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這回完了【湯媛篇 】 文 / 陳清雅(書坊)
顧筱糖是個麻煩精,一定是的。
一個女人如果連自己親戚的時間都記不清楚是不是沒藥救了?
阮藝一早出門後,我才轉身就發現她褲上的一片鮮紅,我嫌惡的時候她甚至毫無所知,直到反照鏡裡的光景讓她一聲尖叫,要不是我及時摀住她的嘴巴估計這十里長街都能聽見了。
最後介於她已經無法出門購置用以及衣褲,在她好聲好氣的哀求下,我只能勉為其難做個跑腿的小妹幫這個忙,我出門時她讓人啼笑皆非的用了紙片自製一個小「草裙」,算是她臨時的遮羞布了。
在她再督促下我萬分好笑又無奈的去了附近的廣匯商場,走在上她的電話又打來了,不放心的囑咐道,「褲你給我買lt九分褲,內褲我要純棉,如果能有花邊那是最好的,wsj我要sf的,切記切記!」
我剛步上商場的電梯,不得不到處張望看看lt的專賣店位置,一邊應付她道,「好的,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我記下了!」
「一定要是sf的哦,其他的我會過敏!」她在掛電話前依然不放心的多嘴一句。
「ok,你包放心吧,顧大小姐!」掛了電話我就看到了lt的專賣店,正值春夏交替時節,原本看到一件七分褲還不錯,但想到顧筱糖一再的叮囑九分褲,我想也沒想的選了一條果綠色的九分褲。
好了,結完賬我該要去樓選購sf,順著電梯而上,身後多出的一個身影我毫無所覺。
這個商場一樓主要為鞋服專櫃,樓是食,二樓則是母嬰用以及各類女性用,四樓以上的則為各種餐飲門店以及頂樓的電影廳,在各種牌之間我始終沒找到sf的牌,就在我準備放棄打電話給顧筱糖,眼光觸及的位置出現一小排粉紅色的包裝,心下一喜,我收起手機,直接往那個方向沖。
位置出於通道相交的位置,也就是我根本沒時間避開也看不清另一邊一衝而來的人影。
「彭——」對方摔倒的位置,一小排嬰兒沐浴露被打翻下來,而我的一袋衣物也被甩得老遠,那條粉色可愛的小內內在果綠色褲下若隱若現,我以光速的動作將衣物收起來放在袋順帶拉了兩包sf到袋,動作一氣呵成,完美而又利落。
「你——」對方看著我愣了愣,一時半會兒反應不上來。
「你什麼你?」褲掉落的位置正在對方的邊上,想必他是看到了,為掩飾臉上那片赫然,我惡著聲音將他旁邊的沐浴露一一放好。
「你偷東西?」對方在撿起東西時還不忘瞥了我的口袋,sf正耀武揚威的躺在小內內上面,我一扯袋口,「我出去結——」帳字還沒說出口。
對方一陣訝然,「是你?」
我頭也沒抬,「什麼你你你,讓一下!」將他身後擋著一瓶放置好,我拍拍手重新站起,卻被眼前突如其來的屏障給擋了一下,不由得往後趔趄幾步,好不容易穩了下來。
對方話裡帶著笑意,「這會是你撞到我了!」
因倒退的幾步直倒得我汗毛倒豎,渾身發悚,沒成想對方竟然如此惡意,「我怎麼撞到你了——哦——原來是你!」
男人穿著小細格的襯衫,褲是淺色的杏色,一身清爽亮眼。可他那笑得有些燦爛卻給我一肚壞水兒的感覺,不用想我就知道上回在醫院裝樹的人跑到商場來裝樹了。
「你這存心站著讓人撞的麼?」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這大好的青年沒事游手好閒,我環視了一眼周邊的商,「這裡有你能用的東西嗎?」
他的臉綠一下,很快又恢復常態,「你能用的我也能用,不行嗎?」
他挑了眉,虛張聲勢的說道。
我頓時起了個惡作劇的念頭,輕輕的靠近他,「是嗎?那這個你能用嗎?」我指了指口袋裡的粉紅包裝。
他一正臉色,避開我的目光,嘴硬道,「我當鞋墊,行嗎?」
「行啊,那——給你!」我從商架上拿了一包sf丟進他的懷裡,他像被炸到一樣的避開,「你幹嘛?」
「替你拿啊,你不是要當鞋墊的嗎?一包夠不夠?不夠我再幫你——」說完,我作勢要拿,他立馬投降了。
「好了,我不就撞你一下,再說力是相對的,我撞你的同時,你也撞到我了!」他說得字正腔圓,不無道理。
「那你第二次故意站起來撞我是幾個意思?」可原則上的理解不代表思想上的妥協,我一臉的質問道。
「我也只是剛好站起來,只是快了你0。01秒而已!而已!!」他拿著指尖掐了掐,先是掐出一毫米,然後掐出一點點白肉。
我一把拍掉他伸來示範的手,擺了擺手,「算了,本姑娘不和你計較這些!」
店裡只剩下顧筱糖一個人,萬一來客多了估摸會忙不過來,我要及時回去才是。
