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辯白 文 / 今晚我喝茶
長公主也說道:「這字跡的確是一模一樣的,不同的只是末尾的紅花成分。」
章絹腦袋飛快轉著,說道:「這張藥方,也可能是少夫人事後重新寫的。」
她心裡十分確定,當時只看見靈韻在桌子上面寫了一次。
長公主這下卻糊塗了,心裡正不知道怎麼判斷。
只聽見靈韻說道:「其實,我當初也的的確確是只寫了一張,但是我寫的時候,注意到那紙張是屬於比較薄的蟬翼紙,所謂蟬翼紙,即紙張十分薄,平日裡寫小楷還好,寫大字就不適合了。但是當時時間緊迫,我也沒有多想,揮筆就寫了出來,過後才發現,那第一章的筆墨全部都印到了第二張上面,這也就是兩張紙前面部分的字跡一模一樣的原因了。」
她從容說來,彷彿沒有一點點被誣陷的緊張。
靈韻繼續說道:「若是不信,靈韻便將手裡的這一張藥方疊到剛才的藥方上去,想必大家會發現,這兩張的字跡,是完全對得上的。各位都是大戶人家出身,自幼肯定是對書法有一知半解,要知道,就算是學習書法多年,也不可能寫出兩張一模一樣的書法的,大家說是嗎?」
馮氏連忙說道:「靈韻說得很有道理,這手用力輕了些重了些,出來的字體都是有差別的。既然如此說了,我們就疊上去便知道了。」
說完親自站起來,拿了那兩張紙,疊起來,果然兩張的字跡完全吻合,除了那後面多出來的幾個字。
長公主仔細看了一小會兒,確認之後方說道:「這麼說來,還真的不是少夫人做的了。」
靈韻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認定了。還請大家看清楚,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而是有人要加害詩琴姐姐,進而毀了我的名聲。」說完深深看了章絹一眼,那眼神彷彿看穿了章絹。
章絹手心裡冒著冷汗,額頭上面也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她心裡極力思考著到底要怎麼做。
等等,有了法子了。
章絹的臉上放鬆了,嘴巴一張一合,吐出幾句話:「少夫人說的這件事情。有一個漏洞。你說的是當時兩張紙疊在一起寫的,墨水沁到第二張上面去,那麼有沒有可能,你寫完了前面一部分,到了紅花那裡的時候,你就把下面的紙抽開了。」
眾人吸了一口冷氣,果然是有這個可能的。
章絹注意著在場的人,在場的人臉上都呈現著一種驚訝。是啊,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她章絹倒是要看看。這陸少夫人還要怎麼接招。
靈韻卻不緊張,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章絹啊章絹,既然你要窮追猛打,我也不便和你周旋太久了。
就算以後章絹嫁入二房。到那時分了家,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索性就撕破臉皮吧!
此刻的章絹,臉上儘是小人得意的神態。她嘲諷地看著靈韻,企圖從靈韻臉上看到一絲絲驚慌和害怕,但是。靈韻讓她失望了。
靈韻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微啟朱唇,緩緩說道:「當時侯小姐一直堅持靈韻去給她嫂嫂看病,我心裡是拒絕的,畢竟我不是婦科大夫。後來侯小姐苦苦相逼,我心裡倒是起了疑惑。」
平淡的兩句話,將所有的疑點扯到了章絹身上。
是啊,當初是誰苦苦相逼的呢?要不是章絹一直逼著靈韻,她怎麼會給詩琴看病?
眾人伸長脖子,等著看局面的逆轉。
靈韻繼續說道:「其實我雖然沒有專攻婦科,但是對於夫人安胎的藥方,還是相當有把握的。既然侯小姐說得那麼嚴重了,我也只好出手幫忙。只是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影兒,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所以在開藥方的時候,就留了一手。」
此時章絹的心裡可謂十分沉重,她聽著靈韻的話,越聽越不對勁,難道她真的留了一手?
