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詩會 文 / 今晚我喝茶
平陽長公主和在場的夫人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因說道:「出來也半日了,吹風吹得腦仁子疼。」
侯夫人連忙笑道:「已經為長公主備下乾淨的房間了,還請公主移步屋中歇息。」
長公主點了點頭,站起來,跟著侯府的丫鬟去了,侯夫人跟在一邊,親力親為吩咐丫鬟做事。
馮氏見她們倆遠去,方偏過頭和靈韻小聲說話:「長公主原本就有意和侯府結親,今日我們不過是當個見證,她們內裡早就說好了。」
靈韻點頭,說道:「只不過不知道長公主怎麼肯,雖然是庶女,但是身份地位還是有的。」
馮氏答道:「他們侯府的老侯爺,是先帝器重的人,雖然被當今聖上架空了不少權利,但是底子還是在的。」
靈韻忽然想起章榕來,當今的榕嬪。侯爺府,章榕,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靈韻問道:「娘,靈韻聽說宮裡頭有位榕嬪娘娘,不知道和如今的侯爺府是什麼關係。」
「她是侯爺府一旁枝的女兒,前兩年還好,這兩年據說是節節敗退,連帶著侯爺府也不想支持她了,你看看,如今他們可不是趕著上
去和平陽公主結親?」
平陽公主的一個女兒是嫁給太子趙清,如今侯爺府和她的庶女結親,侯爺府的意思已經是十分明顯了。
「說來也是奇怪,那榕嬪如今是有一兒一女,本來至少做到妃位,怎麼倒是只混到嬪位,我倒也是不懂其中的彎彎道道了。」馮氏說
道。
靈韻抿嘴笑了笑,說道:「靈韻也不懂這些。」
婆媳說著話,靈韻抬頭一看,那侯夫人已經帶著幾個丫鬟回來了。笑道:「長公主歇下了,我也就回來這裡和大家說說話。」看了在
場的一群夫人小姐媳婦們,說道:「剛剛長公主在這裡,想必大家遵守著禮節,也都不敢隨意吃喝,如今長公主正在歇息,我又不是死守
禮節的人,所以大家都放開吃喝吧。」
幾句話下來,現場倒是活躍了不少,有幾個小姐是原本就來慣了侯府的。此刻都開起玩笑來。
一個看起來十分活潑的小姐問道:「侯夫人,這幾次過來,阿絹總是說忙,今天再說忙,我可不依了。」
侯夫人笑道:「你這猴兒,阿絹不久就要出嫁了,忙著繡嫁妝呢!你這是還沒說親,到時候你說親了,大家看你忙不忙先!」
那女孩兒便膩歪在一邊的夫人懷裡:「娘。侯夫人取笑我!」
那夫人便是侯夫人之前介紹的芸娘了,她笑著摸了摸女兒的臉,答道:「你不說人家阿絹,侯夫人哪裡會說你。還不老老實實的喫茶。」
那女孩兒果然就安靜了。
侯夫人環視一圈,發現她只帶了自己的新媳婦出門,便問道:「惠娘,你家五娘怎麼不來?」
惠娘答道:「她身子不舒服。我叫她在屋子裡呆著呢。今日原是大家熱鬧的日子,不如就叫阿絹出來吧。」
侯夫人聽了這話,笑道:「既然大家如此關心。就給她放一日假,叫她出來就是。詩琴,去把二小姐叫出來。」
站在她身後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答了一聲是,便去了。
靈韻看了馮氏一眼,馮氏說道:「這是他們家的新婦,未來的侯夫人。」
那詩琴去了一小會兒,就帶著章絹來了。靈韻是見過章絹的,只見章絹今日穿著緋紅色的小襖兒,底下是稍微淺一些的紅裙子,看起
來十分喜慶。
章絹看了靈韻幾眼,靈韻朝著她笑了笑。
章絹乖乖立在侯夫人的後面,不發一言,侯夫人笑道:「你幾個小姊妹掛念著你呢,快過去和她們說說話。」章絹這才走過去,和那
幾個小女孩說起話來。
時不時看靈韻幾眼。
靈韻心裡覺得奇怪,她和章絹只見過一次,怎麼她那麼關注自己?她低下頭喝茶,餘光看著章絹,果然章絹一直偷偷看著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和章絡交好?