走出結賬口時,我又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在另一個收銀口,舉了舉手中的一包紙巾,朝我很是陽光的一笑。
人的外表和內心通常不能夠成正比,所以越是一個好看的人,他的邪惡指數就越高。
在我急匆匆要避開和他一起步入電梯的腳步還是比不過他的大長腿,我碎跑的幾步他一步就達到了。
「真巧——」他對我笑了笑,一臉騙心的陽光。
我朝他面無表情的一笑,「一點都不巧!」
「怎麼會!晉陽這麼大,這兩次遇到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不是緣分是什麼?」他手撫著電梯。
「對,是猿——糞!」我常常對鏡做著鬼臉,這次派上用場,我覺得把自己的五官都擠成一團了。
可對方還是一臉施施然的看著我,並且淳淳教誨道,「表情過豐富的女人,容易長皺紋!」
「看起來你應該一直表情很豐富了!」我譏笑道。
「當然,我吃的飯比你多,肯定的!」他不以為意。
很快到了商場門口,他依然在我的身後走著,我頓下腳,皺著眉看他,「你不是打算跟蹤我吧?」
「我為什麼要跟蹤你?」他反而一臉奇怪,搞得我好像自作多情,我聳聳肩,「好吧,你先走!」
「不,還是你先走吧!」他做出一個禮讓的動作,我就試著走幾步,他還在原地看著我,再走幾步,他依然沒動,於是我一鼓作氣跑出幾十米遠,遠遠望回,身後哪還有什麼人,空空如也的街道。
呼——大概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安心回到店裡時,遠遠看見店裡正站著一人,顧筱糖似乎在對著他說些什麼,於是我加快腳步,聲音也越來越近。
「我說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從這裡——,踢到對門的招牌上?」顧筱糖聲音彷彿帶著火藥味,顯然這並不是一樁什麼生意,按照顧筱糖的個性來說,估摸又是一起「血案」。
我趕忙上前跑到店裡放下東西,顧筱糖看也沒看我一眼,正對著一個男人劍拔弩張,男人一身沉色著裝,倒是頗有一種哥特式的頹廢之感,不過胡拉渣,面色黝黯,正頗有一副興致的看著顧筱糖,看他那副模樣我莫名覺得眼熟。
接著顧筱糖發飆,「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莫名其妙!」說完,她眼圈發紅。
我看見她手上一截廢紙和空蕩的腰部時,大概猜測出什麼情況,可我卻不明白,「顧筱糖,怎麼回事?」
「他這個流氓,在我們家門口晃了好久,果然意圖不軌,沒說幾句把我的——給扯了!」她揚了揚手上的紙片,男人一陣低笑時,「真是非常抱歉——我以為現在水語妝點也出了一個這麼志同道合的人!」
「志同道合?」男人聲音是個男中音,可我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正在我想著的時候顧筱糖挑眉道。
「世人喜歡稱我這種人為——行為藝術家!」男人繼而說道。
「你知道什麼是行為藝術家嗎?想必你還不知道,沒關係,等你和我一段時間之後,你一定會頓悟的!」這一套說辭我聽過無數遍,原來是那個喜歡搞失蹤的蔡遠,這次連親爹媽都要不認識了!
他一向行為怪異,言辭奇葩,顯然顧筱糖被他惹惱了。
「神經病!」不想多言的顧筱糖暗自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蔡遠生平最不喜歡的個字,他也有點毛了。我正試圖打圓場,可我的嘴快不過顧筱糖。
她一聲河東獅吼,「我說你是神經病!」
「你罵我?」蔡遠還是很「斯」的確認一次,我禁不住翻白眼,剛想湊一句,顧筱糖往他前面一站,蔡遠順勢後退一下不幸退到一個促銷台的桌角,倒下時還不忘下意識的拉著顧筱糖,於是兩個人華麗麗的在我面前滾下門店的台階。
那叫一個慘字了得!我忍不住閉眼!
「你這個臭流氓!吃我豆腐?」顧筱糖輪起粉拳不由分說的就打。
蔡遠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砸了好幾拳,看到越加聚集的人群,又是水語門店,蔡遠只能鐵著臉的沉默。
群眾紛亂裡,我還準備出口拉開兩人,人群裡傳來一陣叫喊,「顧筱糖——」
看見阮藝正站在人群裡,臉色鐵青。
顧筱糖停下了手,我心想,這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