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解決 文 / 今晚我喝茶
秀秀的話如同刀子一般，割得人心裡直流血，老夫人歎了口氣，說道：「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不要做傻事。」
秀秀的眼裡流出一股失望，轉過身，背對著老夫人。
終究還是不能選擇自己啊，娘親啊，她到底許了你們什麼，讓你們如此看重她？是榮華富貴，還是兒女親情？兒女親情我也可以給，難道，你們就如此看重榮華富貴？
王志忠已經回來了，來到老夫人跟前，說道：「派出去的人已經抓到了那些賊人，跑了一個，另外三個都已經殺了，不留活口。」
老夫人此刻反而平靜下來了，說道：「志兒，有事情和你商量。」
「昨晚的事情，你無需瞞著我，想必是秀秀要害靈兒，結果陰差陽錯的，害了自己。今天秀秀和我說了一句話，有靈兒，就沒有她。」
王志忠坐著老夫人左手邊，在心裡思量著。
「如果是你，你怎麼做？」老夫人把問題拋給兒子。
王志忠想了想，說道：「我記憶中的秀秀，天真活潑，死了一隻麻雀都要哭半天，上次她給陸將軍下藥，我怎麼都不相信，我那天真無邪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秀秀已經不是當年的秀秀了，物是人非。
「命運弄人，本想著不能再見到秀秀，謝天謝地，她回來了，我做大哥的很高興，總想著用盡自己的能力補償她，每個月大把銀子給她花，連鳳娘想買點補品都省著。我吩咐了同僚幫我留意附近的好人家，秀秀年紀也不小了，這兩年就可以出嫁，我連莊子、田地都給她買好了。」
對這個失蹤復得的妹妹，王志忠自問沒有做錯什麼。作為兄長，他能補償的只有那麼多。
「我用的錢哪裡來的？靈妹妹投資的鋪子收的。我怎麼買的莊子田地？靈妹妹給我謀求的職位之便弄來的。娘，我自問不是狼心狗肺的人，靈妹妹就是我命中的貴人，叫我從此斷了和他家的關係，我做不到。」
王志忠如此坦言，是和王太太仔細商量過了的。
「娘，我們都對秀秀心存虧欠，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不能只活在回憶裡。而是要往前看，我們是一個整體，不是個人，為了秀秀放棄整個家族的興盛，我同樣做不到。」
王志忠等一個機會等了太久了，他不想重新回到之前的狀態。
老夫人歎了歎氣，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想必鳳娘也是如此說的吧。」
王志忠點頭。
「娘，說句實話。秀秀失而復得，在外流浪了幾年，這事情外人都是知道的，秀秀的名聲早就壞了。昨晚出了那事情，那個賊子逃了出去，又不知道要怎麼編排，先下最要緊的。是好好安排秀秀，保全我們家的名聲。」
「你要如何做？」
「我打聽了許多人家，好一點的人看不上秀秀。嫌棄她的身世，後來有人介紹了一戶人家，男方是八品的小官，早年喪偶，他又是清官，家裡窮困潦倒的。」
喪偶再娶，條件自然是低了一些，但願他能看上秀秀帶過去的豐厚嫁妝。
老夫人說道：「你安排吧，我累了。」
王志忠即刻帶人上門提親，此事不能拖延。
秀秀在房裡砸東西：「我不嫁！你們再逼我，我死給你們看！」
沒有一個丫鬟敢近身，躲在門口處，怕那些東西砸到自己。
「你們告訴老夫人，如果要我嫁，就是要我死！」
「你們不要我了是吧，好，我死給你們看！」
老夫人打開房間門，吩咐丫鬟好好看著她，叫秀秀自己想想。
她心裡對秀秀是失望的，自己盡力補償秀秀，換來的是冷眼，秀秀現在的狀態，也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暴虐、殘忍。她甚至不懂，秀秀從哪裡來的那麼多仇恨？
也許，秀秀早就不是當初的秀秀了。
過了兩日，老夫人緩過來了，親自過去靈韻那裡，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件事情，是我們家秀秀對不住你，秀秀出去的這幾年，性子變了不少，我總是很難把她和從前乖巧天真的樣子聯繫起來。」老夫人說道。
「我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秀秀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還是偏向你的，只希望你大人大量，可憐秀秀這輩子坎坷，不要怪罪她。」
老夫人一個長輩這麼求自己，靈韻連忙說道：「秀秀姐姐做的事情，我不會怪罪其他人。」
意思很明顯了，她是不會怪罪其他人，但是秀秀呢？那就不一定了。
老夫人繼續說道：「秀秀如今已經失去貞潔，怕是不多幾日，這事情就傳遍了，我和你大哥商量著，把她嫁出去，嫁給一個喪偶的三十歲八品官員，據說是家裡沒有家底，我和你大哥打算讓秀秀帶著豐厚的嫁妝過去。」
