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落山村（五） 文 / 陶木子

    「曲晴，今天晚上有篝火晚會，你要不要去看？」

    「真的嗎？」沈凌雲兩眼閃閃發亮，「梁……秦濤你想去嗎？」

    「沒興趣。」

    「楊大哥，那我也不去了。」

    梁宇爵看到那張失望的小臉，沉默了幾秒，「我在屋子裡悶了很久，就跟你勉強去看看。」

    「可是，你的腿……」

    「死不了。」

    「那好，今晚我帶你們去。」

    篝火晚會是村裡一年一度的節慶，今年雖然山路被衝垮了，各家還是拿出了僅存的糧食和豬肉，辦起了像樣的節日。

    「梁宇爵你快看，是真的篝火。」

    「這種東西有什麼大不了。」

    「算了，跟你不在同一個頻道。」

    「曲晴，上去跳舞嗎？」楊樹新朝他們走來，臉龐在火光中映得格外興奮。

    「可是，我不會跳。」

    「這有什麼，跟著別人就行了，來，我教你。」

    沈凌雲被拖到村民圍成的圓圈的中心，跟著一眾的青年男女，繞著冉冉的篝火起舞。橘黃的火焰照著充滿朝氣的面容，曼妙的身姿跟著節奏鏗鏘的鼓點起舞，她沉浸在歡快昂揚的音樂裡，和其他人手拉著手，隨節奏抬起左腳或右腳，舞得不亦樂乎。

    沈凌雲從沒這樣盡興過，粉紅的小臉抑制不住地歡笑，坐在人群中的梁宇爵看得有些出神。

    認識她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燦爛的笑容，彷彿能融化冰雪，彷彿陽春三月，連自己的心裡都被照得暖暖。

    「曲晴是個好女孩。」楊樹新不知何時來到身邊。

    「我知道，她是我妻子。」

    「這點我也知道，只是感覺你們不太像夫妻。」

    「不管你怎麼想，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希望你能珍惜她。」

    「我還輪不到你來提醒。」

    「那樣最好。」楊樹新覺得臉上一點冰涼，「下雨了。」

    他面色凝重地去與村長交談，雨越下越大，原本熊熊的篝火也被澆滅。人群開始驚慌，村長立即吩咐村民收拾好東西回家。

    「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很慌張？」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之後再說。」

    原本熱鬧的集會瞬間變成冷清的荒地，霎時間，天空劈下一道驚雷。

    「大家快走，都回家去不要出來。」

    沈凌雲一行人也回到屋子裡，淋了滿身的雨。

    「楊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火節下雨，必有大事發生。」

    「為什麼？」

    「這是我們村一直以來的說法：篝火如果燒不到明天天亮，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迷信罷了。」梁宇爵只是不以為然。

    「幾百年來，每次篝火意外熄滅，都會給我們村帶來噩運，次次應驗。」

    「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罷了，我回去睡覺了。」

    「對不起啊，楊大哥，秦濤他不太會說話，我先和他回去了。」

    「沒事，早點睡。」

    楊樹新照顧好顧大娘，也早早睡了。

    山裡的**向來來勢兇猛，這一夜暴雨滂沱，電閃雷鳴，整整下了一宿，雨才慢慢停下來。

    到了早上，天已經放晴，顧大娘忙著掃院子裡的積水，旁鄰的李嫂慌張地趕來，說著斷斷續續的話。

    「顧家大娘……趕快……趕快去山腳看看吧……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