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放貸 文 / 今晚我喝茶
最近紀氏是真的消沉了下來，人也瘦了許多，遠遠沒有剛剛進入陸府時候的圓潤。
朱嬤嬤每日想盡辦法給紀氏弄一點補身子的東西，什麼老母雞湯、老鴨湯都弄過了，但是就是沒用。她心裡歎氣，這姨娘心裡不舒服，是怎麼補都沒用的。
還搞得廚房那裡的人不高興，說道：「朱嬤嬤一會兒來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的，我們每日不知道補貼多少銀子呢！」
朱嬤嬤氣道：「什麼叫你們補貼銀子了！這姨娘吃的喝的可不是都有份例的，怎麼變成是你們補貼的呢！」
廚房處的一個婆子說道：「府裡規定，一個姨娘平日裡中餐午餐都只能兩肉兩菜一湯，朱嬤嬤一會子要人參湯一會子要蟲草花的，這些多出來的費用，不是我們廚房處補貼，難道還是夫人補貼不成？」
朱嬤嬤看著她們，一副要錢的樣子，氣道：「我姨娘吃多少東西我心裡有數，只不過要這點子東西，你們就嘴碎！回頭我告訴夫人，叫夫人治你們！」
婆子笑道：「哎喲，你當你家姨娘是什麼紅人呢！夫人早就不管她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守著你那被關禁閉的姨娘吧！沒事少出來晃蕩，你老了，身子骨不結實了！小心晃蕩久了，摔一跤，你家姨娘連治你的錢都沒有！」
朱嬤嬤氣急，一張老臉成了豬肝色，憤憤甩了衣服，回去了梅花塢。
紀氏見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關心了幾句：「這天氣熱，我看著嬤嬤臉上紅紅的，小心中暑了。」
朱嬤嬤笑道：「知道了，老奴不過是跑了幾步路，熱的。」
紀氏不疑有他。
偏偏幾日後，那些話就傳到了紀氏耳朵裡。
紀氏看著外間在教訓桔子的嬤嬤。說道：「朱嬤嬤進來。」
朱嬤嬤掀開簾子，說道：「姨娘叫老奴什麼事？」
紀氏笑道：「前幾日聽說你去給我要補湯，那些個下人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
朱嬤嬤心裡一緊，笑道：「不過是幾個老婆子嚼舌根，算不得什麼大事。」
紀氏知道朱嬤嬤是怕自己傷心，不肯說，便說道：「那些話都傳到我這裡來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是怕我難過，但是這陸府裡，捧高踩低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說的也是啊，姨娘從進門到現在一直不受寵，陸將軍連過夜都沒有，也難怪下人們見風使舵了。
朱嬤嬤心中一轉，笑道：「姨娘也不要放心上，這些下人有老奴擋著就是了。」
紀氏沒有回答，轉身從箱子拿了二十兩，遞給朱嬤嬤：「你在陸府裡，沒有銀子也不好說話。你帶在身上，需要的時候給人塞一點錢，也好堵住人家的嘴巴。」
朱嬤嬤拒絕：「不行啊姨娘，姨娘本來就沒有多少銀子。還花這點冤枉錢做什麼！而且那些府裡的丫鬟，都是見過大錢的，不稀罕這點子錢的。」
紀氏笑道：「嫌無不嫌少，你拿著就是了。」
「這」朱嬤嬤還要拒絕。紀氏已經將銀子塞到他的手上了。
朱嬤嬤不安地看了看箱子，最後還是收下了。
其實紀氏說得沒錯，自己手裡要有一點銀子。才好辦事。
朱嬤嬤拿了銀子，走出外頭，瞪了桔子一眼：「你這蹄子，剛剛我說的話你可都聽清楚了，平日裡老老實實做事，要是敢攛掇著姨娘做一些蠢事，我再不能饒你。」
桔子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朱嬤嬤滿意點頭，將幾塊銀子藏起來，帶了一點子出去，找個婆子換了一弔錢，來到廚房處。
廚房處一個小丫鬟看見她來了，轉身就要走，朱嬤嬤摸出十錢，扔給她：「拿起買糖吃。」
小丫鬟見有錢，喜滋滋說道：「多謝嬤嬤，嬤嬤過來有什麼事。」
朱嬤嬤說道：「叫你們大娘出來。」
小丫鬟果然喊道：「大娘，朱嬤嬤來了。」
裡面傳出一個聲音：「作甚！我還要給夫人做糕點，沒空管那些破事。」一邊嘀咕：「什麼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正經主子，三天兩頭的來這裡要這個要那個。」
朱嬤嬤掀開簾子就走進去，罵道：「沒你這麼狗眼看人低的，我姨娘現在是沒受寵，以後受寵了，有你好看的！」
大娘嘖嘖道：「喲，話別說太過了，別到時候打臉了，別人看笑話。」
一邊捏著燒賣上鍋蒸熟。
朱嬤嬤甩出一弔錢，說道：「今日給我做兩個菜，我姨娘沒胃口，要吃炒筍和蘑菇湯。」
