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二夫人 文 / 今晚我喝茶
二老爺陸池和二夫人程氏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一進門，陸池就罵道：「你今日是糊塗了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喝媳婦茶？你丟不
丟臉？」
二夫人被丈夫一頓罵，脾氣也上來了：「我喝自己生的兒子的媳婦茶，我丟什麼臉？果然帆兒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體會不到
那種辛苦！」
陸池歎氣道：「都多少年了，你還念念不忘。帆兒已經不是我們的兒子了，他被過繼給大房，我是他的叔父，你是她的嬸娘，懂了嗎？」
二夫人忽然就留下了眼淚：「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心裡就是不能接受。我一直記得帆兒還不到三歲，就被馮氏抱走，當時我心如
刀割，可是我不敢反抗，我不敢反抗老夫人，就眼睜睜看著帆兒在馮氏的懷裡一直哭一直哭。」
陸池聽了二夫人的話，也變得傷感起來，歎氣道：「也許是我們和帆兒有緣無分，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要不是大哥英年早逝，沒有
留下後人，我們也不用如此了。」
二夫人哭道：「為什麼是帆兒，為什麼不能從別的親戚找個孩子過繼？你看看帆兒現在多好？一品的大將軍，古往今來，幾個人能做
到？可是，這麼好的帆兒，是別人的兒子。」
陸池也流淚道：「你別提了，帆兒和我們有緣無分。」
二夫人依舊喋喋不休：「你知道嗎，馮氏對帆兒並不好，帆兒不是她親生的，她就捨得讓帆兒一個人在黑屋子裡面呆一個晚上，說是
為了練膽。記得有一次，我明明看見帆兒身上掛了彩，馮氏還要他跪在跟前聽自己的大道理，當時我恨不得上去扇馮氏一個巴掌。」
「你知道嗎。當時帆兒在西北立了功回朝，我在外面看著一路的百姓在迎接他，心裡別提有多開心，可是，他立下戰功，得到封賞的
是馮氏，而不是我，我的心裡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陸池突然說道：「夠了！你說這些你能挽回什麼！你要是真的夠膽子，就去找族長大人改回來他的身份，去金鑾殿求皇上把帆兒還給
你！你難過。我就不難過？帆兒是我親生的，他出息了，我卻不能和別人說這是我兒子，我心裡就不難過？」
夫妻倆抱頭痛哭，陸池流淚道：「罷了罷了，珍惜眼前人吧，我們還有海兒，還有銘紓。」
二夫人忽然抬起頭，怒眼圓睜道：「海兒能有帆兒的一半嗎？帆兒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將軍了，如今海兒在做什麼？前幾日還有丫
鬟跟我說，偷偷發現他去風塵之地逛，我當時心裡多氣！」
陸雲海站在門簾外邊。聽了最後一句話，終究是默默走開了。
這是靈韻嫁入陸府的第三日，由於家裡遙遠，是不可能回門的。所以只能在陸府裡面呆著。
藕粉在給靈韻梳著頭髮，靈韻剛剛才起來，昨夜陸雲帆一直不肯放過她。折騰了許久，直到她求饒了才放過，可不今天就差點起不來
了。
陸雲帆早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找宋志。
靈韻打著呵欠，正兒挑好首飾拿了過來，說道：「今兒個不用出門，就用這套紫水晶的便是。」
靈韻點頭。
正兒看了看外面，幾個陸府的丫鬟都不在，便說道：「少夫人，昨個兒你和陸將軍在屋子裡說話，逐月姐姐本該是去提水的，一直賴
著不起，坐在外間繡花，耳朵支得長長的聽少夫人和陸將軍說話，我說了幾句，她才走了。」
以前陸雲帆說馮氏總是喜歡監視自己屋子，看來是真的了。
靈韻說道：「知道了，蓮蓬呢，叫她過來。」
蓮蓬穿著綠色小衣，這是陸府統一的服裝，來到靈韻跟前，說道：「少夫人。」
靈韻正了正髮髻，說道：「以後你就守著外間，不要叫人在外面偷聽。但凡有人要進來，你都要通報。」
蓮蓬答是。
才梳完頭，馮氏的大丫鬟綠珠就過來說道：「夫人請少夫人過去。」
靈韻問道：「夫人可用過早膳沒？」
綠珠答道：「還沒，等著少夫人過去。」
靈韻新婚的前三日，馮氏特意免了她的請安，看來這三日一過，就要自己過去立規矩了，一大早就派人過來請，估計是在那邊等著自
己布菜。
靈韻說道：「綠珠姑娘先去吧，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仔細挑了一套對襟秋香色長裙，對著鏡子看了看，和首飾沒有衝突，這才出們去馮氏處。
