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怪物來襲 文 / 阿羨羨
傑大吼一聲,「上香堂!」然後就開始自己張羅了起來,剩下我們所有人行注目禮。很快,傑就像農村過年時拜各路神仙一樣,擺起了一個簡單的香堂。地上立著三根點燃的哈德門,一點窮困的吃食,三瓶啤酒,涼席折三下橫鋪。我想一會我們要一起跪在涼席上拜把子磕頭。果不其然,傑招呼我們跪下後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今日起誓,如有違約,有如此發。」言畢,斷髮為誓!從頭上扯下一小捏頭髮,捏於指間看著我們。我秒懂了傑的意思。忍痛割愛,從我引以為傲的髮型中扯了一小捏後幸災樂禍地看著光頭強。強快急了!從地上躥了起來,「你們大爺,你們這算擠兌我啊!」我們都不言語,英英和東也都扯下了一小捏頭髮捏在指間看著強。強算走投無路了,伸手就往褲襠裡摸,我一下就崩潰了,「強,你別這麼下三濫啊,你要敢掏出一捏卷毛來,我保證讓你分分鐘不是男人!」「你大爺的才下三濫呢?你看清楚再說話!」隔著褲子,我看見強的手從褲襠之處向褲腿的方向遊走。少頃,強手裡如捧家珍般捏著三根毛出來了!他還向我們炫耀呢!「看見了嗎?幸好大爺我腿毛多!」傑收集了我們的頭髮和強的腿毛,用火機燒了。
接下來磕頭,我們頭還算磕的整齊,但誓言說的就亂成一團了。各說各的,各自用各自的語言表達了各自對友情的忠誠。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刀山火海,義不容辭,捨生取義等等一些熱血之言。最後違約的死法也各有千秋。如果最後我們都違約了,傑會抽煙嗆死,英英會美的沒法再美了,活活美死!強會被錢砸死,我會睡著睡著就升天了,東會在石榴裙下,精盡而亡。最後我們又一致通過了所有事物和水由英英保管,英英每天兩次給我們分配食物的提議。
天還是昏暗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傑說的兩天三夜還沒到,在等待雨停的時間裡,我能做的就是好好享受雨帶給我的快樂。我想起了很多騷人墨客筆下有關雨的句子,「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憑闌悄悄,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蕭條庭院,又斜風細雨,重門須閉。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晚雨未摧宮樹,可憐閒葉,猶抱淒蟬。小雨纖纖風細細,萬家楊柳青煙裡。」我還想起了一句最樸實卻最無奈的「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這應該是被王國維評價為血書的「北行見杏花」裡的句子,當然,自戀的我可能記錯了,會的太多太雜了。
我就這麼抽著哈德門,看著疏雨飛逝,說不盡心中的悶騷萬種。「帥子,又在發、春了?」東的聲音響起,我一本正經的批判到,「宋詞裡有惜春,憐春,思春之說,沒有發、春之說,請不要這麼坦誠的說出你的心理活動。」東笑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帥子啊!要不是困在南校,我現在不知走了多少桃花運呢,真是憋得難受啊!」我體貼的說,「要不我們都迴避一下,給你騰出個地方來,你解決一下?」東很爭氣地說,「算了,養精蓄銳,未償不是一件好事。古人云,養精千時,用精一日啊!」我心灰意冷、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和這麼一群流氓困在一起,就別想發生什麼勵志的故事。我也曾是滿嘴之乎者也的少年,如今,不也淪落成了一個骨灰級別的流氓嗎?
我撇下東,**窗前開始繼續感受雨帶來的美妙感覺,我愜意地閉上雙眼,凝神聚氣,自由聆聽。聽雨聲唰唰拍著樹葉,聽雨聲啪啪打在牆面,聽雨聲嘩嘩落入水中打出無數的水泡還有水泡破滅的聲音。聽風聲呼呼刮過房簷還有刮過房簷後留下的稍縱即逝的回聲。我想起了詞神方山在《不能說的秘密》裡的一句話,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或許在南校的我們,彼此之間都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我彷彿入定的高僧,迷失於這久違的安靜中。我也彷彿融入了這份安靜中,如同雨在雨中的融入。突然,我捕捉到了一個不屬於這份安靜的聲音。聲音雖小,但我足以捕捉出來。誰讓它在我融入這份安靜時響起呢?我仔細辨別著方向和位置,耳朵位聽神經全速的工作著。很快,我便大概定位了這怪聲的發源之處。那聲音時有時無,時大時小,是什麼活物在積雨裡戲耍時激起的水聲。細聽之下,水聲此起彼伏,說是一個活物激起的水聲不合適。一個活物怎麼可以在不同之處同時激起水聲呢?說是多個活物激起的水聲也不合適,多個活物不可能激起有規律有節奏感的水聲。不管怎樣,在南校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有活物就絕不是見好事。有活物就意味著有危險。我趕忙返回房間,彎腰從涼席上拿起傑的手電,二話不說,轉身又回到了窗前。
東、傑他們感覺到了我的異常,全都跟了出來。我朝他們做了禁聲的手勢,他們意會了我的意思。我們五人全都側身立於窗前,一隻耳朵朝向窗口的方向。很快,我又把那個聲音從喧囂的雨聲中抽離了出來。不多時後,我輕聲地問:「能聽見嗎?你們聽到窗外有什麼聲音了嗎?」東看著我的眼睛,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把聲音壓得比我的聲音還低,就像在說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搞的我渾身不舒服,萬沒想到,這貨只是對我說:「聽到了,落雨的聲音,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我心裡問候了一下他妹妹說:「多新鮮啊!我特麼有病啊?讓你們聽雨聲!」我搖搖頭,「也沒指望你們能聽見,一個個心神不定的。」我揮了揮手上的手電,「我照給你們看,看清楚了!」我把手電貼在玻璃上,數學老師告訴我們,手電發出的光是條射線,我調整好角度,對準後對旁邊的英英說:「準備好了,我要射了!」(阿羨羨感謝收藏,這是新人更新的動力,我的收藏只有四個,除了我和我的三個朋友,你們真的就覺得這書這麼不堪嗎?我是哭了,推薦一下也行,不要讓我自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