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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呆久了會憋死 文 / 二月柳

    溫暖洗漱完正欲用午膳卻聽聞外間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她有些無奈的放下筷子,起身對轉眼間已來到門外的君昊天福了福身道:「臣婦參見皇上。」

    「暖兒不必多禮。」君昊天上前伸手來撫他,溫暖卻不動聲色的身後退了步避開他的碰觸,極為客氣道:「不知皇上此時來找臣婦所謂何事,可是為了晴貴妃中毒之事?」

    君昊天見她避讓極為疏離的模樣,眸色一黯隨即又恢復明朗的笑意道:「朕讓御廚做了些你愛吃的菜專程給你送來。」他說著的同時身後的宮女太監們魚貫而入將捧著的珍饈美味置於桌上再快速退下。

    溫暖瞧了瞧桌上那些食物的確是樣樣精緻以前的「她」愛吃的,但與她而言卻不甚合她口味,她淡淡笑了笑道:「多謝皇上賞賜。」,隨即又福了福身道:「恭送皇上。」

    這是在向他下逐客令?

    君昊天略過心頭那抹澀意,在桌前坐下道:「朕也還未用午膳,正好在此與暖兒一同用膳。」

    打算懶著不走?

    溫暖未加多言,坐下拿起碗筷開吃,與其在這種問題上多做糾纏,還不如快些吃完去院子裡曬太陽,君昊天見她如此漠然視他於無物的態度,心頭一黯,隨即拿起碗筷食不知味的吃著,可縱是如此,心底仍不免泛起無法言喻的滿足,闊別三年,荷兒終於回到了她的身邊,雖然她似乎與三年前截然不同,但他不在乎,只要她回來就好。

    一室沉默在兩人間漫延開來,除了偶爾傳出的細微的碗筷交碰的清脆聲,空氣似乎已陷入凝結。

    半刻鐘後,溫暖將碗筷放下,正欲腆著肚子去曬太陽的她走了兩步後又停下,回身瞧著君昊天神色難得帶上絲認真道:「皇上,可願聽臣婦為您講個故事?」

    「當然願意。」君昊天微怔後趕緊回道,面上泛起抹明朗的難捱激動之色的笑意。

    院內,宮女太監被全部遣退,只剩石桌上兩杯冒著裊裊熱氣的茶及相對而坐的溫暖君昊天兩人,溫暖淺抿口茶視線投向遠方檀口微啟。

    半個時辰後,君昊天望著溫暖的眸底原本的明朗笑意被無盡的痛楚取代,他雙拳緊握道:「荷兒,縱然你不肯原諒我,又何必編造這樣的謊言來碾磨我的心。」

    「皇上,我說的句句屬實,這具身體雖是她的但我的確不是她,你既對她用情之深,豈會感覺不出我與她的差異?」溫暖瞧著眼前神情痛楚的男子,繼續道:「若是除開這張臉,皇上認為我可有任何地方與你深愛的荷兒姑娘相似?」

    君昊天直直的望著她,她不避不讓眉眼半抬迎上他那似要洞穿一切看透靈魂痛苦中帶著掙扎的眼眸,四周的空氣似被凍結,直到院子外傳來德貴的聲音:「皇上,寒王及大理寺卿、禮部尚書求見。」

    凍結的空氣被擊破,君昊天起身帶著幾分狼狽逃離的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院子口時他腳步一頓,冷冷道:「你說的,朕一個字都不會信。」隨即不再多言,快速離開。

    不信?