長公主坐直了身子,馮氏和幾個夫人小姐也都是支著耳朵,怕錯過了一言兩語。
長公主耐不住心裡的疑惑,問道:「那少夫人究竟是怎麼留了一手?」
靈韻從容道:「我既然是醫女,隨身攜帶一些藥物自然是很正常的。今日過來侯府,我身上就帶了一種秘藥。這種秘藥的特點就是,摻入了墨水的話,寫出來的字是和平時一樣。但是,還有一種藥水,可以讓這種摻了藥水的字體變成淺灰色。」
長公主的身體向前傾,說道:「那你可有這種藥水?」
她既然帶了,就要帶一套出來,否則是什麼用都沒有的。靈韻笑道:「自然是有的。」
身後的正兒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對侯府的下人說道:「勞煩姐姐端一盆水過來。」
那個侯府的下人不為所動。
長公主吩咐道:「去端一盆水過來。」
那個下人這才去了,很快就端來一盆水。
此間章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靈韻,當靈韻說出那種秘藥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崩潰了,她差點就要承認事實了,但是理智阻止了她這麼做。
靈韻的眼神是不是掃過章絹,心裡產生一種不屑。
一邊接過那瓶子,打開蓋子,倒了半瓶在臉盆裡面,裡面的水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現象。
接下來,靈韻將隨身攜帶的手帕沾濕了,一點一點弄濕那兩張藥方,一小會兒之後,她和正兒一人捧著一張藥方,遞給長公主,說道:「請長公主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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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看了一眼,長公主心裡就確認了,是有人要害陸少夫人。因為,那兩張藥方,都褪色得十分厲害,成了近乎白色的淺灰。只有那幾個寫著紅花的字,依舊是鮮亮的。
長公主示意靈韻和正兒收起來,說道:「除了多出來的字,其他都褪色了。那麼現在就可以確定了,這多出來的紅花,並不是少夫人所寫的。」
章絹著急道:「剛才少夫人在上面濡濕藥方,有可能那幾個字沒弄,臣女想親自弄一弄才相信。」
靈韻十分大方道:「你自己過來弄吧。」
正兒果然就遞給了章絹手帕,章絹連看都沒看正兒,從自己腰間拿了一條手帕,親自沾了藥水,抹在那上面。
剩餘的那幾個字,一邊變淺的痕跡都沒有。章絹滿頭大汗,說道:「再等等。」
正兒諷刺:「要是會變色,早就變了,侯小姐就算是等上一個月,還是這樣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那字跡依舊墨黑油亮。
章絹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輸了。
靈韻笑吟吟道:「現在侯小姐放心了吧?」
她一直稱呼章絹為洪小姐,可見她根本就只是把她當陌路人,連閨名都不肯喚了。
事情已經是蓋棺定論了,馮氏朗聲說道:「大家都看到了,這事情不是靈韻做出來的。我們陸府,也斷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臣婦多謝長公主,替陸府討回清白!」
三角眼狠狠盯著章絹。
章絹在心裡打著小九九,她知道事情已經是如此了,自己再死咬著不放口,可就不好了。
當下轉了一百八十度,陪笑道:「章絹關心嫂嫂,真是急糊塗了,如今事情澄清了,是章絹誤會了少夫人,還請少夫人原諒。」
靈韻冷笑道:「剛才侯小姐捏著所謂的證據,口口聲聲說我是個惡毒婦人,看樣子竟然是要將我屈打成招。要不是我事先預感有事,此刻我還真的就栽進去了。」
剛才章絹那麼咄咄逼人,此刻知道事情不能挽回,就要小意賠罪,那也要看自己肯不肯!要是對不起有用,這世間還需要什麼法律!
章絹見靈韻不肯接受,眼裡馬上就泛出了淚花,打起了感情牌:「章絹真的是嫂嫂的事情而心急,剛才又看到母親急得昏過去了,此刻也不知道如何了。章絹心裡十分擔憂,恨死了這背後搞鬼的人。少夫人首當其衝,章絹自然是急了,咬了少夫人幾口,少夫人大人大量,還請少夫人原諒則個。」
不錯,還懂得搬出自己的嫂嫂和侯夫人出來,這事情說不定就是她章絹自導自演的,靈韻在心裡冷笑。
「少夫人和你母親出了事,你首先想的不是要去照顧,而是逼著我認了罪,侯小姐這樣的做法,要我原諒你,我暫時做不到。」靈韻仰著下巴說道。
長公主自己知道是侯府理虧,也不好強迫靈韻去原諒,只好說和道:「少夫人大人大量就原諒了她吧,她也還是個姑娘家,想必閱歷不多,說的話是欠缺了思考些。」
馮氏知道她是因為要和侯府結親了,所以幫著侯府說話。她說章絹年紀不大是個姑娘,那靈韻也才大她三歲。況且剛剛她緊緊相逼,看著就不像是個純良的好姑娘。
還好靈韻留了一手,否則,自己陸府可是徹底沒了名聲。
心裡產生了深深的厭惡,看著章絹的嘴臉,都覺得可恨起來,說道:「這侯小姐雖然年紀不大,審問人可是一套一套的,這不知道的,還真的就被弄蒙了。要不是我們有準備,侯小姐是準備要我們陸府名聲掃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