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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設計 文 / 今晚我喝茶

    屋外刮著風,李靈韻坐在桌子面前繡著花,一針一針飛快地繡著,妹妹螺兒在一邊看著一邊嘰嘰喳喳說著話。

    元氏用用簪子挑了挑油燈,屋子頓時亮了幾分,一邊嘮嗑道:「都這麼晚了,你爹爹還不回來,別又是被拉去喝酒了吧。」

    李靈韻無奈笑了笑:「爹爹就是那樣的,說著不喝酒,人家幾句話一說就又喝上了,一喝上不醉不放手,只是他年紀大了,再這麼喝下去怎麼了得。」

    元氏罵道:「那個黑心短命的怎麼會顧及到我們母女呢?灌了黃湯回來又胡言亂語的沒個正形。」

    李靈韻說道:「娘你就別說了,爹雖喝酒但好歹還是不誤事的,前兒個還多做活給我和螺兒買了幾根頭繩,把二丫羨慕的。」

    螺兒一聽到姐姐在說她,抬起頭看著姐姐,嚷嚷道:「姐姐我要手帕,你給我繡個手帕!」

    螺兒比李靈韻小三歲半,李靈韻自然是寵愛有加的,聽了這句話便回答道:「好好好,給我的螺兒繡一條手帕,只是螺兒你要什麼花樣的?」

    螺兒吃著手指想了想說道:「我要狗尾巴草的!」

    元氏一聽笑了出來,用手戳著螺兒的額頭笑罵道:「人家繡花都是牡丹蘭草的,還真沒聽過要繡狗尾巴草的。」

    螺兒搖著李靈韻的手撒嬌道:「姐姐,我就要狗尾巴草的,人家繡的牡丹蘭草好看是好看,但是螺兒都沒親眼見過,反而那狗尾巴草到處都是,螺兒就要狗尾巴草的,回頭再給二丫看,保證羨慕死她!」

    李靈韻看著螺兒的笑臉,寵溺道:「好好好,螺兒要什麼姐姐都給你繡。」說完拿了剩下的一塊布,裁了做正方形,修了邊幅之後便開始在上面繡花,手捏著針上下翻飛,飛快得繡著狗尾巴草,不到一刻鐘,一棵活靈活現的狗尾巴草就繡好了,螺兒幫拉過去看,只見淡綠色的草上面又多繡出了幾根線,毛絨絨的,可愛得很,當下拿了手帕就飛快跑出去,估計是給林大嬸的女兒二丫看去了。

    李靈韻繡好了螺兒的手帕,又拿過之前的繡活繼續做,那是李靈韻自己畫了花樣子繡著出去賣銀子的,因為元氏以前是大戶人家的繡女,一身的繡技都傳給了李靈韻,李靈韻不但學會了母親全部的技法,還自己研究了技法,正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她繡出來的花樣子賣得也快,附近的莊子都知道李靈韻的繡活好。

    元氏看著李靈韻說道:「靈兒,你且莫繡了,擔心眼睛繡壞了,爹娘都有做工,也不少你這幾分銀子,先歇會吧」

    話還沒說完,一陣狂風吹過來,吹開了柴門,冷颼颼的風直往人臉上吹,李靈韻馬上咳嗽起來,好一會沒緩過來。元氏手腳利索地關了門,看著李靈韻咳嗽咳紅了臉,心疼道:「這幾天都好好的,這一吹風又咳上了,這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就是難好啊,明兒叫爹爹去集市買了冰糖回來燉果子吃。」

    李靈韻咳嗽道:「娘,我沒事,只不過被風吹了咳了幾下,家裡也不是很寬裕,別叫爹爹買了,我這些年也吃了很多了。」

    元氏嗔道:「你這傻孩子,要是能吃好,你爹爹和一天三餐給你吃都捨得,你怎麼說這種話,要不是那時候寒冬臘月的凍壞了身子,你現在也不用風一吹就咳嗽。」

    李靈韻好奇道:「娘,我那時候怎麼凍壞了身子呢?」

    元氏正要回答,只聽見外面腳步聲響,卻是李福元回來了,一身的酒氣,看來喝了不少的酒。

    元氏一邊罵一邊去燒了水做醒酒湯,做完給李福元灌了進去,李福元去了一身的寒氣,人也清醒了很多,便開始說話了,只是哆哆嗦嗦的說的不清楚:「

    你們知不知道,今兒個在莊子上遇見老李,老周是我小時候的哥們,多年沒見了,這回他從京城回來收租恰好遇見我,便拉著我一定要去喝酒,大魚大肉的吃了好多盤,那小子在鍾家做管事,油水多得很,花錢都不見手軟,完了還硬拉著我說去賭錢,我不敢去,那小子說怕什麼,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他的,我一想還有這好事,就跟了他去了,結果你看,我今天不但沒輸錢,還贏回了二十兩。」

    說完李福元從口袋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子上。

    元氏一開始聽見李福元去賭錢,嚇了一跳,後面看見白花花的銀子,還不相信是真的,要知道這二十兩可是一家人做兩年的錢,她拿起銀子咬了咬,確定是真的之後滿臉堆笑地拿了放在箱子裡,壓在衣服下面。一邊回來勸道:「雖說是贏了錢,但是你也別得意了,這錢我先收著,以後留給閨女添嫁妝用。」