    溫暖瞧著他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心底泛起幾分憐憫,他不是不信,只是不願相信,不敢相信,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再得而復失更讓人來得絕望,這殘忍的結果他遲早需要面對。

    與其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已深愛的女子與自己的親兄弟成為夫妻,承受著雙重打擊,倒不如讓他在心中擁有那個女子對他最純粹的愛,縱然都是摧心之痛,但至少他愛的人對他從一而終,也算是另一種安慰。

    溫暖閉了閉眼,心頭突然泛起抹痛楚,這世間長情之人不在少數,可又有幾人能敵得過時光流年,走到最後,那一世、那一世……

    「三位來見朕有何要事?」御書房君昊天面色駭人的問道。

    「回皇上,臣聽聞昨日宮中睛貴妃被寒王妃的寵物抓傷中毒,寒王妃原本被太后打入了天牢但卻被皇上接入了怡荷園,不知可有此事?」鬍子花白的禮部尚書吳大人率先開口問道。

    「是又如何?」君昊天語聲如冰。

    「皇上,怡荷園處後宮之中,乃是嬪妃們後居之所,寒王妃乃是王爺的王妃非皇上的嬪妃,居於後宮之中實屬於禮不合,還請皇上將王妃移出怡荷園。」吳尚書絲毫不為君昊天的氣勢所退縮,朗聲開口道。

    「吳尚書所言極是。」大理寺卿顧少裴拱手一禮道:「皇上,晴貴妃被王妃寵物抓傷中毒一事滋事體大,還請將王妃交由我大理事查明真相為皇上分憂。」

    「朕若是不交又如何?」君昊天眸色凌厲逼人的看向病懨懨一直未曾出聲的君熠寒。

    君熠寒身子虛弱的晃了兩晃,一旁的顧少裴趕緊伸手將他扶住,他這才面色蒼白的咳了咳道:「皇上,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妃雖是臣弟的妻子,但畢竟牽扯在這事件之中,雖然臣弟相信王妃是清白的,但若不查明真相,恐怕難以向滿朝武及天下人交待,臣弟知皇上是顧及臣弟的顏面才將王妃接入怡荷園中,可王妃的身份住在後宮終是有些不妥,故臣弟懇請皇上將王妃交由大理寺,一則維護了王妃的清譽,二者可還王妃一個清白,還請皇上恩准。」

    君昊天眸色凌厲如刀的看著他,他卻始終淡定自若的回望中他,神色中一片篤定,似料準了他會放人。

    「朕若是不答應,你是否明日便要帶了滿朝武來逼朕放人?」

    「臣弟不敢。」

    不敢,天下還有你寒王不敢做的事?君昊天雙拳撰緊,壓抑的呼吸使得胸口帶著些微些伏,殿中一時死寂。

    「皇上。」德貴急步上前附在君昊天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君昊天神色一變,眸色凝了凝開口道:「將御醫帶進來。」

    「是。」德貴急步退下,不多時將御醫帶了進來。

    「臣叩見皇上。」御醫身子有些發顫道:「啟稟皇上,晴貴妃半刻鐘前已經醒來,身子並無大礙。」

    「朕聽德貴說你們已查明晴貴妃並非中毒?」

    「是。」御醫查了查額頭上的汗道:「貴妃娘娘應是受驚加之傷口感染所致。」其實他腦子一團蒙根本沒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昨日晴貴妃的那明明就是中毒之象,可不知何時睡著的自己早上醒來一看,那中毒泛黑的肌膚竟然已恢復常色且已開始癒合,他再三診斷都未再診出貴妃娘娘體內有中毒跡象,對於這一詭異的跡象,他是又高興又惆悵,高興的是終於保住了條命,惆悵的是自己當了幾十年的御醫醫術何時變得如此拙劣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無奈之下只得尋了個這麼個勉強算得上因由的因由,但願能矇混過去。

    四週一時極靜,君熠寒咳了咳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如此,請允許臣弟這就接王妃回王府。」

    四周再靜,片刻後,君昊天對德貴道:「去將王妃帶來。」

    若真要將她交去大理寺,他寧願現在就還她個清白放她回王府,縱然她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他眸光冷冷的投向下方淡然處之的君熠寒,這世上,究竟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不多時溫暖被帶了御書房,然她幾乎是連半個眼風都未給御案前高坐直直望著他的君昊天禁自含笑走向了同樣眸色帶笑凝望著他的君熠寒。

