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先發制人【阮藝篇 】 文 / 陳清雅(書坊)

    蔡黎並不喜歡顧筱糖，這是我從試著與蔡黎探測的話語中得知，據湯媛的說法是蔡黎並不知情蔡遠所謂想開設的攝影社是為了顧筱糖的街拍愛好，所以為之傾力的支持。但在蔡黎眼裡所有將愛情當成愛好的人，她都視如蔽徒。

    當然，在蔡黎看來蔡遠的彌亂只是天真，甚至是因為沒出現一個很好的人選，好吧，其實我也能承認她的這種說法，只是感情是雙方，彼此有意向那任誰都無權過問。

    可我還是忍不住想探知一下蔡黎的想法，所以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顧筱糖正遠遠的在整理商，蔡黎則拿著指甲刀在扣著指甲縫，我輕輕靠了過去，「喂——」

    「幹嘛？」蔡黎不以為意的避開了我的靠近。

    我眼瞧著顧筱糖手腳利落的整理好幾排，蔡黎依然沉在自己的動作裡，於是我又推了她一把，在她抬頭時我指了指顧筱糖，蔡黎疑惑的「嗯？」了一句。

    「怎麼？」她蹙眉看了看顧筱糖，又轉回我眼前，「怎麼？」

    「你說顧筱糖是個好女孩吧？」我問道，眼光注意著蔡黎的表情，她一怔，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那你覺得她有什麼不好？」我又問了問。

    她狀似仔細的想了想，「雖然性格粗了點，喜歡爆粗口，不過——還是挺可愛的！」

    顯然她的評價並不低，不知道她對於蔡遠的目的會抱以什麼樣的態面對，於是又八卦了一句，「我看你弟弟似乎有些喜歡她？」

    登時她像被戳到一樣的翻過身，目光嚴肅無比，「我弟弟不會喜歡她的！」

    她說得絕對，可就是絕對了。這世間的事又怎麼能做到絕對呢？

    而我無論作為同事還是朋友來說，都不想平添諸多的麻煩。在她的眼神裡，我還是不安了一下。

    湯媛站在門口，突然叫了我一句，「阮藝，出來一下！」

    等我走到門口時，湯媛的身邊站著幾個小妹，其中兩個是我們家的，另外兩個則是此刻看起來怒意泠泠的王薔，那個明軒名妝的店長。

    「王店長，今天店裡不忙嗎？」我淺笑的走出，看她的眼色似乎頗有架勢，嘴角一哼，涼涼的回一句，「忙，不過再忙也要先來解決這件事！」

    說著，王薔將手上的幾頁單往地上一甩，湯媛拿了其中一張看了看皺起眉頭，「這——」

    我逐一瀏覽而過，是明軒名妝的單頁，可這一次的活動單頁竟然是意外的相同，除了門店名和logo，其他的都如出一轍。

    上一次從達悅廣告拿回單頁時只顧著和傾城依笑別對了一下內容，壓根沒想到從來活動完全無絲毫相似的兩家門店會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事，馬上就該是活動了。

    二擇其一，我看了下活動時間竟然也是一致。

    王薔看著我發暗的神色，輕輕一哼，「沒有想到偌大的旗艦店也需要剽竊別人的創意？」

    「是阮大店長江郎才盡？還是有人惡意為之呢？」王薔口風一向凌厲，擅於打蛇隨棍上。

    每場活動，王薔幾乎都喜歡對著時間一起，順著水語的門店後便是明軒名妝，在活動提前預告時，她們幾乎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所以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如果要她放棄活動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可這事沒道理我要平白吃這個虧。

    「誰惡意還難說！」我順了她一眼，問道，「只要去廣告門店就知道，誰印刷的慢那就是誰剽竊！」我並不知道自己在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可以，我在達悅！你呢？」王薔說道，又一副盛氣凌人，彷彿我現在就是那個剽竊的一方。

    湯媛拉了拉我的手低聲道，「昨天那個宋言坤還來過，你確定你——」

    「我也在達悅！」我滿臉自信，湯媛給我做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搖了搖頭，這一次原本就是屬於我個人的創意，根本不必擔心我是那個剽竊。

    王薔見我鐵了心，於是打起了電話，電話是打給宋老闆的，通話一陣，大致在場的人都聽見了王薔電話說到的幾號印刷和排版，在聽到她說到18號印刷時我心裡咯登了一下，和我去的時間整整差了天。

