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四鳳 文 / 今晚我喝茶
靈韻剛剛出去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就湊上來，坐在靈韻面前，靈韻一看，那不是上次因為婆婆辱罵而自殺的四鳳麼？四鳳如今看著不像當時那麼苦悶了，看得出現在生活過得不錯。
四鳳卻沒有認出靈韻來，她總覺得靈韻看著眼熟，又不敢多問，只是在那裡訕笑著說道：「聽說這裡有個心善的小姐給人義診，我這兩日身子總覺得不爽利，就過來看看。」
靈韻戴著面紗，只露出眼睛，她看著四鳳問道：「你身子哪裡不舒服？」
四鳳聽到靈韻開口，一個人的形象在自己的腦海裡形成，她指著靈韻，說道：「你是那天救我的那個小姐！」
靈韻笑了笑，不作回答。四鳳越發認定了就是那天那個姑娘，她笑道：「要不是那天小姐救了我，我也沒機會撿回一條命，更別說和我現在的丈夫在一起了，我本想著親自謝謝小姐，但是那天事發突然，過後我們也都忘了問小姐是哪戶人家的。」
靈韻開口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當時不過是不忍心看一條生命在我眼前消失罷了。」
四鳳聽到提起這個，有點不好意思說道：「當時我也是糊塗了，一時想不開就要做傻事，還好我命大，遇到了小姐，否則這時候已經是個死人了。我如今和丈夫過得很好，婆婆也不再辱罵我了。」
靈韻淡淡笑了一下，四鳳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小心問道：「我回去和我丈夫說說，改日來拜訪小姐可好？」
靈韻答道：「我救你不是圖你的感謝，所以無須多禮。」
四鳳訕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總覺得欠了個人情，我這個人就怕欠人情。」
說的也是，在這世界上。欠人情比欠錢或者其他還要難還，四鳳這樣的心裡無可厚非。靈韻想了想，問道：「我有意在集市那裡租一間店面，但是我不太瞭解現在的行情，如果你真的怕欠人情，你就幫我打聽打聽，打聽好了再告訴我。」
四鳳的家就住在集市那裡，打聽這種事情的確比較方便，她當即說道：「這不是什麼難事，我回去就幫小姐打聽。再回來告訴小姐。」
如今四鳳見靈韻向自己開口，自己能幫上忙，也是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靈韻，好奇道：「原來小姐那日救我不是巧合，而是小姐原本就懂醫術的，還免費給沒錢人家義診，小姐真是個大善人。」
靈韻笑了笑，問道：「你身上哪裡不舒服？」
四鳳答道：「我從小就經常被我娘打。有時候我娘氣急了，就揪住我的頭往頭上撞，落下了頭痛的病根。這兩日回南天，那風一吹。實在是疼得厲害。」
這四鳳也真是個可憐人，在家的時候被娘打，出嫁了被婆婆打，這輩子就沒被呵護過。靈韻低頭想了想。說道：「我開點止痛藥給你，頭疼的時候吃一點就是了，這是積年的病。沒那麼容易好，只能用些藥壓一壓。」
靈韻想了想，開了張藥方給四鳳，又叫正兒拿點鎮痛藥出來，指著那藥方說道：「這裡的東西都容易找，你照著單子，去採點菊花、葛根、薄荷等，兩碗水熬煮成一碗，每日喝一碗便是，日子長了，自然可以預防頭風發作。」
四鳳不識字，正兒便一一給她指明了那些藥物，完了四鳳自去了。
正兒在一邊整理著藥箱，看了看靈韻，欲言又止的樣子，靈韻發覺了正兒的異樣，說道：「你有什麼話但凡說出來。」
正兒這才說道：「小姐，這藥箱子裡面的藥物也不多，還都是陸將軍拿來給小姐用的，小姐就這麼白白給那些人，這點子藥經不住一個月半月的。現在是來看病的人還少，要是多起來，小姐去哪裡找這些藥來呢？難不成拿自己的私房錢去買不成？小姐要是有錢，奴婢覺得做這些事情是很好的，但是小姐沒有進項，一針一線都是陸將軍給的，小姐現在做這些事情，難免有些」
靈韻知道自己沒有收入，還要去給人看病，實在是不自量力。這樣看來，自己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想必正兒是想說這些話很久了，但是一開始礙於自己的情面，總是不敢說。
靈韻想了想，說道：「我原本是打算在集市上看好一間鋪子，開個針線鋪子，請幾個針線娘子，做一些款式新穎的衣服出來，這地方物品單一，我們做些特別一點的，應該能賣出去。」