    ……

    對於晴貴妃中毒一事,君熠寒由始至終未開口問過半分,倒是溫暖竟主動開口解釋道:「我並沒有下毒。」解釋的話出口她才心頭一愣,她莫名其妙解釋做什麼,真是多此一舉。

    然君熠寒卻是擁著她柔聲道:「為夫知道,為夫從未懷疑過夫人半分。」

    「你就這麼信任我?」溫暖眉唇角含笑眉眼半挑斜睨著他。

    「是。」他眸色濃愈的幾乎讓她深陷,似承諾般道:「無論發生何事,為夫都相信夫人。」

    溫暖原本只是隨意的一句玩笑話,卻未曾想他竟如此鄭重的回答她,心頭一愣卻又止不住的漫上幾分微甜,她唇角一勾,道:「王爺這算是承諾?」

    「嗯……」他略作沉吟似帶著幾分思考,道「如果再加個附加條件,應該算是?」

    「什麼?」溫暖隨口問道。

    然她話音剛落,唇上便覆上片微涼,抵在她唇上的唇微啟道:「夫人的獎賞。」,她微微動了動,他的唇卻像是與她的唇粘上了般絲毫不分且開始攻城掠地。

    「王爺王妃,到……」白鷹的聲音隨著撩車簾的動作響起然後生生卡住。

    「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他作勢東張西望的放下車簾飛速離開。

    ……君熠寒本就沒空理他一直在繼續。

    被吻得快喘不過氣的溫暖越發明白一個道理:君熠寒的臉皮絕對是用城牆堆起來的,厚得不要命!

    ……

    江淮地區私造兵器一案,百里山莊因莊主夫人檢舉有功,女眷全數赦免,男丁充軍;淮安府尹傅晉懷及南宮世家家主南宮褚凌遲處死,參於製造兵器相關人員一律處斬,其它人員女眷貶為官奴,男丁充軍。

    「小姐,快走。」戴著斗笠的男子低聲對身旁附著面沙的女子道。

    「不,我要去救我爹。」女子猛力推開身旁的男子撥腿就跑轉眼間混跡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而此案一結,君熠寒也算徹底清閒了下來,他招來白鷹和洛緋共商對策道:「你們覺得本王這個『病』怎麼個好法算比較合理又不引人懷疑?」

    白鷹搖搖頭故作沉吟道:「王爺,您這病可是病入膏肓快死的病,就算來個神醫也得養個三年五載才行。」

    洛緋冷眼一暼道:「不死就算不錯了,還想痊癒,真是想得美。」

    君熠寒聽著兩人的話只覺極其不順耳,語帶危險道:「若是本王這『病』非好不可又如何?」

    「那不知王爺可否告知您這『病』病的好好的,會何突然想要痊癒?屬下們知道了原由也才好想出對策。」白鷹盡量繃緊了神色一本正經道。

    「就是,這『病』的半死不知多好,日子輕閒又自在,為何突然要痊癒?」洛緋冷眼來回在君熠寒身上斜挑的掃蕩。

    「本王是讓你們來出主意的還是讓你們來審問的?」君熠寒臉一沉,他想痊癒自是有他痊癒的用處,有些事還是得早辦早了。

    白鷹中咳了咳頗為一本正經道:「王爺與王妃相處時向來精神大漲,不若多多和王妃呆在一起?」

    「呆久了會憋死。」洛緋一語道破真諦。

    「滾!」君熠寒將這兩個不靠譜的直接轟出了書房。

    ……

    「賭一把如何?」假山後笑得肚子疼的白鷹對一手執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獨自喝酒的妖艷洛緋道。

    「那得看看你綵頭大小。」洛緋抖著腳灌下杯酒道。

    「絕版春宮秘集,如何?」白鷹拋出誘餌。

    「我賭

    半個月。」洛緋算是同意他的綵頭直接說出答案。

    「我賭十天。」白鷹搓了搓下巴道:「憑王爺的智謀要想進王妃的芙蓉帳應該小菜一碟。」他想了想又道:「不對,我賭五天。」

    洛緋不屑的嗤笑一聲道:「你輸定了!」

    兩人在假山上聊得興至勃勃,而恰巧今日心血來潮在假山中困覺的溫暖卻是黑線萬丈,這兩人竟然拿她與君熠寒之間的閨房事來下賭注!