    結束了通話，王薔一臉得意，「你是哪天去的？」

    她在電話裡一定錯換時間，可現在這個時機不適合我多加爭辯，眼見周圍圍繞來的人群，我只能手握成拳，壓抑下自己心內的那些悶氣，「——21號！」

    眾人嘩然，就在此刻人群裡走來一人，是宋言坤，手上提著一個保溫壺，逕直的放在了我手裡，眼神瞟過湯媛時，暗了暗。

    王薔看到他時也明顯一愣，但隨後看見他萎靡的樣便正了正色。

    「小言，等等！」我喊住他，王薔立馬先發制人，「言坤，我那天去你店裡是不是18號？」

    宋言坤看著她，狀似回憶，接著點了點頭，「好像是吧！」

    話落，湯媛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店裡，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無辜看著我，我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背後傳來王薔得意調笑的聲音，「言坤，晚上王姐請你吃飯吧？」

    我歎息的搖了搖頭，事實證明，死宅的記憶能力有待考證。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我重新做了一批單頁收到宋老闆打來的電話說我們比王薔印刷要早，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我對著重新做的單頁歎息時，湯媛靠近我說道，「阮藝，你說你

    有沒有很討厭過一個人？」

    我一抬眼看著她，「怎麼樣的討厭？」

    湯媛盡的描述，「就是不想看到他，覺得看到那張很煩，聽到聲音煩，因為每次遇到他就是很倒霉！」

    「這樣啊——那離他遠一點不就行了！」我哦了一句，口氣有點涼。溫裴生這幾天要回明市，下一次見面什麼時候是個未知數，雖然他說會時常來，可這畢竟相隔了上千里的城市，來去之間能有多少的輕易呢？

    「可就不知道為什麼見鬼的老看見他！」湯媛將單頁一扭，皺成了一個團，代言人程佩溫柔多情眼睛被折疊成痕，有些猙獰的凸起。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你浪費了5毛錢！」

    這一張單頁，5毛錢。

    店內的活動進行了幾天，牌公司下店來了幾個ba，都是長得清清秀秀，期間宋言坤每天都會來一次，美其名說是送湯，可我每次看見他的眼神似乎都要黏在了湯媛的臉上，而後知後覺得人還不顧一切的熱心給他介紹，拉著一個妹紙喋喋不休，渾然沒注意到宋言坤無奈而無聲的抗議眼神。

    在湯媛無視宋言坤眼神時，他就朝我投來求救的眼神，我只能無奈的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情商通常會決定智商，顯然宋言坤情商不夠高，他甚至留下了被介紹妹紙的電話號碼，所以直到有一個長得陽光清秀的男生找湯媛時，他那扎人的眼神就有點無處安放。

    原本上班期間不能走開，可那個男生似乎非要和湯媛扯說一通不可，湯媛選擇無視時，他就不停走入門店口看著，朝我看來時兩眼一笑，清澈而溫暖，他的一笑我瞬間被擊中的感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在心底蔓延開，像是什麼地方見過。

    在湯媛準備出去時我拉著她問道，「他就是那個溫初夏？」

    湯媛點了點頭，哀嚎不斷，蔡黎則在旁邊不涼不熱的說道，「哎喲——有帥哥男友還不滿足啊，你唉聲歎氣是不是不想要？不想要趕緊給我吧？」

    顧筱糖不無羨慕的眼放桃花，「湯媛，你的男朋友也帥了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湯媛否認，大家回以她一個默契的曖昧眼神，瞬間她也覺得無從解釋，「隨便你們怎麼想！」

    「如果不是，那介紹給我吧？」顧筱糖朝帥哥男生看了看，揮手打了個招呼，對方禮貌的揚了一下手。

    蔡黎撇了她一眼，「你男友那麼多，消化得了嗎？」

    湯媛附和了一句，「就是！」

    「不如介紹給我吧？」蔡黎壞壞加一句遭到湯媛的翻眼待遇，「小心羅霖打死你！」羅霖是蔡黎談了幾年的男友。

    我搖搖頭讓她早點離開，再繼續下去就沒完沒了。

    「快去快回！」

    在眾人高熱的注目禮下，湯媛被那個男生拉走了，我撫了撫自己不停「砰砰」亂跳的心暗罵道。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感覺？

    想了好久，同樣姓溫，我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溫裴生：

    你在深港市有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