在場的人群馬上分成幾派,幾個小姑娘一派,侯夫人的手帕交一派,馮氏、靈韻和這邊的幾個人一派。侯夫人的媳婦詩琴見場面有些
尷尬,便和侯夫人提議:「今天人都齊全,何不開個詩會?」
在場的人都是大戶人家出身,雖然平日裡多是主攻女工,但是詩詞這一塊還是多有涉及的,幾個女孩子竊竊私語道:「這個提議不錯
,趁著姐妹們都在,我們玩一玩。」
侯夫人也笑道:「這主意好,只不過我這十來年沒有練了,說出來可能讓大家笑話,所以我就不參加了,讓你們年輕一輩參加吧。」
惠娘笑道:「侯夫人這麼說,大家可不肯的。侯夫人以前也是京城有名氣的才女,想必大家都翹首以盼侯夫人大展才華呢。」
幾個小輩也說道:「是啊,我們可是等著侯夫人作出好詩,我們好觀摩觀摩。」
侯夫人見她們勸得那麼厲害,無奈道:「我嫁入侯府多年,每日要操勞家中繁忙事務,這些濕的
干的東西,我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你們要請,就請陸夫人,她以前也是才名遠揚的。」
馮氏搖頭道:「侯夫人操勞事務,我也是。這些詩詞之類的都是留給年輕人傷春詠秋用的,我年紀大了,不弄這些了,你們幾個小輩
玩著就是了。」
詩琴見勸不過,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幾個年輕的玩就是了。只是等下還要勞煩幾位長輩做裁判呢!」
惠娘芸娘都說到:「哎喲哎喲,裁判可不敢當。」
侯夫人笑道:「等下長公主就要醒了,自然會幫你們裁奪,你們就玩去吧。」
詩琴答應著,吩咐下人搬來一張長桌,上面擺滿了紙筆硯墨,笑道:「待會兒有人出題,各位要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寫完一首詩,然
後交給長輩定奪好壞,規矩可清楚?」
幾個女孩媳婦答應著:「知道了。」
靈韻知道這作詩是躲不開的,此刻她站立在那長桌一邊,聽著詩琴說話:「題目由我出吧,題材自取,就做一首五言絕句。」
之前那活潑的女孩兒和詩琴比較熟,聽了這話便問道:「芳洲想問嫂子,限不限韻腳?」
詩琴答道:「韻腳是要限的,這才能顯示出作詩的本事來。」
惠娘的媳婦名喚凝靜的說道:「我以為,作詩就不該限韻腳,一旦有了限制,這作詩就放不開手腳了。」
靈韻立在一邊,聽著她們的說話。
章絹突然問道:「陸少夫人怎麼說?」
靈韻隨即說道:「不拘如何,你們怎麼決定都可以。」
章絹笑了笑,臉上浮現深深的酒窩,看似十分單純,說道:「我以為,還是限了韻腳的好。凝靜姐姐素有才名,一旦讓她放開手腳,
我們做的詩詞可就沒法看了。嫂子,你說是不是?」
詩琴笑道:「你說得不錯,既然如此,我們還是限制韻腳吧。我叫一個丫鬟拿一本書,隨便抽一頁,那丫鬟不識字,叫她隨意指兩個
字出來,一個首一個尾,這樣可好?」
章絡說道:「嫂子說的,自然是好的。」
其他人也都不再說話。
侯府的一個穿著青衣的丫鬟拿來一本書,詩琴說道:「你翻開第二十三頁,隨便指一個字。」
那丫鬟信手一指,詩琴看了看,是一個「盡」字,笑道:「這還好作。」
又叫丫鬟指了另一個,是個「來」字,芳洲吐了吐舌頭,說道:「這個字換了吧,不太好作。」
凝靜不以為意,說道:「這個字也不算生僻,要作也是作得出來的。」
詩琴知道她自詡有才,對這些都是瞧不上的,她要不想再駁回她一次,便說道:「既然凝靜如此說了,那最後一個字就用「來」字吧
,我知道不好作,但正是考驗你們的時候了。」
芳洲嘟囔道:「這誰做得啊,平日裡看的都是淺顯的詩詞。」嘀嘀咕咕的,那邊凝靜已經開始拿起筆來了。
靈韻低頭思索著,這來字結尾也是比較難作詩。琴棋書畫,她平日裡主攻書法,詩詞方面倒是沒什麼研究,今天在這裡,也不過是湊
個趣兒。她打算作一首差不多的應景就是了。
詩琴人如其名,自然是精通詩琴的,那邊凝靜剛剛作好詩,她也作好了。侯夫人說道:「好了的先拿上來給我們瞧瞧。」
侯府的丫鬟便收了她們二人的詩詞上去,只見那凝靜寫著:
三月芳菲盡,桃花始盛開。
遊人如織梭,為訪暗香來。
詩琴的紙上面寫道:
一片孤帆盡,兩處燕徘徊。
知有相思意,夜深入夢來。
馮氏也看了幾眼,誇讚道:「早就聽說詩琴從小就是詩琴精通,今日果然如此。」
侯夫人笑道:「凝靜也不錯的,我看著她的詩詞,比詩琴還要好。我們詩琴所寫的,不過是尋常女兒詩詞罷了。」
惠娘連忙說道:「女子作這種詩詞才是正常,不像我們凝靜,上回她寫了一首,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出去了,外頭的還以為是我們府裡
哪一位老爺做的詩詞呢。」
侯夫人聽她變相誇讚自己的采,笑道:「這閨閣之詞,原本就不該傳出去外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