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蛛絲 文 / 今晚我喝茶
靈韻休息了兩日，身子就好了，這一日早依舊過去給馮氏請安。
馮氏心情不好，表情淡淡的，看見靈韻來了，說道：「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布菜了，坐吧。」
靈韻依言坐在馮氏眼前，笑著說道：「讓娘擔心了。」
馮氏說道：「你也是大人了，自己的身體還是注意些。上次我派過去的嬤嬤，可還好用？」
上次馮氏給自己安插了個做藥膳的嬤嬤，每日裡給靈韻做藥膳，意在食補，調養身子好懷孕。
靈韻答道：「嬤嬤的手藝很好，娘放心。」
馮氏點頭，說道：「你這兩日病著，帆兒可是和你一起睡？」
靈韻答道：「我怕過了病氣給夫君，分床睡的。」
馮氏說道：「你也是不懂事，你這是生病的時候，自己都照顧不了，也不曉得安排個人照顧帆兒。」
這話說得十分明顯了，靈韻裝作不懂，答道：「屋子裡丫鬟都懂事，也都有眼色，想必不會有疏忽。」
馮氏本來喝著水，突然啪的就把水杯放到桌子上面，說道：「你們夫妻倆倒是會裝糊塗，我每次隱晦說出來，你們總是找其他的話說。既然如此，我只好直接說了，那紀氏，你打算一直這麼晾著她？」
靈韻心裡一陣反感，臉上卻笑著說道：「那娘說應該怎麼辦？」
馮氏說道：「她是御賜的人，總不能一直晾著，你這幾日看著給她安排安排。」
靈韻答道：「娘，夫君不喜歡，我總不能強迫他。」
馮氏說道：「你安排就是了。」
靈韻從馮氏的屋子裡面出來，回到自己的地方，正兒就罵道：「也虧得夫人能說出那些話，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明目張膽插手媳婦房裡的事情的。」
靈韻拿了剪刀給一邊的花修剪著。說道：「她行事強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我不喜歡，她什麼事情都要控制我。」
想想自己剛剛進來，就給自己的房間裡安插了幾個眼線，接著就要控制自己的嫁妝，自己一一擋了之後，又以調養身體為名義，給自己安排一個做藥膳的嬤嬤，這個馮氏，怎麼控制欲就那麼強？
陸雲帆今天睡得比較晚。靈韻修剪了小半刻花，他才懶洋洋起來。
看見靈韻穿著家常衣服，手裡拿著銀剪刀，笑著說：「今兒個倒是有閒情。」
靈韻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早被娘說了，剪剪花解悶。」
陸雲帆走過來，說道：「怎麼了？」
靈韻想了一下，說道：「這兩日我病著，娘怪我沒有給你安排別人服侍你。」
陸雲帆說道：「別管她。她總是喜歡這樣子的。」
靈韻收起剪刀，說道：「娘的意思是我不懂事，要我這兩日給你安排紀氏來侍寢。」
陸雲帆拉著靈韻坐到一邊，說道：「我也知道你難做。既然如此，我做個樣子就是了。」
靈韻點頭。
紀氏坐在屋子裡頭繡花，桔子進來高興說道：「姨娘，剛剛少夫人房間裡的丫鬟過來說了。今晚安排姨娘服侍陸將軍。」
紀氏的針戳到自己的手指，猶自不覺得疼，興高采烈道：「可是真的？」
桔子說道：「真的。姨娘今晚要好好準備呢。姨娘你也真是的，一高興，連自己的手戳破了流血都不知道。」
紀氏這才反應過來，把手指送進嘴巴吸乾了血，說道：「叫朱嬤嬤進來。」
朱嬤嬤笑著進來，紀氏說道：「嬤嬤，你拿五兩銀子過去廚房，叫他們做一桌子好菜出來。」
朱嬤嬤接過錢，說道：「好的，姨娘，老奴這就去。」
紀氏坐立難安，一會兒挑衣服一會兒挑首飾，一套套試著，問桔子哪一套好看。
桔子敷衍道：「每一套都好看，姨娘這麼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
紀氏心情十分好，最後還是挑了一套梔子花藍色襦裙，頭上戴著一套翡翠頭面。
天剛剛黑下來，紀氏就提著燈籠在門口等，望眼欲穿，桔子勸道：「姨娘進去吧，奴婢在這裡看著，看到陸將軍來了，就喊您一聲兒。」
紀氏不肯，要親自等著。
等了有兩個時辰，陸雲帆過來過來了。
紀氏壓抑住心裡的激動，笑著說道：「陸將軍。」
陸雲帆跨進院子，說道：「進來坐一坐。」
紀氏使了個眼色，桔子連忙跑去準備，紀氏笑道：「已經備好飯菜了，請陸將軍嘗嘗。知道陸將軍愛吃南方菜，專門叫人做了幾個。」
陸雲帆點頭，說道：「我已經吃過了。」
紀氏也不氣餒，說道：「坐著喝一下湯水也好，今晚熬了將軍最愛的魚湯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了屋子。
紀氏笑著請陸雲帆坐下，一邊給他舀湯，說道：「早早的就做好了，就等著陸將軍過來，飯菜都熱了幾遍。」
