不多,什麼都要自己做,娘子就別指望有人服侍你。」
婆子醜話說在前頭,省得到時候自己做牛做馬鞍前馬後。
這可是二少夫人不待見的人。
阿諾點頭,來到自己屋子。
雜亂的屋子,潮濕的空氣,聞起來令人作嘔。
阿諾只是皺了皺眉,婆子就不樂意了:「這畢竟不是陸府,娘子要是不樂意,那邊還有更破的。」
阿諾那裡敢說什麼,客氣幾句就收拾起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養雞、養豬、餵牛,阿諾一件事情都沒落下,婆子也是年紀大了,能偷懶就偷懶,看見阿諾一閒下來就鬼號道:「娘子現在不是姨娘,什麼都不是,就別把自己看得太金貴了。二少夫人說了,這裡養不得閒人。」
阿諾知道她是收了錢辦事,只好強忍住不適幹活。
幾天下來,硬是瘦了一圈。
這一日,阿諾照舊去餵牛。
突然,那牛瘋了一樣橫衝直撞,將阿諾掀翻了在地上,阿諾忍痛喊救命,過了許久,一個漢子和婆子才慢悠悠走過來。
見阿諾沒有流血,婆子眼裡露出精光,假意上去問候:「哎呀,娘子,你怎麼了?」一腳就要踩上她的肚子。
阿諾見情況不好,連忙躲開,強撐起來道:「沒事,沒事,婆婆扶我起來就好了。」
婆子見她躲閃得及時,一時之間也不好下手。
假意扶起她,且等以後慢慢收拾。
打算是這樣打算,過了一個月,婆子硬是沒有得手。
也虧得阿諾性子堅韌,什麼苦都能吃,否則,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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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堂的小廝偷偷送了靈韻的添妝進去。
陸銘瑄的丫鬟翡翠看見小廝鬼鬼祟祟的,拉到一邊仔細問,原來是少夫人的添妝,當下便收了,笑吟吟走進屋子裡。
「二小姐,少夫人叫了小廝送添妝過來,二小姐看看。」
陸銘瑄問道:「可有其他人看著?仔細不要叫夫人瞧見了。」
翡翠答道:「沒呢,奴婢偷偷拿進來的。」一邊打開那盒子。
原來是金光燦燦的金頭面,算是比較貴重的了。要知道自己的陪嫁,除了兩套姨娘私房錢打的金頭面、銀頭面,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還是之前靈韻送的瑪瑙頭面。
至於二夫人,只是給了幾百銀子做嫁妝。還給了一個莊子,陸風堂偷偷去看了一下,據說,那房子屋頂都是破的,陸風堂已經悄悄叫人修了。
陸銘瑄小心收好,心裡尋思著,以後還是多和少夫人來往。別的不說,這陸府裡,只有少夫人曾真心待過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