    她淡然的起身行至洞口,指尖反手輕彈,幾線銀光至假山中穿過,隨即山石轟然向中一塌,白鷹和洛緋武功不錯,但全然放鬆毫無戒備之下一時也不禁著了道,當兩人衝出滾滾塵埃時臉上不禁長了好幾個包。

    君熠寒透過門窗瞧著這兩人的狼狽眸樣心頭霎時一陣舒坦,有個揍人從不手甩的夫人就是好,以後誰若是讓他受了氣,他就直接讓夫人揍他,暢快!

    而被打擾了困覺的溫暖此時心情卻不怎麼暢快,她回到院子後正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卻見王伯走上前來道:「老奴參見王妃,此前王妃讓老奴查的損害獅子頭的人老奴已經查到,不知是否要現在將她給帶來?」

    「哦?」他這一說溫暖才想起前些日子她的幾株獅子頭被人惡意用燙水澆灌死了幾株的事,淡淡開口道:「將人帶來。」

    「是。」王伯退下不多時將一個小丫鬟給扭帶上來,道:「王妃,那水就是她澆的,老奴在這園子暗處等了好些日子,終於被老奴將她這個小黑心肝的給逮住了。」

    「嗯。」溫暖輕抿口茶淡淡瞧了眼那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對明兒道:「拿十兩銀子賞給王伯。」

    「這是老奴的份內事,老奴不敢要王妃賞賜。」王伯連連擺手道。

    「王伯不必客氣,你勞心勞力為本王妃照顧這些花草且照顧的很不錯,這些賞賜是應該的。」

    「那老奴就收下了,老奴謝王妃。」王伯感激的接下。

    溫暖放下茶杯支肘撐著頭斜看著那不停抖著身子的小丫鬟道:「是誰指使你如此做的?」

    「沒,沒誰指使。」那小丫鬟顫顫微微的答道。

    「沒誰指使?」溫暖指尖在石桌上輕扣著並不動怒,輕輕一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要故意教壞我的獅子頭?若是能說出個合理的理由這事我便不予追究,若是說不出」她唇角的笑微微一收帶上冷凝,語聲陡然一沉道:「本王妃可絕不輕饒!」

    那小丫鬟嚇得腿一軟撲通跪地,卻是緊緊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不出?」溫暖隨手拿過本醫書漫不經心的翻著,並不催促她僅是再閒閒的補了句道:「若是說不出本王妃也不逼你,這些花是什麼樣的價格你照價賠償便是。」

    「奴婢、奴婢沒有錢。」那小丫鬟已是帶了哭腔的開口。

    溫暖並不作聲,仍是支著頭閒散的看書瞧也不瞧她一眼。

    「沒錢?」明兒眼一瞪道:「沒錢就將你才賣給人牙子。」

    「不要啊,奴婢說奴婢說,是、是……」

    「是誰,要說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擾了王妃看書的興致。」

    「是妙素姑娘吩咐奴婢這麼做的。」小丫鬟憋著哭腔怯怯道。

    「她?」溫暖冷然一笑心頭一片明瞭,對明兒道:「去將妙素叫來,今兒天氣好,本王妃請她喝茶。」

    「是,小姐。」明兒立即向妙素住的院子跑去。

    不多時,妙素隨著明兒到來,頗為規矩的向溫暖行了個禮,道「妙素見過王妃。」

    「你可識得這丫頭?」溫暖抬著對著跪著的丫鬟虛虛一指對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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