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叔祖母 文 / 今晚我喝茶
馮氏見靈韻不肯答應自己，早就沒了耐性，說道：「回去吧。」
靈韻行了禮，出了馮氏的屋子。
蓮蓬站在院子門口，看見靈韻和正兒、藕粉一起來了，連忙上來道：「少夫人可回來了，陸將軍對著一桌子菜，愣是沒動口。」
這大笨蛋，肯定餓壞了。
靈韻快步走進屋子裡，果然看見陸雲帆坐在桌子邊，桌子上面的菜完好無損。
靈韻手腳麻利給陸雲帆盛了一碗飯，嗔怪道：「飯菜都涼了，你就不會先吃？」
陸雲帆委屈道：「我說了要等你回來吃的。」
靈韻無奈道：「好好好，我回來了，趕緊吃吧，你肯定餓壞了。」
給陸雲帆夾了一大塊肉，這傢伙這才收起委屈的神態。
陸雲帆一邊吃飯，一邊說道：「我就喜歡和你兩人一起吃飯，不喜歡和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飯規矩大，娘也從來不讓飯桌上講話。」
大戶人家大抵如此，靈韻說道：「就你話多。」
陸雲帆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靈韻碗裡：「吃多點，肉多摸起來才舒服。」
靈韻臉頓時就紅了，白了他一眼。
陸雲帆裝作沒看見，說道：「宋志的官職落定了，做個六品的官員，不大不小，但是京官總是比外官吃香些。」
靈韻問道：「時常聽你說，我倒是不認識這人，他可是和你關係很好？」
陸雲帆答道：「從小到大的玩伴。」
外間。
逐月鬼鬼祟祟在一邊，正要進去裡間，鄧嬤嬤喝道：「做什麼？」
逐月嚇了一跳，說道：「鄧嬤嬤，我要進去通報少夫人，叔祖母發了請帖，叫少夫人過兩日去她家參加宴會。『
鄧嬤嬤看了逐月一眼。說道：」還以為你們陸府家的丫鬟就有規矩呢？難道你們主人家沒教你們進去前要通報？」
逐月低頭道：「我錯了，鄧嬤嬤教訓得是。」
靈韻在裡間早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揚聲說道：「進來吧逐月。」
逐月拿了請柬過來，遞給靈韻，說道：「少夫人，這是二老夫人拿過來的請柬。」
靈韻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靈韻打開一看，原來十月初七是叔祖母的生日，寫了帖子請自己過去祝壽。
陸雲帆也看了請柬，說道：「你去看一看。認識一些圈裡的人也不錯，不過叔祖母嘴巴比較碎，你小心應付些。」
靈韻答道：「你家以前本來是在京城的，為何要遷回揚州？」
陸雲帆說道：「爹去世後，我娘為了潛心撫養我長大，就把我送回了揚州，後來我當了將軍，才重新遷回京城的。叔祖母是我爺爺弟弟的夫人，這些年一直在京城。」
「既然是叔祖母的生日。自然是要準備賀禮的，我也不知道準備什麼。」
「回頭問問娘就是了。」
到了初七這一日，靈韻起來梳妝完畢，馮氏的大丫鬟紫珠就過來了：「夫人已經準備好了。等著少夫人和小姐們一起過去。」
靈韻從屋子裡走出來，說道：「我已經好了，走吧。」
叔祖母的住處和陸府很近，不過是隔了一條街。但是陸府的女眷都要坐著轎子過去，花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
馮氏和靈韻坐在一起，幾個姑娘坐在一起。後面的比較普通的轎子抬了幾個丫鬟，年紀大一些的媳婦、媽媽都跟在路上走著。
馮氏和靈韻並排坐著，淡淡問道：「上回跟你說了怎麼送禮，你準備了什麼？」
靈韻答道：「靈韻想著，老人家過壽，自然是喜歡喜慶熱鬧一些的，就準備了一件百壽衣。」
馮氏點頭，說道：「是你針線鋪的手藝吧。」
靈韻說道：「是。」
一時間無話。
好在這路程也不是很長，很快就到了，丫鬟首先下轎，給馮氏和靈韻掀開簾子，首先攙扶著靈韻下來，靈韻接攙馮氏下來，幾個女孩兒跟在身後。
門口就遇到了一個夫人，看起來心寬體胖的，笑著說道：「陸夫人。」
馮氏回禮道：「衛夫人。」
想必是馮氏的相識了。
霍夫人上下掃了靈韻一圈，笑道：「京城一直在傳聞，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陸將軍，想必是絕色之人，今日一見，雖然當不起絕色，但是配陸將軍，已經很好了。」
這話說得直。
靈韻跟在後面，不說一句話。馮氏笑道：「我這媳婦是生得美，就算不是絕色，也是萬里挑一的。」
馮氏這人強悍，但是對待外人時，還是向著家裡人的。
叔祖母的下人帶著幾個人走進陸府，後面有個人喊：「陸夫人。」