    李靈韻也說道:「爹爹,你下回還是別去賭錢了吧,從來沒有賠錢的莊家的,你這回贏了,下回不一定了。」

    李福元喝酒後勁開始上來了,斜著眼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去便是了。」說完從口袋掏出兩隻簪子,丟給李靈韻,說是老周送給他的,叫他帶回來給家裡的女人,他也不好推辭就收了。說完就要水洗澡,元氏便去燒水。

    李靈韻拿了簪子,用油紙包了放進匣子裡收好,看了看螺兒還沒回來,便出去找螺兒去了,過了半天揪著螺兒耳朵回來了,姐妹倆睡下,一夜無話。

    卻說第二日,李福元照樣到莊子做活,他做的是修葺房屋之類的,爬山爬下的累得很。李福元站在地上擦著汗,不禁想到昨晚就那麼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就賺了二十兩,頂了兩年的做工收入,如今在這裡幹著苦力活,累死累活的工錢還很少,於是下了工之後回到家裡,偷偷在箱子裡拿了銀子,又跑去賭莊,跑到籌碼最小的地方開始賭錢。

    賭場的人一看到李福元來了,互相打了個暗號,一個夥計就跑了過去招呼李福元,一邊笑道:「李兄弟,您今

    天又來啦,您可是手氣很好的,大伙都怕跟你賭呢。」

    李福元有點得意道:「哪裡哪裡。」

    夥計笑著說:「依我說,您手氣那麼好,就不該玩這些,應該去玩那邊那個場子,我告訴你,那個場子以一起步,贏了您就賺了十,輸了只是疊上去而已。」

    李福元懷疑道:「還有這等好事?」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貪心作祟,跟了夥計去,只見場子裡都是人,大喊著大大大小小小,有人押了一兩,當下贏了十兩就走。

    李福元在旁邊看了幾場,發現贏的人都是拿了十兩就走,輸了也只不過留了一兩,這穩賺不賠的不賭是傻子。李福元馬上押了一兩在大上面。

    夥計喊著買定離手,一開出來,果然是大,李福元喜滋滋拿了十兩收進去口袋,又押了一兩在小上面。

    這時候開出來的是小,李福元想著贏了十兩輸了一兩,倒也不怕,又往上押了一兩,再開出來還是小,李福元有點洩氣,但還是再拿了一兩押了大。

    李福元盯著骰子,開出來又輸了,他心道難道今天的手氣不好?自己嘀嘀咕咕的丟了三兩進去,好在還賺了七兩,說了句不玩了就準備走,旁邊的夥計一把拉住他,說道:「老李,你怎麼給了三兩就走啊?你這還差一百兩呢。」

    李福元瞪大了眼睛,罵道:「你這小夥計,可別開玩笑,我啥時候堵了一百兩的銀子,我只不過輸了三兩,還你就是。」

    夥計冷笑道:「老李,你賭第一局是輸了一兩沒錯,但是你第二局又輸了,疊上去是十兩,第三局疊乘上去是一百兩,你說我有沒有算錯?」

    李福元怒道:「你這孫子,你和我說的是輸的話就是一,贏了就是十,你說你有沒有說這話?」

    夥計回到道:「我是說過這話,不過我後面也說了,輸了只是疊加上去而已。你當我們是傻子,做生意只賠不賺?是你自己不弄清楚,你可別怪我沒有說清楚。」

    李福元開始害怕起來,從身上掏出贏了的七兩銀子,丟在桌上,對夥計說道:「我不管,是你沒跟我說清楚沒,我現在把贏了的還給你,我這就走了。」

    夥計一拍手掌,一大群人開始圍上來,夥計冷笑道:「老李,你今天這一百兩要是還不了,你也別想平安回去了。」說完兩個大漢上來,一下子架住了李福元。

    李福元開始腿發軟,一面求饒道:「大哥饒了我吧,我這渾身上下湊起來也不到三十兩,我回家再湊點湊個五十兩行不行,一百兩你就是要我命也拿不出來啊!」

    夥計叫人搜了李福元的錢,做了個手勢,幾個大漢就開始收拾李福元,李福元慘叫連連,差點暈死過去。

    圍觀的人很多卻沒人開口,只聽到一聲慢著,李福元瞟見老周從人群裡出來,對夥計說道:「小兄弟,咱有話好好說,我這位兄弟欠你多少錢我幫你補上。」一邊回過頭對李福元說道:「兄弟,今天你要是給不了這個錢,怕你是活不了出這個門的了,這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指條活路,如果不信我也沒辦法了,只是擔心你家裡三個女人以後少不了被人欺辱。」

    李福元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勁的說:「我信我信,我當然相信大兄弟,只是你要我做什麼?」

    老周歎道:「兄弟,合該你運氣好,我家主子給了我一些銀子出來買人,要一大家子買死契的。」

    李福元聽了老周的話,如一桶冰水澆下來,從頭冷到腳。

    老周看著李福元又說道:「兄弟,你別看是為人奴婢,我家主子待下人是很寬厚的,下人吃喝用度比外面半個主子都強。你現在的情況,說句不好聽的,你走出這個門就等著你家人給你收屍吧。」

    李福元看著老周,艱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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