馮氏一大早就起來了，梳妝完畢，坐在桌子前面等人，過了一小會兒，靈韻就過來了。
只見她今日穿著秋香色的衣服，看起來比較喜慶，頭上戴著水晶頭面，也不落了俗套。
靈韻款款走過來，行禮道：「娘。」
馮氏答應著，指了指眼前的東西，說道：「過來給我布菜。」
靈韻依言站在馮氏的右手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一雙
款子，撩起袖子，眼睛看著一大桌子的菜。
桌子上放了南瓜小米粥、瑤柱玉米粥、金黃色的炸饅頭、小巧玲瓏的豬肉燒賣、手指大的蟹子蒸餃、嬰兒拳頭大的奶黃包、一大碗豆
漿、淋了醬汁的蒸粉條等，都是南方的口味。
靈韻看著馮氏的表情，首先給她夾了一個燒賣，接著盛了一碗小米粥，馮氏便開始吃起來。
喝完了小米粥，馮氏的眼睛就看著蒸餃，靈韻會意，馬上夾了一個蒸餃到她碗裡，又看著粉條，靈韻便夾了一筷子。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光，一桌子菜輪了個遍。
靈韻怕馮氏等，早上沒有吃早膳，此刻已經飢腸轆轆，那馮氏卻慢吞吞吃著一個餃子，絲毫沒有顧及靈韻。
正兒和藕粉在一邊乾著急，靈韻卻不在意，這馮氏就是要考驗自己的耐性，要是這第一關都過不了，以後就很難相處了。
馮氏用完早膳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半個時辰兩刻鐘了，看見靈韻整個過程並沒有怨言，都盡力順著自己，馮氏滿意點頭道：「帆兒媳
婦還沒吃吃吧，你盛一碗小米粥喝，味道不錯。」
靈韻恭恭敬敬說道：「是，娘。」
正兒連忙上來給靈韻盛粥，靈韻坐在小凳子上面喝粥。
馮氏看著靈韻眼角下有點烏青，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們屋子裡昨晚打了三次水，雖然是新婚，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但是也要顧
及身子，莫過度操勞。」
靈韻的臉瞬間就紅了，小聲答道：「是，娘。」
馮氏滿意道：「你回去多多勸帆兒，不要縱慾過度。」
靈韻的聲音如同蚊子：「是。」
馮氏更加滿意了，到底是年輕人。只要她肯乖乖受自己擺佈，這日子還是能過的。
因說道：「追星逐月兩個大丫鬟是我派過去的，人都穩重，怎麼你不帶出來？」
還不如說是安插在自己房裡的眼線。
靈韻答道：「早起靈韻吩咐她們去做針線，夫君差幾身新衣裳穿。」
馮氏點頭道：「也沒什麼事了，回去吧，明日這個時候依舊過來請安。」
靈韻放下手裡的碗：「那靈韻告辭了。」
剛剛走出馮氏的院子，靈韻就問道：「昨晚是誰守夜？」
正兒和藕粉面面相覷：「是逐月姐姐。」
靈韻一邊走，一邊說道：「以後你和藕粉輪流守夜，省得我房裡什麼事情都給說出去。」
兩人連忙答是。
回到屋子裡面，鄧嬤嬤滿臉笑容：「少夫人。」
鄧嬤嬤是王老夫人給自己的人，也是信得過的，靈韻笑著回答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面，說道：「鄧嬤嬤，你是老夫人派給我的，我自
然是相信你的，以後很多事情也要多多倚重，還請鄧嬤嬤不辭辛苦。」
鄧嬤嬤連忙道：「少夫人這話說得見外了，老夫人把老奴給了少夫人，老奴就是少夫人的人了，少夫人有什麼話，只管開口。」
靈韻也不拐彎抹角，說道：「鄧嬤嬤也是知道的，這屋子裡人多眼雜，一件事情本來沒什麼，經過幾個人的嘴傳到夫人耳朵裡，就不
是什麼好事了。」鄧嬤嬤是個人精，不可能不懂大宅子裡面的那些事情。
鄧嬤嬤仔細聽著，說道：「少夫人可是要老奴怎麼做？」
靈韻說道：「以後這屋子裡的事情，就交給鄧嬤嬤處理，管教小丫鬟、敲打大丫鬟，想必鄧嬤嬤都是懂得的，要是鄧嬤嬤實在是沒有
主張，就和正兒商量。」
鄧嬤嬤連忙說道：「老奴定不負眾望。」
正兒笑著說道：「恭喜鄧嬤嬤做了內總管。」
鄧嬤嬤連忙說道：「姑娘快別取笑老奴了。」
靈韻繼續說道：「追星逐月玉兒晶兒這幾個人，你們平時都要多留心，這屋子裡的事情你們自己做，不要交給她們做，那些針線活兒
、跑腿的事情，就給她們做便是了。」
鄧嬤嬤連忙答應了，又說道：「早起見逐月姑娘往夫人屋子跑，老奴告知少夫人一下。」
靈韻點頭：「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先去睡一會兒，要是陸將軍回來了，就叫醒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