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當面 文 / 今晚我喝茶
如意園。
馮氏一邊吃著早膳，一邊說道：「侯夫人送了請柬過來，叫我帶著你去侯府做客。」
她說的侯府，自然就是井伯候了，那是章絡的娘家。
靈韻答道：「娘做主就是了。」
「嗯，到時會有很多夫人在場，所以衣著打扮都要上乘，不要被人笑話。」馮氏吩咐道。
「知道了，娘。」
馮氏吃完早膳，下巴指了指，說道：「你還沒吃，就在這裡吃吧，我們娘倆說說話。」
靈韻依言盛了一碗粥，開始喝起來，馮氏因說道：「我把紀氏禁足了三個月，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天了。」
靈韻答道：「紀氏不老實，理該受罰。」
馮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她會做出那些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只是縱容著她吧。」
靈韻笑而不答。
二夫人從外面進來，看見紫珠姑娘在外面，笑著說道：「紫珠姑娘，夫人在家呢？」
紫珠答道：「和少夫人在說話呢。」轉身高聲說道：「夫人，二夫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二夫人笑吟吟的走進來，看見靈韻也在那裡，臉上笑容減了幾分，說道：「喲，帆兒媳婦也在呢。」
馮氏淡淡道：「坐吧，上茶來。」
二夫人說道：「不必了，一大早的我也不想喝茶。」
馮氏果然就叫丫鬟不要倒茶了。
二夫人看都不堪靈韻，坐下來便說道：「今兒過來，本來就是有事情和大嫂說。」
「說吧。」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就怕說出來，有些人嫌棄我多管閒事，但是我要是不說，對大嫂的子孫後代可是不太好。」二夫人說道。
通常會以當講不當講這種話開頭的人，往往是鐵定了要說出來的。前面的鋪墊不過是客套話。
馮氏也不兜圈子，說道：「你就說吧。」
二夫人小道：「上次叔祖母送了兩個人給帆兒，帆兒給一個叫做阿諾的開了臉，據說已經有了身孕了。」
馮氏奇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靈韻，你說說。」
靈韻笑道：「原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忘了和娘說了，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聽了這話，二夫人拍手道：「大嫂，你看看。這是關乎子嗣的事情，她竟然說不是什麼大事，這叫我們這些大人如何放心！帆兒已經是二十有二了，膝下還沒有一二半女，別說大嫂，就是我看著也是著急的很！」
馮氏說道：「靈韻，你也太大意了，就算是通房，有了孩子也是一件大事情。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呢。」
靈韻回答道：「通房懷孕了又如何，連小妾都算不上，有了就有了，算不得什麼大事。」
「大嫂。你聽聽，你聽聽，還以為帆兒取了個好媳婦，如今看來。只怕是悍婦呢！您就不管管，這帆兒好不容易肯給阿諾開臉，還有了身孕。她就這麼不看重。」
馮氏轉身對靈韻說道：「你也有你的不是，子嗣的事情就是大事，這次你沒告訴我，是你的不對。」
二夫人添油加醋：「大嫂，不但如此，我聽那些下人說啊，這阿諾姑娘雖然是懷孕了，但是少夫人還是依舊讓她跟著其他下人幹活，繡花、掃馬桶一件都沒落下，可見少夫人的心思。」
靈韻的臉上變了變，說道：「什麼時候嬸娘這麼關心起我的房裡人來。」
二夫人得意挑眉道：「我這不是關心帆兒的子嗣麼，靈韻啊，我看著你平時為人處事還是蠻不錯的，就是對待通房這一點上面苛刻了一些。只是如今阿諾也開臉了，孩子也有了，你又何必再那麼小氣。」
靈韻霍地站起來，冷笑道：「我房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嬸娘插手，感情以後養孩子的是嬸娘不是我！還請嬸娘放尊重些，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管著我房裡的事情！」
二夫人指著她：「你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麼！大嫂，你也不管管，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靈韻冷笑道：「娘，話不投機三句多，我也不想在這裡和人家虛偽了，靈韻還有事，就先走了。」
馮氏還沒答應，她就一陣風出去了。
二夫人氣道：「大嫂，你往日的威風哪裡去了！由著這小毛孩在這裡撒野？你就算以前和我有齟齬，這一次是關乎到雲帆的子嗣，你總不能黑白不分吧。要是這麼由著她折騰阿諾，你就別想抱孫子了。」
