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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秦樓楚館 文 / 彥夢溪

    接下來兩日,孫周都不敢見她,男子在這件事上失敗是很丟臉的事。

    辛夷也明白了,原來她還是完壁之身,她也覺得挺羞愧,師氏教導時,她沒有認真聽,讓他獻身不成。

    孫周去了早朝,辛夷去了太史寮。

    在孫周寢室呆了兩日,竟無人得知。

    太史大人對她的舉止一陣稱讚,上書請求封賞,孫周立即同意。

    一時間,她的小屋堆了幾匹帛布,若換成錢財,可值數益黃金。

    櫻一邊點著她的私產,一邊還抱怨著君上太小氣。

    辛夷拿著書淡笑不語,兩日後是祭祀,她得抓緊時間,可總是看不進去,腦子裡浮現那夜情景,羞得滿臉通紅。

    櫻瞧見了,抿嘴一笑,正想打趣幾句,門外蘋求見。

    請進後,蘋朝辛夷行一大禮,神色悲哀,「請女祝去看看欒美人,美人己兩日未進食。」

    辛夷一驚,見蘋神色哀哀,心有不忍,這都是孫周惹的禍,卻也與她有關,她跟著蘋去了欒姬寢室。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面對欒姬,有些心虛,欒姬一見她,先是哭了一場,然後,拉著她的手,陸陸續續的說出自己的心事,甚至把與孫周同盟之事,也一口倒出,最後,她想一心一意對孫周好,說她好像喜歡上了孫周。

    辛夷心中一痛,她該怎麼勸說,她只能莫不做聲。

    「這些我只能給你說,在蘋面前也不敢提及。」

    「如此,你打算如何?」

    欒姬搖了搖頭,述了心事,感到好受一些,「不知,如今,我己無依靠。」說著又自嘲一笑,看向辛夷,「幸爾在宮中,能得一位友人,說話解悶。」

    辛夷垂下雙眸,「你可以考慮君上之言……出了宮,還可尋得一良人……」

    欒姬淡笑,「若是阿母還在,君上不喜我,我必會帶著阿母遠離,可如今,沒有阿母,去那裡都一樣。」言完,又歎了口氣,「君上雖不喜我,可我總是她的姬妾,這些日我也想了很多,我對無忌或許真是感激大於情愛,對於君上,雖然只相處短短數月,但那種感覺卻不一樣。」頓了頓,「我也不知這是不是愛。」

    辛夷沉默,旁觀者清。

    孫周在書房看書,這兩日,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不得解,莢在一旁伺侯著,神色小心翼翼,自那日後,孫周沒再理他,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尋思著偷空去見見辛夷,認個借,求個情,讓她在主子面前說個好話,或許主子就會原諒他。

    正神遊著,只聽孫周輕咳一聲,立馬湊近身旁,「主子,有何吩附?」

    孫周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復爾看到他臉上的傷痕,輕聲道,「去找醫者拿藥敷一敷。」

    聽了這話,莢真是感動得痛哭流泣,這兩日,那張臉痛得如火燒一般,沒得允許,不敢求藥,聽主子鬆了口,立即退了出去。

    「且慢。」

    難道主子後悔了,莢一張臉跨了下來,低著頭準備接受主子教訓,卻半晌未聽主子開口。

    莢抬起頭,見主子若有所思的瞧著他,心裡一驚,恐又有什麼變故。

    「你……」孫周吐出一個字來。

    莢眨眨眼,疑惑不解,「主子還有什麼吩附?」

    「這……」

    主子今日是怎麼了?舌頭打了結?

    「那……敦倫之事,你可善長?」

    孫周語氣極快,不像舌頭打了結,倒似燙了嘴。

    莢臉紅得像煮熟的對蝦,主子這不是取笑他嗎?

    「主子忘了,奴是寺人。」

    「哦。」孫周有些失望,「那你可知如何行敦倫之事?」

    莢終於明白了,瞪著大眼,看著孫周,孫周被瞧得一陣發怒,「不懂就滾。」

    莢一個踉蹌,卻湊近兩分,「主子忘了,奴曾經說過?」

    「寡人知道,可是中途遇到一絲阻礙。」

    「什麼阻礙?」

    孫周輕咳一聲,把那夜之事說了。

    莢做沉思狀,似在思考。

    「如何?」孫周急問。

    莢搖了搖頭,孫周又是暴怒,「滾。」

    莢道,「君上為何不讓世婦前來?」(教導那些王孫貴子房中之事)

    孫周恨他一眼,莢瞬間明白了,主子「寵幸」欒姬數月,怎還不知敦倫?

    於是莢又道,「奴雖不知,但奴可去幫主子問問?」

    「嗯?」孫周挑眉看著他,莢指天發誓,「奴一定打探清楚,奴也不會走露了風聲。」

    孫周低下頭,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掩示尷尬。

    莢偏著頭瞧著他,等候指令。

    孫周突然抬頭,見他還在,「還不滾。」

    莢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姬妤與揚干在鹿囿逗鹿,揚干的笑聲時爾傳來,姬妤卻拿根樹枝在雪地上畫圈圈,無父無母,兄長不疼的女子,受了委屈

    也只能悄悄躲起來哭泣。

    韓起站在高高的土夯上,衣袂飄飄,不知在看誰?

