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節 文 / 止風不瀾
段寧就這樣對視上了陸衡的眸子，他的眼球並不是純粹的黑，而是在黑中泛著一點棕，深邃著，就像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汪洋。
陸衡的整個身體就壓在了段寧的身上，而上而下的俯視著段寧，驟然伸出單手撫蹭了一下段寧的臉龐。
段寧張了張唇。他的面容俊美，連眸光似乎都漾著溫柔，可惜出口的話語卻是，「你果然是個小廢物。」
壓在他身上的人觀察了他一會兒之後利落翻身從他的身上下來，穩穩的站在了他的旁邊，「你的能力太不穩定了。」
嗯，沒有錯，他知道他自己的能力不穩定，有時能夠使用出來，而有時候就像是枯涸的河流一般，不論如何都擠不出來一滴水。雖然是事實，但聽到陸衡一副對他說教的樣子，段寧心中還是覺得不爽。
他盡量的藏了藏自己的情緒，賣萌一般的歪了歪頭，「那，然後？」
這一套或許作為貓咪的陸衡會吃，但是大人陸衡鐵定是視而不見的，他瞅著這個躺在床上的這個面色蒼白的少年抿了抿唇角，「欠收拾。」
段寧：「…………」
「放心，作為你的主人，我一定會用盡我的能力好好的調、教你的。」
主人？主人個毛線啊？段寧不知道為何邏輯就突然拐到了這個段寧認為有些神奇的方向上來，他沉默半響，看著站在他床邊的高大男人。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段寧問著，「為什麼我明明當時將目標對準了所有的人，但是最終卻只有一個人被我的能力擊中？」
在審訊室中的時候，段寧就像是之前使用能力的方式一樣，現在腦海中將每一個人的樣子去全部都過了一遍，同時還沒有忘記想著每一個人都樣子，但是很顯然，最後只有一個人在段寧下了命令之後按照他的命令開口。
也就是他的能力僅僅影響了其中的一個人。
陸衡張了張口，剛發出來一個聲音，「那……」
忽而從門外猛然發出來了一聲巨大的，「砰！」緊著，一個人影瘋了一般的朝著段寧的方向跑過來，「段寧，段寧，你沒有事情吧？！」
是秦升。
秦升跑過來的同時還沒有忘記一把將段寧在懷中，捧著段寧的頭就開始上上下下的檢查了起來，「早知道剛剛我就跟著你去了。」
幸好剛剛你特麼沒有跟著老子去，不然要是當眾給老子做出來這樣反應，等老子醒來就真的要無地自容了。段寧心中這麼琢磨著，同時面無表情的將此刻賴在他身上的男人推開。
「放心放心，我沒有事情的。」上輩子蹦極都沒有蹦死，他自己的一超能力就能把他自己弄死？
他還真是不信這個邪。
從秦升進來之後，陸衡就表情模糊的靜靜的而站在兩個人的身後，看著秦升像是玩弄波浪鼓一般捧著段寧的頭從這邊撥弄到了那邊，不禁的眸光稍稍的暗沉了一點，哪怕段寧有些不耐煩的撥開了秦升的手，他的眸光也沒有發生改變，始終暗沉著。
反倒是經常應付貓咪的段寧注意到了陸衡表情的變化，他睜了睜眼睛，剛準備開口，緊著便聽到了陸衡不冷不熱的聲音，「上班時間禁止親熱。」
親熱？親熱你妹啊？真要是在親熱還能夠讓你在這裡看著？
相比較段寧的想吐槽卻又礙於陸衡的身份，秦升很顯然就比段寧游刃有餘的多，「陸衡先僧，抱歉，我剛剛沒有注意到你。」
陸衡從鼻腔中發出來了一聲『嗯』，緊著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關係，少一兩個無關人士的注意我是不在意的。」
「我正好有幾句自己的話想要跟段寧說說，不知道陸衡先生能否……」
陸衡想也沒有想，直接拒絕，「不行，畢竟我是段寧的主人，看管好自己的小奴隸是我這個主人的責任。」
段寧：「……話題跑偏了？」跑偏就跑偏了，可是為什麼還要拿這個奴隸梗說事情啊？差評！絕對的差評！一時間，陸衡在段寧的心中便又矮下去了幾分。
於是段寧在病房中經過了一個三人行的夜晚，陸衡不肯走，同樣秦升也不肯走，晚上睡覺的時候，陸衡直接變成了貓咪窩在了段寧的被窩中，一邊還沒有忘記將毛茸茸的小腦袋露出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秦升。
「哼！沒有床睡吧？沒有被子蓋吧？想要蓋被子麼？不給你喵~」
段寧，「……」能不能不要再撩撥秦升了啊？
但是很顯然變成貓咪的陸衡聽不懂段寧在心中說什麼，他伸著兩隻帶有厚厚肉墊的爪子抓住了段寧的手讓他往它的身上放，「段寧，快去哄朕睡覺！」
於是乎，在陸衡好幾次的催促之下，段寧終於開始按照他的吩咐一邊揉著他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邊拍著他的小身子。