回頭一看，是郭氏。
馮氏今天還想，這郭氏和霍氏就是連體嬰兒，哪裡有郭氏哪裡就有霍氏，還想著怎麼沒看見她，可不如今人家就在後面了。
郭氏帶
著幾個丫鬟，上來說道：「遠遠就看見了，哎喲，這不是新婦麼！果然是美人，陸將軍好福氣。」
按照馮氏的性子，她就等著馮氏說陸雲帆配靈韻綽綽有餘之類的話，誰知道馮氏只是笑了一下，就和霍氏說話去。
陸府裡面早就擺好了酒席，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笑容滿面看著來賀壽的賓客。
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馮氏和靈韻因為是親戚，地位也高，自然是安排在老夫人的身邊，其餘的按照品級坐下，如太僕寺卿的夫人郭氏、女兒衛紫楓、提督大人的夫人霍氏、女兒鄭媛媛，巡撫大人的夫人廖氏以及媳婦章絡、井伯候的夫人蔡氏及庶女章絹等，其他的等級低的夫人及小姐，不一一而談。
老夫人此次是平常祝壽，不是大壽，所以節目也一般，無非是請了夫人小姐們過來吃吃酒，看看戲，也就這樣了，可不，此刻台上正在表演四郎尋母的戲碼。
靈韻並不喜歡看戲，低頭吃著葡萄。
霍氏看了一眼，井伯候夫人說道：「侯夫人，那便是陸將軍的夫人了。」
侯夫人看了一眼，說道：「人是不錯。」
霍氏八卦道：「聽聞她善醫術，救了西北的幾個得了瘟疫的鎮子，這才得到聖上的封賞。」
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侯夫人也沒有多大興趣，淡淡說道：「知道了。」
霍氏見侯夫人總是不愛搭理自己，索性和旁邊的郭氏說起話來。
靈韻見對面的兩個夫人在說著悄悄話，是不是看看自己，裝作沒看見，繼續吃東西。她稍微看了看，對面的侯夫人果然是大家出身，自有一種氣度在身，不像那兩位，總覺得嘴碎。
侯夫人帶來的庶女章絹立在一邊，給侯夫人布菜，不知道夾錯了什麼，侯夫人皺了皺眉。
沒記錯的話，這是陸雲海的未婚妻了。
老夫人突然看著靈韻，說道：「帆兒媳婦過來。」
靈韻看了馮氏一眼，馮氏說道：「去吧。」
靈韻依言來到老夫人身邊，說道：「見過叔祖母。」
老夫人笑道：「聽阿荷說，你很不錯，我倒是要仔細看看。」
阿荷是馮氏閨名。
老夫人拉起靈韻的手，仔細看了看，說道：「皮膚不錯，白白嫩嫩的，人也好。過來，給我布菜吧。」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這邊，只見靈韻規規矩矩立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要吃什麼就夾什麼，竟然是一點規矩也沒有犯。
馮氏自覺得臉上有光，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霍氏和郭氏在一邊嘰嘰喳喳，老夫人忽然問道：「兩個小孩子說什麼呢？」
霍氏見問自己，笑道：「在說紀大學士的女兒呢，我記得沒錯的話，當日皇上是要將她指給陸將軍的，是陸將軍拒絕了，說自己有了心愛的人了。」
郭氏說道：「可不，後來那女孩兒竟然自請為妾，可真是稀奇。」
侯夫人說道：「陸將軍的人才，人家愛慕也是正常。」
郭氏和霍氏看著馮氏的臉色，馮氏臉上淡淡的，彷彿看著別人作戲一樣。
霍氏只覺得沒趣，轉身就問靈韻：「帆兒媳婦，據說那紀氏可是要進門了，你覺得如何？」
靈韻正在給老夫人夾菜，聽了這話，從容不迫夾菜完，說道：「不知道夫人要問的是什麼？是靈韻覺得這件事情如何還是說大學士的女兒如何。」
「如果問大學士女兒如何，靈韻無從回答，因為靈韻根本就不認識她；如果是問這件事情如何，這婚事是聖上賞賜的，自然是我們陸家的榮耀。」靈韻從容答道。
自己才新婚，過幾日就要抬了妾進來，誰攤上都不好受。這兩個人估計是要看自己笑話，說出那些話試探自己，如果自己太在意，反而會稱了人家的心。
幾句話不痛不癢的，霍氏頓時沒了取笑的心思。
馮氏這時候也說道：「衛夫人和鄭夫人真是消息靈通，連紀氏要進門了都知道。」
暗裡諷刺她們兩個八卦。
霍氏和郭氏只是訕笑。
老夫人見那幾個女孩子總是拘束的樣子，索性道：「你們年輕一輩的去花園玩去吧，我們這些老婆子愛看戲，估計你們早就坐不住了。」說完吩咐自己的媳婦道：「帶著帆兒媳婦和那些女孩兒去，小心些，不要讓外男進了花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