    魏絳喊他一聲,他縱身一跳,來到他面前。

    魏絳看了看遠處的公女與揚干,又看了看他,笑道,「貴人若有心,何不前去表白心意。」

    什麼?韓起驚鄂,像看怪物的打量著魏絳,瞬間爆發一陣狂笑,令魏絳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會認為韓某喜歡公女?」

    「難道不是?」

    韓起笑得快背了氣,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我喜歡你,也不會喜歡她。」

    魏絳臉色一黑,這是什麼話?懶得與他計較,轉身就走。

    莢繞著後宮走了一趟,也未找到可詢之人,他在主子面前誇下海口,可不能把事辦砸了,這可關係了主子的終生幸福,突然間聽到韓起的笑聲,心中有了主意。

    「什麼?」韓起上下打量著莢,又發出一聲爆笑,令莢尷尬無比,「你一寺人,打聽這個做甚?」

    莢臉色通紅,卻又討著笑,「奴也是好奇。」

    韓起收斂了笑容,眼神賊精,他一手撫著下頜,似認真思考,半晌才說道,「此事,不便啟口,若你真感興趣,可去紅館一趟,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哦?」莢經這提醒,如醍醐灌頂,怎麼自己未曾想到?

    「如此,如此。」莢笑著頜首,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行了禮這才轉身離去,韓起轉過頭卻看著姬妤身影,若有所思。

    入夜,新田街道,行人漸漸稀少,一條隱蔽的街巷,停了一輛普通的馬車,一『男子』,用麻布遮了頭臉,只留一雙眼睛,左顧右盼後,跑到馬車前,「主子,奴己安排好了。」

    「嗯。」車內有人輕應一聲,片刻,車簾挑開,一位錦衣華服的貴人出現,不過,頭戴帷帽,看不清面容。

    貴人朝不遠處的紅館走去,身後跟著幾位武士。

    貴人不是別人,正是孫周,先前那位『男子』正是莢。

    經過打點,他們進的後門,一群人神神秘秘。

    這是新田城最大的一間紅館,裡面燈火輝煌,裝飾豪華,一到夜間,必定鼓瑟吹笙,美酒飄香。

    這裡也是城中貴人們常聚之地。

    欒黶禁慾半月,家中姬妾皆被趕出了府,這幾日他會來此『解饞』,剛踏進大門,就有同道之人,把他喚了過去,推杯換盞。

    美酒,美食,美姬,真正樂不思蜀。

    同時,韓起也邀約幾個友人,在紅館飲酒作樂,其位正在欒黶隔壁,僅以屏風隔開。

    韓起自入了宮,極少再與友人們相聚,這番,眾人相鬧一起,自是少不了調侃打趣,話到最後,竟問起宮中美姬來,誰的容貌上乘,誰的身姿柔美,然後嘖嘖幾聲,說不盡的羨慕。

    韓起持起酒樽,似有醉意,「若說宮中美姬,唯欒姬為上。」

    「傳聞,君上獨寵欒姬,可有此事?」

    「自是。」

    「如此,那欒姬該是如何風姿?」

    韓起呵呵一笑,「反正不似欒黶那般。」

    「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韓起這邊的人,與欒黶那一潑,從來就不對眼,就如欒氏與韓氏,明爭暗鬥。

    韓起聲音大,欒黶自是聽見了,那還得了,他本性子暴躁,又飲了酒,再者,周圍眾人鼓動,欒黶「啪」的一聲把酒樽摔倒在地上,起身推翻屏風,就來抓人,瞬間,兩方人打鬥起來。

    整個紅館一片尖叫吵鬧,貴人,及各自帶的武士,小廝,混戰在一起,欒黶武藝高,乃晉國勇士之一,韓起不是他的對手,然而,韓起身子比他靈活,似故意激怒他,嘴上功夫不饒人,對他一陣漫罵,腳上也溜得快,欒黶提劍一路相追,至紅館後院。

    再說孫周來到一間格調極的房間,有琴聲彈奏,帷幄之後,有赤身男女,相纏在一起。

    孫周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低聲怒斥莢,「你帶寡人來,就觀這個?」

    莢笑道,「宮中敦倫之禮,皆是這般。」

    孫周額上一條黑線,「這個,寡人知,寡人不知的是……。」莢又道,「奴自是明白,奴想著,君上未曾行禮,奴所說的,不如親自見證的好,此番機會難得,君上可一觀,至於君上的難道,可稍後再詢。」說完,又在孫周耳邊低語數句。

    孫周皺眉,「寡人不學,寡人不學即通,你去把他們喚來,寡人問兩句話就走。」

    莢嘟嘟嘴,應喏退下,片刻,兩人著好衣衫,侯來孫周面前。

    孫周戴著帷幔,紅館之人,只道是那位府上貴人,年幼來此嘗鮮,又出手大方,自不敢怠慢。

    孫周打量二人,屏退女子,單留男子回話,連莢也退到屋外。

    半刻,男子得到孫周賞賜,嘻笑而出,莢閃進屋子,「主子的難題可解?」

    孫周瞟他一眼,笑道,「算你做對一事,有賞。」

    莢頓時喜笑顏開。

    兩人走出屋子,然而,正在這時,外間一陣嘈雜,有打鬥的聲音傳來,孫周的武士瞬間圍了上來,把他護在其中。

    很快,欒黶持劍領著小廝竄進了後院,卻不見韓起的身影,在他面前站著孫周等人,不過,此番他並未認出。

    武士們見欒黶手上的武器,立即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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