紀氏盛情難卻，陸雲帆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勉強喝了半碗湯，因說道：「以後少到夫人面前提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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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紀氏愣了一下，心裡有些委屈。她是經常找夫人說話，但是幾乎沒有提到他的事情。想了想說道：「是。」
陸雲帆看著屋子，屋子裡面點著熏香，香味十分濃郁，熏得鼻子不舒服。靈韻平日在屋子裡不喜歡熏香，說那些熏香對身子不好，總是用鮮花香代替，倒也不錯。
紀氏見冷了場，笑著說道：「陸將軍可還要再喝？」
陸雲帆說道：「不必了。」
紀氏說道：「已經給陸將軍備好了熱水，請陸將軍沐浴。」
陸雲帆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今晚過來，原是因為夫人總是提醒。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想必我當初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對我存在幻想。」
紀氏眼睛裡的一團伙慢慢升起，滿心的希望化成恨意，勉強笑道：「知道了，陸將軍。妾身知道陸將軍鍾愛少夫人，但是這並不影響妾身愛慕陸將軍。」
陸雲帆答道：「你說得是，但是請不要干涉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不喜歡。」
紀氏忍住心裡的屈辱，說道：「知道了。」
手指緊緊摳著掌心，摳出深深的指甲印。
陸雲帆站起來，說道:「我走了，你繼續吃吧。」
紀氏連忙站起來，說道：「妾身送陸將軍回去。」
陸雲帆說道：「不必了。」
紀氏看著陸雲帆離去的背影，滿心都是不甘。她自問長相家世，沒有一個比少夫人差，但是自己在陸將軍的眼裡，不過是一個路人。
為什麼？憑什麼？
第二日。
馮氏聽聞靈韻給紀氏安排了侍寢，心裡還是比較受用的，和宋嬤嬤說道：「要是那紀氏有幾分手段，料得能讓帆兒記住，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我看她還能不能一枝獨大。」
宋嬤嬤笑道：「這少夫人看來還是尊重夫人的，夫人慢慢教就是了。年輕人，一開始總是氣性大一些。」
馮氏說道：「我就是要誰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綠珠掀開簾子，說道：「夫人，二夫人來了。」
馮氏臉上一陣不耐煩：「又來做什麼，煩死了。」
二夫人在門口聽到了這句話，但臉上的笑容不減，自來熟地進來，找了個位置，笑道：「大嫂。」
馮氏稍微點頭，說道：「怎麼了？」
二夫人笑道：「過來和嫂子說說話呢，怎麼？不歡迎？」
馮氏說道：「沒那麼小心眼。」
二夫人說道：「那就好了，嫂子，我今天過來呢，主要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馮氏眼睛都沒抬，說道：「說吧。」
二夫人說道：「這帆兒媳婦也嫁過來三個多月了，可是打算要孩子了？」
馮氏冷笑道：「這是他們房裡的事情，我管不著。」
二夫人忽略了馮氏的諷刺，說道：「那可不能這麼說，你是婆婆，怎麼可以說管不著呢。這帆兒已經快二十二了，尋常人家都有三四個孩子了。」
馮氏一陣心煩，說道：「帆兒要不要孩子，關你什麼事？你還是回去好好準備雲海的婚事吧！我大房裡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二夫人不屑道：「我關心我的孩子怎麼了？」
馮氏開口就罵：「沈氏，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雲帆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兒子！你要是想要來我這裡拚命強調強調，我這裡不歡迎你！」
二夫人站起來，說道：「不歡迎就不歡迎，走就是了。」
二夫人出來後，馬上就去了叔祖母家，上來就說道：「叔祖母，你說說我要怎麼辦？」
叔祖母奇怪道：「這是怎麼了？」
二夫人說道：「帆兒已經這麼大年紀了，還遲遲不肯生孩子，我這心裡急啊。」
叔祖母罵道：「帆兒是大房的人，你著急什麼！」
二夫人說道：「可是帆兒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姑姑，我想著，可能是帆兒媳婦身體有問題，我想給帆兒塞兩個通房，又怕那馮氏不肯。」
一雙眼睛賊溜溜看著叔祖母。
叔祖母敲著枴杖說道：「所以你又要過來求我？」
二夫人點頭，說道：「侄女只能求姑姑了，姑姑是長輩，塞兩個人給帆兒，那馮氏肯定不能說什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