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落山村（九） 文 / 陶木子

    「楊樹新，你他媽要是有點人性就自己燒死在裡面。也算是給小惠一個交代，怎麼，不敢嗎？」

    他還是站在那裡，身後的木屋燒得辟啪震天響，源源不斷的熱浪湧向他的後背。然而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她彷彿看到小惠的小臉在紅光中若隱若現，那麼純真，那麼明朗。

    他退後了一步。

    「楊大哥，不要！」

    沈凌雲不知何時已趕到門口，她衝進院子，拽住他的手臂。

    「你不能死。」

    「小賤人，什麼都不知道就給我滾，你口口聲聲的楊大哥可是個殺人犯。」徐德才叉著雙手幸災樂禍。

    「楊大哥，你死了，顧大娘誰照顧，你忍心丟下她一個人嗎？」

    「他殺了那個老女人的女兒，還說什麼照顧，真是笑掉我的大牙，哈哈。」

    「殺了小惠姐的人是你！」

    沈凌雲直直看向他，拋出一記重彈。

    「你腦子有毛病吧，明明就是他殺了小惠。」

    「楊大哥只是看著小惠姐跌下山崖，真正取了小惠姐性命的，是你！」

    「瘋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知道。」沈凌雲的臉在火光中更加堅毅，「就是你，在山腳發現了小惠姐後，把她拖走，最後用錘子砸向了她的腦袋。」

    「曲晴，你到底在說什麼？」

    「楊大哥，當年確實是你害小惠姐跌落山崖，但是，那時候小惠姐還沒死。」

    「怎麼會……」

    「那時你正好從那裡路過，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你最終痛下毒手，結果了小惠姐的性命。」

    「瘋女人，少在這血口噴人。」

    「我有證據！徐德才，還記得你那件到處炫耀的白襯衫嗎，那時村裡只有你一個人有吧？」

    「是又怎麼樣？」

    「在小惠姐的手裡，我們發現了這個。」

    她拿出一枚發黃的紐扣，徐德才立即臉色大變。

    「認得這個嗎，這是你的襯衫袖口上的紐扣吧。當時小惠姐在掙扎之中扯下了你的紐扣，死死攥在手中，為的就是有天能夠指認你這個兇手。」

    「你……你……」

    木屋的大梁轟隆倒下，院子裡已經炙熱不堪。

    「楊大哥，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這屋子快倒了。」

    「站住。」

    徐德才的手裡忽然多了一把槍，森冷的槍口對準他們兩人。

    「幸好老頭子給我備了這把槍，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更不能讓你們出這扇門。小賤人，我要讓你和你的證物一起燒死在這裡。」

    「徐德才，放了曲晴，跟她沒關係。」

    「你以為我傻嗎，放了她，她一定會告發我，到時我還是沒有活路。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在這裡。」

    沈凌雲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槍，只是梁宇爵的人跟丟了她，不然也許局勢會有所逆轉。

    屋裡的橫樑也辟里啪啦掉落下來，原本完好的屋子，此時變成一片焦炭。

    駭人的熱浪一撥一撥地襲來，這樣下去，他們真的會葬身此地。

    一聲慘叫，徐德才的手槍掉落在地，右手汨汨往外冒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