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畫扇 文 / 今晚我喝茶
靈韻還想再問金枝,夫人和銀枝到底說了些什麼,卻是再也問不出了,金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只能作罷。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金枝就回屋子裡去了。
金枝剛剛踏進梅苑,就聽見銀枝劈頭蓋臉一陣罵:「你這個小蹄子,不好好在屋子呆著幹活又去哪裡浪去了?茶壺也不洗水也不燒,你就浪吧!」福兒在的時候對金枝銀枝多多打壓,如今福兒走了,剩下的丫鬟裡面老實的老實,小的小,也就剩下一個丹霞還能鎮住她。她自己也倒是拿起大來,打罵小丫鬟一套一套的。
金枝本來就是和她一級的都是三等丫鬟,她嘟囔道:「茶壺本來就不是該我洗的,水也不是該我燒的,姐姐你應該問別人去。我只管我自己的活兒。我自己出去前都做好了,再說了姐姐哪只眼睛看見我閒逛去了?莫不是姐姐也在閒逛看見我閒逛了?」
銀枝見金枝回嘴,揚起手正想打,丹霞就出來了,罵道:「你們這兩個小娼婦,真是幾日不打,上房揭瓦。還不閉嘴!金枝,夫人叫你進去把首飾盒裡的金簪子金項圈都收拾了出來,待會要拿出去炸顏色的。」金枝忙進去裡屋了。
只見高氏正坐在榻上,旁邊站了一溜兒人,她自己則和鍾鈴蘭說著話,高氏一面笑道:「鈴兒,你的首飾可也要炸一炸。娘上次給你的項圈怎麼不見你戴?」鈴蘭笑道:「娘給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我自然要好好收著,我那裡的首飾都還金燦燦的,不需要炸。」高氏看見金枝進來了,說道:「去把我那一匣子的首飾拿出來我看看。」
金枝連忙進去拿了首飾匣子,拿到高氏面前打開一看,只見金簪子金手鐲金耳環什麼的都有,都閃閃發光的。高氏點了點頭,對著一個年輕女子說道:「畫扇,最近老爺都沒過去看你,想來你自己也沒新添加什麼首飾,這對金耳環就賞了你吧。」那名叫畫扇的女子忙謝過不提。
畫扇是高氏自己房裡的人,給鍾閔開了臉抬做姨娘,也是高氏自己的眼線,高氏才會賞點東西。最近鍾閔心思一直在福兒身上,福兒又不是個好拿捏的,高氏只能叫了畫扇過來敲打幾句。高氏一面叫畫扇一面說道:「你性子也太靜了,你沒事要多學學討老爺歡心,打扮得靚麗一些,老爺才看得上眼。」說完看見鈴蘭還在這裡,忙住了口不說。又叫金枝拿完去廚房拿點雪耳回來。
金枝拿了首飾匣子出去,叫小廝拿給管家出去外頭炸顏色,回頭看見畫扇帶這個半大的小丫鬟也出來了,畫扇叫小丫鬟去廚房拿點山楂來熬點山楂水,小丫鬟忙去了,金枝見了招呼小丫鬟一起去。
原來那小丫鬟叫青兒,是畫扇房裡的大丫鬟配了人後,夫人剛剛撥過去給她的,才使喚了半年不到。金枝一面和青兒走去廚房,一面套著話,問了家鄉年齡家人什麼的,又問了一些畫扇的事情。
青兒是個沒什麼心思的,聽見金枝問姨娘的事情,歎道:「我們姨娘是個可憐的,早些年只盼著好好服侍夫人,到了年紀放出去,誰知道被老爺看上了呢。現在老爺都很少過來,姨娘又心心念著想要個孩子,長夜漫漫的有個孩子也好打發時間。」
金枝笑道:「府中人丁是少了一些,夫人才生了大少爺和大小姐,就連劉姨娘也只是生了二小姐,老太太心裡不說,也是急得很。」說完又問道:「你去廚房做什麼,我聽姨娘說要拿山楂?」
青兒回答道:」可不是,姨娘已經大半個月沒胃口吃飯了,你沒看見她都瘦了好多,臉兒黃黃的,看著真是叫人可憐,好不容易熬點山楂水開開胃,哄她多吃幾口粥。「
金枝歎道:「姨娘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沒事多逗逗姨娘開心。說不定一開心就吃多了。」
說著就到了廚房,青兒向老六家的說道:「六嫂子,我家姨娘使喚我來拿點山楂。要顏色紅紅的。」金枝則自己去取銀耳去了。
老六家的一拍額頭說道:「喲,可是不巧,今天山楂短缺得很,剩下一點今兒早福姨娘使喚了人要了的,我那邊已經煮上了,一會就叫人過來拿了的。」
青兒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山楂是什麼之前玩意兒,我就不信沒有。說完開始翻,果然翻出來一大盆。」
老六家的哼了一聲說道:「這是留給福姨娘的,她最近每天都要喝這個開胃。這個是她自己花了錢買了的。你家姨娘要,就只管拿錢來。」
青兒生氣地拉著金枝說道:「姐姐你聽聽,吃她一點山楂還跟姨娘要錢來了,你給我們評評理!」老六家的也說道:「你回去勸姨娘,別整天要喝這個吃那個的,我們這裡是養著一大家人不是她一個呢!」
金枝看見青兒都快哭了,忙拉著她勸,又說老六家的:「嫂子你就拿一點給她回去吧,這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福姨娘不會計較的。」老六家的看見是夫人的丫鬟說話,哼哼唧唧的就拿了一點給青兒帶回去。
兩人拿了東西回去,青兒恨恨道:「都不是好東西,我每天只是去拿幾個山楂,再端一碗夫人給的補藥,就說我們姨娘整天要喝這個吃那個的。我嚥不下這口氣啊。」
看見青兒還在生氣,金枝勸道:「妹妹你別生氣,這府裡哪裡不是捧高踩低的,你回去也別說給姨娘聽,省的她傷心。你這會子拿了山楂回去,煮了給姨娘喝了就好了,別的什麼都不要說。」青兒答應了就回去了。
過了幾日,金枝過去找靈韻,順便將這個事情說了,提了提畫扇只不過是每天吃個山楂和補藥,就被人如此如此,靈韻抓住了重點問道:「你說夫人每天都叫人送補藥?」金枝回答是。
靈韻馬上告訴了鍾竹,鍾竹想了想,覺得大有章。她一直覺得高氏不是什麼好人,她總能找出她一點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