馮氏臉上終於鬆動了，說道：「靈韻這孩子是外柔內剛，今日突然這麼起來，無非是你太多管閒事了。你有什麼話，私底下和我說就是了，何必當著我的面說她。」
二夫人不屑道：「不當著你的面，她不知收斂！早就聽說了，大嫂安排了多少通房，她一個個的打發出去，好不容易雲帆看上阿諾，她又每每的作踐她。」
馮氏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還要收拾著去侯爺府家裡做客，你就別在這裡嘴碎了。」
二夫人著急拉住馮氏的手：「大嫂，你就不管管！她已經是肆無忌憚了，你再不管，就沒人可以說得她了，帆兒又寵她，連那紀氏如此美貌，進門到現在，帆兒都沒有去那裡過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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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拉開二夫人的手：「別拉拉扯扯的，這是她們自己屋裡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你是她嬸娘，論理你也不該管。回去吧，別在這裡嘴碎。」
二夫人見她油鹽不進，站起來跺腳，恨恨道：「你們不管，我說給外人評評理去。」
馮氏不管她，她自己摔了簾子出去了。
二夫人回到屋子，看見二老爺又在看書，扯過那書本就往地上摔：「看書看書，看出你這個大呆子！你知道我今天過去說帆兒的事情，帆兒媳婦那嘴臉，那態度，我看了就噁心！偏偏大嫂這麼強悍的人，早上帆兒媳婦撒野，她竟然也不管。」
二老爺陸池本來在看書，被稀里糊塗一陣發作，鬱悶道：「又怎麼了，你就只會天天嘴碎，拿我發脾氣。」
二夫人罵道：「帆兒的通房有了身孕，少夫人一直作踐她，依舊叫她幹活，也不給燉補湯喝。我看著她根本就是不上心，巴不得那孩子生不下來。大嫂這悍婦，平時多麼厲害，今日竟然也慫了，我看了就覺得憋屈。」
二老爺一陣心煩：「你又去管人家的事情作甚！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雲海的婚事近了，你還不如多管管他的事情！」
一提這個，二夫人又開罵：「你這黑心老不死的，什麼人家不人家的，帆兒是我的兒子，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如今二十有二還沒有兒女，馮氏不著急，我心裡可著急！帆兒不能和我親近，我還等著孫子來和我親近呢！」
二老爺回答，拿起書本繼續看。
簾子一陣響動，陸雲海走了進來，笑道：「娘。」
二夫人收了神色，說道：「怎麼今日沒有出去。」
「今日沐修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就想著多陪陪爹娘。」
二夫人冷笑：「爹娘又有什麼好陪的，你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如學著你大哥，多和那些達官貴人走動走動，互相提攜，陞官就有機會了。雲海，不是我說你，按著你這個資質，你要是不努力，一輩子就做這七品的芝麻官算了。總是說什麼等你出息了給我封個二品夫人做，我看就是個屁，你能混到五品給娘個誥命都算很好了。」
陸雲海捏緊拳頭，笑道：「知道了，娘，雲海會和大哥好好學習的。」
二夫人又拿起算盤算數，心裡念著這次放高利貸的收成，陸雲海晾在一邊，氣氛十分尷尬。
倒是陸池抬頭看了一眼，說道：「你娘說得也沒錯，你能出息，我們就最欣慰了，目前最要緊的不是享受天倫之樂，而是功成名就，封妻蔭子，所以啊，還要好好努力呢！」順勢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陸雲海動了一下，笑道：「知道了，爹爹，雲海會好好努力的。」
二夫人抬起頭來，淡淡說了一句：「一直說努力，努力那麼久還是個小官。你就是沒有你大哥天資聰穎，所以要花上二十分的力氣才行。」
陸雲海點頭：「知道了，娘。雲海還有事情，這就出去。」
二夫人點頭：「去吧。」
陸雲帆走出院子，捏緊的拳頭一下子就砸在一邊的樹上，把小廝嚇了一大跳：「少爺，別傷了自個兒。」
陸雲海冷笑：「呵呵，什麼都不如他，什麼都拿來被比較，真是夠了。偏偏就被娘說中了，我那麼努力，還真的就是比不上他。」
小廝彥天知道這少爺一直是被夫人打擊，便安慰道：「大少爺能有今日，一個也是因為機遇。他只不過是因為過繼給了大房，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二少爺不要妄自菲薄了。」
是啊，要不是大房後繼無人，他陸雲帆能有今日？如果換了自己，想必自己也能有今日吧。他一直想著陸雲帆死了，自己就能取代陸雲帆了，只可惜，他一直死不了。
那麼，就讓陸雲帆身敗名裂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