那也要秀秀肯，按著她的性子，多半是不肯的。
果然，老夫人說道：「秀秀不肯，在家裡尋死覓活。」
靈韻說道：「姐姐心結沒有解開，要是強迫她，可能會出事。」
老夫人歎氣道：「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辦，說句實在話，秀秀如今的名聲已經壞了，不趕快把她嫁出去，以後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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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們家就算養著她一輩子也是行的，可是她底下的弟弟呢？還有巧姐兒呢？以後叫別人怎麼看她們？」
老夫人說的都是實話，家裡出了不三不四的人，對門風影響很大。
靈韻低頭思考了片刻，說道：「能皆大歡喜自然是好的，現在是秀秀她心心唸唸著我搶了她的位子，雖然我什麼都沒做。義母，我說句心裡話，我是把王家當成自己家的，王家好了，我才好。」
老夫人肯為了自己，選擇把秀秀嫁出去，她已經明確表態了，靈韻也不想藏著掖著。
老夫人握住靈韻的手：「好孩子，你就是個懂事的，要是秀秀能有你懂事就好了。」
靈韻右手搭在老夫人手上，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我去說說，就怕秀秀姐姐不肯見我。」
老夫人說道：「試一試。」
靈韻來到王家，站在秀秀的門口，翠柏臉上抹了藥膏，看見她來了，行禮道：「鍾小姐。」
秀秀在房裡聽到了聲音，起身拿起一個美人瓶就往門口砸，瓷片碎了一地。
靈韻打開房門，秀秀冷冷看著她：「過來看我笑話是吧？我算是栽在你手裡，給我滾。」
靈韻淡淡看著她。
秀秀說道：「我在外面可是學了不少污言穢語，你再不走，別逼我說出髒話來。」
靈韻不怒反笑，走進屋子，坐在離秀秀幾米遠的一張椅子上，說道：「有一種人，明明可以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偏偏要破罐子破摔，還自以為是性子傲。」
「你不要在我這裡以勝利者的姿態說話，給我滾，賤人。」秀秀說道。
靈韻不理他，繼續說道：「你為什麼容不下我，難道是因為我認了你母親做義母？不是，你是看不爽我過得比你好，看不慣我比你幸福。」
秀秀冷笑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靈韻站起來，鄭重說道：「那你可知我今日，是努力了多久得來的？你以為我就沒有過去嗎？全世界就你可憐嗎！」
「我從小被父母親拋棄，長大了，又被當做棋子用來用去，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為你家出了多少力氣，才讓你家認可我，認了我做義女，這其中我的努力，你見過嗎！」
秀秀臉上有了一絲鬆動，但還是沒有放下敵意。
「你的身世可憐，我也不比你差，可是我和你不同，我沒有破罐子破摔，我憑著自己的努力，經營生意，尋求依靠，我有做錯什麼？我哪裡礙著你秀秀大小姐了？我攔著你不讓你追求幸福了？」
一連串發問，秀秀無從回答。
「我原可以不理你，只是我看在你娘的份上，不忍她傷心，才過來和你說這些話，你聽不聽得進去，你自己想想，你要破罐子破摔，和我沒關係，那是你的人生。」靈韻一口氣說道。
「王秀秀，你記住，這世界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比你努力的人也多了去。我的幸運不是偶然，不是上天垂愛，而是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你妒忌我，你恨我，你忘了，你原本可以像我一樣。」
秀秀終於忍不住說道：「夠了！你說的輕巧，你試試！被無數個男人輪干的感覺！你試試，看看陸將軍還要不要你！」
靈韻笑了，說道：「我替我姐姐代嫁過，陸將軍也沒有嫌棄我。你要是真的是塊寶貝，自然有人珍惜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說出這些，不過是想告訴你，你以為自己很慘，然而，更慘的是，你不努力。」
秀秀從來不知道靈韻的過去，如今一聽，呆呆地愣了好久。
靈韻走出了房間，要怎麼想，只能靠她自己了，該做的也做了，接下來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關上房門，離開王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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