那一串錢丟在地上，花大娘一看，換了副臉色，笑道：「這筍和蘑菇湯用不了那麼多，給姨娘做兩次就差不多了。」
「哼，蘑菇和筍都要新鮮，否則我叫人掀了你這裡。」朱嬤嬤嚇唬道。
花大娘撿起錢，說道：「好好好，待會兒我送過去，朱嬤嬤慢走。」
看著朱嬤嬤走遠了，花大娘啐道：「要不是看在這弔錢，我鳥她呢！呸。」
在朱嬤嬤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紀氏親自數了數箱子裡面的銀子，只剩下六七百兩了。
這怎麼夠花啊？這陸府裡，打點下人、買東西做衣服，哪樣不用錢？想了
想，將桔子叫了進來。
「我記得你說過，二夫人是在放貸？」
桔子答道：「是的，二夫人每個月放幾萬塊的銀子，一個月能掙好多銀子呢。」
紀氏心裡早就活泛了，只是現在自己還在禁足，要是出去了被發現，那可就慘了。她擔憂道：「如今我又不是自由身，想要托付二夫人幫我放貸，但是如今夫人將我禁足，我竟然是一步路都不能出這院子。」
桔子連忙說：「這容易，奴婢以前是二夫人的丫鬟，姨娘要是想要放貸，奴婢幫姨娘拿給二夫人就是了，這原不是什麼難事。」
紀氏心裡有些打鼓：「這樣直接送過去也不好吧，用不用先打個招呼？」
桔子答道：「不用不用，二夫人巴不得可以收多一點銀子放貸，這樣直接放一筆大錢，比一筆一筆小錢放掙錢快。」
紀氏心裡已經是肯了，便說道：「既然這樣，我拿五百兩銀子出來就是了。我剩下也不多了，不知道這點子銀子可以收多少呢。」
桔子拍著胸脯說道：「五百兩銀子，一個月收三十兩應該沒問題。」
三十兩，基本就是自己一年的月銀加起來了。紀氏有些不放心，說道：「這二夫人不知哪裡來的門路呢？」
桔子悄悄說道：「二夫人出去，都是打著將軍府的名號，那些人一看是我們將軍府，個傳世十傳百，漸漸的就有了很多商戶過來借銀子做生意了。他們多是急於借錢，尋常人家哪裡有那麼多銀子一下子借出去？只好找二夫人了。」
紀氏放下心來，看來這二夫人也是個有能耐的人。想必她這幾年也是賺了個缽滿盆盈，那為什麼還總是哭窮呢！
不管她，總之二夫人也不是向自己哭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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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熱了，靈韻睡在塌子上面。
正兒見她臉色冒著細細的汗珠，輕手輕腳拿了一把小扇子，在一邊給靈韻扇風。
陸銘瑄立在院子外頭，屋子裡鴉雀無聲，她頓了頓腳步，打算走回去。
稻米見她在那裡躊躇，笑道：「二小姐，少夫人這會子也差不多行了，二小姐不妨等等。」
陸銘瑄果然站住了，稻米說道：「二小姐進去花廳坐一會兒，奴婢給您倒茶來。」
陸銘瑄點頭，進去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面。
只見這花廳佈置精巧，傢俱、擺飾都是十分講究。那小几上擺放著一盆花卉，按著季節的改變而改變。
少夫人不喜歡熏香，倒是經常用花香代替，聞起來甜而不膩，十分清爽。
不一會兒，稻米就倒上茶，說道：「請二小姐喝茶。」
陸銘瑄喝了一口，見稻米可愛，隨口套問著她的家鄉、名字等。
稻米一句句回答者，問到靈韻在西北時候的事情，稻米打起十分精神，怕洩露了一言兩語。
畢竟少夫人是說的很明白的，不要和陸府任何人說起在西北時候的事情，但凡問起王家，按著少夫人教導的說就是了。
不一會兒，靈韻睡醒了，看見外間有人，問說是誰，稻米連忙回答：「回少夫人，是二小姐。」
靈韻答應著，收拾了出來。
陸銘瑄見她坐下，笑著說道：「今日過來，原是母親托付了我一件事。」
倒是開門見山的。
靈韻笑道：「說吧。」
「這幾日母親總是在嘮叨，說大房要捨棄了我們二房，她多次去和夫人說，夫人總是愛理不理的。她沒法子了，想著我和嫂子還算是熟悉，就叫我過來說說。」陸銘瑄說道。
靈韻喝了一口茶，笑道：「這些事情，原是大人們的事情，我和你皆是小輩，也不好管，你可知道這個道理？」
陸銘瑄點頭：「銘瑄知道。」
她今日過來，也不過是二夫人罵得狠了，過來說說著應景罷了，她自然是知道，大房要分家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個小輩知道的。
陸銘瑄解釋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坐了一小會兒，就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