「小姐的想法是不錯，但是要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正兒說道。
靈韻自然知道付諸行動比有想法難得多，她這裡也是很頭痛，第一個她經商的經歷，對鋪子的運作一竅不通，第二個，她對這個地方不熟悉，也不知道當地的人審美如何。她自問不是萬能的，這些事情，只能自己一一去摸索。
總不能凡事都靠陸雲帆。
「正兒，你把這些東西收進去，我要好好想想怎麼做好這件事情。」靈韻說道，正兒聽了就開始收拾那些藥箱子。
靈韻走進屋子裡，坐在書桌前面，思考著開店的細節，首先要確定店舖的地址，因為是針線鋪，所以位置不能太偏，不然沒生意。
店舖的位置肯定是要選擇在鎮子的中心的，那裡人流量大，店舖開在那裡比較有利。其次是店舖的夥計問題，除了必要的針線娘子，店舖裡面少不了管賬目的和進貨的夥計，要知道，針線鋪雖然多是承接別人的活兒，材料一般都是主人家提供，但是有時候有些人為了省事，直接要針線鋪這裡的人提供也是常有的。
靈韻只覺得頭痛，她對這些事情是一竅不通，如今要自己來做，實在是難為她了。她想了半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理會，先睡個覺去。
到了晚上的時候，正兒叫靈韻起來吃飯，吃完飯，四鳳就過來了，靈韻便請她進小花廳裡坐著。
四鳳明顯就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坐在會客廳哪裡，一雙眼睛一直瞄著會客廳裡面的裝潢，一邊嘴裡說著：「小姐這屋子可真好，裝飾也大方。」
其實這會客廳十分簡單，不過是擺放了一些尋常的酸枝傢俱，到了四鳳嘴裡，就變成好東西了。靈韻笑道：「過譽了。」
寒暄了幾句，四鳳方才說道：「今天小姐要我幫你打聽鋪子的事情，我回去問了消息，如今過來告訴小姐，集市上兩邊的鋪面，大概二十來間，都是被羅家給承包了，要租賃還得通過他家同意，這租金也是比較貴的，小姐要是想租鋪子，就是親自上羅家問問。」
隔壁的羅家？靈韻知道他們家是早年鄰國通商的，如今兩國戰亂，看來他們就只能在自己的鎮子上面做生意了。
四鳳繼續說道：「我們家那兩間鋪子，雖然是離集市不遠，但也不是什麼黃金的位置，所以就沒有被羅家承包了。本來如果小姐不嫌棄，就租賃了我家的就是了，只是我家的鋪子前些日子被人簽了，簽了一年的合約，說要開個首飾鋪的，是張大人的一個姨太太拿錢出來開的。」
靈韻想了想，問道：「這鎮子上面，針線鋪多不多？我想著開個針線鋪子，給人做活。」
四鳳答道：「鎮上有兩間，都是張大人的，據說是他夫人的陪嫁，都在集市的好地段那裡呢，除此之外，別的人也開過針線鋪子，但是都掙不到錢，不到半年就關了。」
看來這鎮子上的經濟多半是被張大人給掌控了，可見這張大人不是什麼好鳥兒。如此說來，要在這裡開一間鋪子過活，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四鳳見靈韻的臉上有猶豫之色，試探道：「小姐要是開成了針線鋪，可否讓我去幫忙做活？」
靈韻此刻還在糾結著選址的事情，見四鳳這麼一問，只好說道：「這得等到時候我一切都打點好了再說，如今只是計劃中。你要是會針線，我到時候自然會考慮你的。」
四鳳笑開了花，說道：「我別的不會，針線還是會一點點的，家裡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呢。早些年還學了點花樣子，街坊鄰里都誇我畫的花樣不錯。」
靈韻笑了笑，說道：「這些到時候再說吧，我這針線鋪如今可是八字沒一撇呢。」
「那可不一定，我看小姐這樣子的人才，肯定是做什麼事情都能成的。」四鳳恭維道。
這麼一個人，要不是親眼見過，還真的不敢相信她尋死過，靈韻看著四鳳現在紅潤的臉龐，笑道：「你先回家去，我這邊事情打點好了，要僱傭人的話，自然會派人告訴你一聲的，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是做生意，請不得閒人，也要有一點功夫在手上，我才能請的。」
「那是自然的，小姐說的沒錯。」四鳳答道。她能如此說，看來是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靈韻笑了笑，叫人送她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