「肚子，別忘了揉肚子喵~」
段寧象徵性的給它揉了幾下。
「抱好朕，朕要掉下去了。」
段寧又伸出來了單只胳膊將陸衡抱好。
「給朕喝牛奶，朕餓了。」
段寧只覺得它的耐心已經快要到了最低限，最終他單手握成了拳頭，輕輕的在毛茸茸的貓頭上面砸了一下，「睡覺！」
貓咪陸衡用兩隻前爪抱著自己的頭，一邊還沒有忘記用他那遠不能就不太鋒利的牙齒狠狠的咬住
段寧的胳膊，一邊咬一邊哼嚀，「哼！身為朕的小奴隸居然敢這樣對待朕！」
「等朕回去了，什麼牛奶包子巧克力都沒有你的份，而且還要朕吃著，你看著喵~你怎麼想吃都不給你，饞死你，饞死你喵~。」
聽著懷中的毛茸茸的碎碎念，段寧簡直覺得哭笑不得，他不在回話，反而動作輕盈而溫柔的拍著貓咪脊背上面的毛，拍著拍著，他只覺得懷中的貓咪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直到細微的鼾聲從他懷中的部分傳出來。
他知道，貓咪已經睡著了，而他只比陸衡呆著的時間稍微長一點點，便在貓咪的一團柔軟和一鼻子貓毛中睡著了。
月色正好，有幾縷銀光從窗欞中飄進來，打在了被褥中的一人一貓的身上。夜半時分，醫院中很快便出現了一個黑影，他的手腳非常的麻利，一個縱身便躍進從上尚未觀賞的窗戶中躍了進來，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段寧所在的病房之後，悄無聲息的打開門，剛探進去一個腦袋，就忽而從背後感覺到一陣涼意。
黑影的身體一怔，緊著便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誰讓你過來的。」
「這你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黑影低聲說著，伺機往前竄了一步，本來準備就此從身後人的桎梏中逃離，卻沒有想到身後人就像是早已經知道了黑影即將採取的行動一般直接伸腳將黑影絆倒，同時手摸上了醫院走廊中的某個按鈕，「啪嗒。」
走廊中的燈光迅速的亮了起來，而地面上穿著黑衣服的人發現燈亮了，低聲詛咒一聲，從兜中掏出來了一樣東西狠狠的朝著身後的人撇過去。
身後人下意識的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可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黑衣人早已經消失無蹤了。
身後人，也就是秦升稍稍的斂了斂自己的眉眼，小心翼翼的重新走進段寧的房間中，並沒有打開燈，只是在黑暗中對上了一雙明亮而圓的貓眼。
「人呢？」
秦升聞言稍稍的低了低頭，「跑掉了，一切就如同陛下所說的那樣。」
黑暗中的貓咪一個輕巧的跳步便從被窩中跳出來跳到了段寧的身上，腳踩在段寧的頭髮上撥弄了一會兒，「那就睡覺吧，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段寧，只要段寧還沒有死，他們就會一直想辦法尋找段寧的蹤影的。」
「所以現在完全沒有窮追的必要。」
在黑暗中，秦升沉默了一小會兒，緊著問道，「那麼能否我現在跟段寧睡在一起？」
身形輕巧的貓咪聽見這話頓了頓，「才不要喵~朕就得段寧抱著才能睡得著。」
秦升聽見這話面無表情的一會兒，最終說道，「陛下，有沒有人曾經告訴過您，在找理由方面，沒有人能夠比得過您。」
段寧的暈倒可是把段崇擔心壞了，可當他得知段寧的暈倒僅僅是因為能力不穩定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掌在段寧的後背上猛猛的來了幾下。
「啪……好小子。」
「啪……好小子！」
「能力不足你還敢亂來？是不是下次我就得去醫院的太平間找你啊？」
段寧笑，笑的吊兒郎當，「若是你不怕詐屍就儘管去。」
他到還是像往常一樣，在陸衡變成人形出去開會之後便僅僅留下來他一個人呆在辦公室中。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在陸衡的座位上面坐了一會兒，忽而發現似乎他桌子上的書下面多了一張帶著顏色的白紙。
段寧將紙條抽出來，便見到上面用打印字拼出來了一句話，「別以為你永遠都能夠靠屁股上位！」
段寧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