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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深夜的惱怒 文 / 北方南方(書坊)

    盛夏的意識本來就散開了,這忽然而來的雙手,卻將她的意識又驟然收攏。

    「誰!」

    她驚呼一聲,轉身就往後邊看。

    「噓……」倒是眼睛都還沒看到那張臉,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示意她不要說話,溫柔滾燙的雙手也扣住了她的腰,讓她不要亂動。

    「是我。」緊接著,盛夏的耳邊就再次劃過那道淡淡的聲音。

    輕飄飄而又沉甸甸的兩個字,沒有報名字,但是盛夏第一時間都能聽得出來,這是顧一川。

    她下意識的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顧一川知道,她聽明白他的話了。

    他緊緊摟著她腰間的手微微鬆了一點兒,然後帶著她,想席地坐下來。

    卻還沒落地,房間裡的燈忽然就暗了,緊接著,整個宅院裡的燈也啪地一下暗了。

    剛才還亮堂堂的房間,頃刻之間已經黑沉沉的。

    盛夏下意識的要叫喊,顧一川卻是早就預料到了。燈光暗下來的第一時間,他就伸手摀住了她的嘴巴。兩個人緊緊貼著,掉落到地上,然後,耳邊就聽到了門外落鎖的聲音。

    待鎖門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盛夏也從剛才的錯愕中淡定下來,顧一川才鬆開了捂著盛夏嘴巴的手。

    「顧一川,你到底要幹嘛啊!門都鎖了你聽不到啊?我們得在這裡邊待一夜了。」

    盛夏簡直是要氣死了。

    哪裡有這樣的人!神不知過不覺的出來也就算了,一出來,盡做壞事兒。

    她聲音又剛才刻意壓低的尖銳,到十分的沮喪。

    「我今天都要累死了,穿著這麼高的高跟鞋,連續拍了七個小時的照片,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現在就想躺床上休息會……」

    這到底是倒了幾輩的霉啊!她手機都放在化妝間,可這個房間跟化妝間根本不在一個院裡。手機都不在,怎麼聯繫外頭的人來開門。

    她聲音越說越低,越來越傷心難過,就差嗚咽著掉下淚來了。

    她招誰惹誰了?

    化個妝都被嫌配不上男主。好不容易一雪前恥,好不容易可以看著范敏那張鐵青的臉,卻被程悅逼著拍了一下午的劇照。

    到現在,晚飯也沒吃,渾身酸痛,腰都直不起來。可是,卻因為顧一川,還得被關在這裡一個晚上。

    反正是大晚上,沒有燈,也沒有光。

    她盛夏以為顧一川察覺不到,她便性不管也不顧,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將自己緊緊抱住,下把擱在膝蓋上,默默地閉著眼。

    雖然是夜裡,顧一川又坐在她身後,但敏感如顧一川,其實還是能感覺到她貼在他胸前的那些動作。

    更在適應了忽然的黑暗之後,他鋒利的視線,都清楚地看見了她在自己面前抱成團,十足的軟弱模樣。

    他想起她剛才似乎是渾身無力,虛弱的在他面前倒下來的。

    他摟著他的腰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顧一川想起來,程悅有跟他說過今天下午拍定妝照和宣傳照。明天開機儀式已啟動,這部戲就要全程封閉拍攝。

    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喜歡此刻出現在他身邊的盛夏。程悅尤勝。甚至,幾次番都提過,要換女主角。

    看著面前蜷縮成一團的人影,顧一川忍不住開口問,「程悅為難你了?」

    盛夏聽見了,卻仍是抱著胳膊伏在膝蓋上,不說話。

    顧一川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他伸出手去拉她,想讓她轉過來,正面對著自己。

    卻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輕而快的腳步聲。接著,就有明亮的強光手電筒的燈光在門外閃過。

    顧一川都來不及做更多的考慮,他手下一用勁,一下將剩下拉過來,為防止她磕碰到,他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然後一個一八十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又怕她會尖叫,他盯著她的純唇,嘴巴立馬就覆了上去。

    將盛夏的驚訝,擔憂,恐慌等一一封鎖在了喉嚨裡。

    而此時,之前聽到的腳步聲更近了,似乎就在門口,還有輕輕的耳語聲。緊接著,手電筒的強光就從雕花鏤空透明玻璃窗外透了進來。

    那燈光粗粗在房間裡掃蕩了幾下,然後又急促的收走了。之後,那蹬蹬瞪的腳步聲就直奔另外的院而去。

    當然,盛夏此時壓根沒辦法去關心那些腳步聲,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低語和尋。

    她現在整個腦裡一片空白,因為,她的唇被顧一川堵住了,她的眼裡,嘴裡,鼻裡,全部都是他。他的樣,他的親吻,他的呼吸。

    好一會兒後,盛夏才想起來要掙扎。她對著他又打又踢。

    但顧一川還是堵著她的唇,鉗制了她好一會兒才徹底鬆開她。

    「顧一川,你混蛋!」盛夏終於恢復了自由,她一邊罵,一邊伸手推開他覆在她身上的身體。

    隨著這句咒罵,她隱忍的淚水,終於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這樣隨便的親她,

    隨便的丟給她支票,隨便的將她扔在這個到處都是討厭的人的地方。

    可是,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竟然是心安的。

    竟然,覺得,他來了,她這些天的苦日就要到頭了。

    因為以往就是這樣啊,他每次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然後將她脫離苦海,予以新生。

    該死的,她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這麼依賴這個渾身上下充滿著各種謎題的人。

    意識到自己哭了的時候,盛夏趕緊咬著唇,死死的,哪怕會痛,會流血。

    「盛夏?」顧一川自然是察覺到了他她的不對勁的。他輕輕出聲喊她。

    可她明明聽見了,卻不動,只是在黑暗中無助的扭了扭自己的身。

    跟個孩一樣。

    顧一川如何讓不瞭解她?

    他伸手揉了揉揉自己的眉心。

    他也沒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也不想這樣。他其實一直在刻意的保持著自己與她的距離。

    可是,現下這狀況,是要這樣別彆扭扭的在這昏暗的房裡待一夜嗎?

    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盛夏,剛才那群人應該是秦破軍,我一躲他們到這裡,不能功虧一簣。」

    神沙窩的大批漢代瓷器最後被顧一川拿到手裡。當然,他並未親自出現,秦破軍只是懷疑他,並不能拿到證據。

    甚至,秦破軍雖然追蹤到他侵入拍賣地的信號,但並沒有得到有效信息。他連車都丟了,秦破軍追到影視城,大概也只是圖個心安。

    所以,他就更不能被發現,被找到。

    這些,他卻不能跟盛夏解釋。

    可是他都這樣耐心說話了,盛夏卻仍舊沒有隻言片語。

    「說話!」終於,他忍不住了,聲音厲了起來,也更是沉了幾分。

    她總有這樣的辦法,讓他對她生氣的時候,也能對自己有七分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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