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她是女子 文 / 彥夢溪
辛夷自然也看到這些五大三粗的劍客,他們是因這小廝而來?
這小廝是誰?
然而來不及她多加思考,甚至沒向揚干請示,就讓這小廝上了馬車。
在關上車窗的那一刻,劍客們從馬車旁經過。
馬車繼續前行,揚幹好奇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你是誰?」
小廝嚅嚅唇,眼神閃爍,半響哼不上一句。
「你不會說話?」揚干又道。
此話彷彿是提點了他,他猛的點著頭,「啊啊」的比劃著。
揚干覺得很無趣,「辛夷,他是個啞巴。」
辛夷卻不這樣認為。
看他衣著打扮是奴僕不錯,不過哪有小廝長得他這般白淨,眉似新月,眸如星辰,膚如凝脂,再看他的手,十指芊芊,蔥白如玉,最為重要的是她的耳垂,竟有兩個耳洞,他分明是一個女子。
辛夷也不揭穿,笑道,「那些劍客己經離去,你要往何處?」
小廝又「咿咿呀呀」的說了幾句,見兩人聽不懂,她輕輕推開一絲窗,看了看外面,急忙指指點點。
「你在這裡下車?」
小廝點頭如搗蒜。
辛夷笑笑,叫停馬車,小廝深深的看她一眼,再次規矩的行了一禮,跳車離去,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以辛夷如今的性子,她必不會這般拔刀相助,但不知為何,此刻,她的腦子裡還回現著那雙眸子,倔強,隱忍,與自己如此的相像。
恍神間,馬車搖搖晃晃終於到了韓厥府邸,揚干帥先下了車,迫不及待的想看鹿,拉著辛夷大步跨入韓府。
此刻,韓厥正在韓無忌的房裡,無忌腿病發作,一位名醫在給他看病。
這位名醫何人?正是刑城城主,刑午。
原來刑午師承長桑君,當年夏姬與巫臣夫婦有恩於長桑君,長桑君被夏姬所逼收其子刑午為徒,從此便消失於各國視線。
有傳長桑君得道升仙,有傳他隱居山林,終不可尋。
刑午得其真傳,卻也受母親所累,不得入朝為官,空有一個爵位。
這時,刑午俊眉微蹙,神色專注,從容不迫的從錦盒拿出石針……小奴魚在一旁打著下手。
無忌躺在塌上,臉色蒼白,因疼痛額上滲出細汗,婢女蒹葭不安而著急的給他拭汗。
韓厥站在外屋,面露焦色,又透著些無奈,兒子受傷三年,終究沒有好轉,瞧著那一支支石針落下,就如落在他的身上,心為之一痛。
韓厥之妾吳氏,也侯在一側,臉上露著擔心,不為別的,只因其子韓起,不知又跑去了何處,此刻,無忌病發,韓厥面色陰冷,生怕會拿他出氣。
屋內格外安靜,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安神香,卻也無法壓制眾人的焦慮。
一陣腳步聲,一小奴弓著身子來到韓厥面前,在他耳邊輕言數語,韓厥一驚,瞟了一眼塌上的兒子,向吳氏交待一番,轉身離開。
到了屋外,才問道,「公孫揚干來了?」
「正是,己在大堂。」
韓厥趨步而行,未見其人,己聞其聲。
「韓厥那老頭怎麼還不來謁見?讓本公孫侯了多時……」
韓厥聽言,眉角跳了跳,他大步邁入。
「老臣見過公孫,不知公孫前來,老臣有失遠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揚干一把抓住雙手,「你就是韓厥?」
韓厥笑道:「正是。」
「你府上可有鹿囿?」
韓厥回答,「然,乃幼子戲玩而設。」
揚干高興的喊道,「快帶我去。」說完拉起他就朝門外而去。
辛夷本想提點他知曉禮數,心知揚干的性子,只得緊緊跟隨,一小段路,辛夷斜眼打量一番韓府,低調中的奢華,倒與他的性子相配。
須臾,眾人來到後院鹿囿,未料這裡十分寬廣,豢養著十數隻體態各異的鹿,有的膘肥體壯如馬,有的體態優美似鹿中君子,立即就吸引揚干的注意,他急急的跑上前去……
有眾多小奴,護衛護著,辛夷也放心,她退至一側,朝韓厥看來。
此人負手而立,面色柔和,眉宇之間有些焦慮,辛夷憶起琿在她面前說過,阿父不喜此人,說他膽小怕事,只懂明哲保身,顧自家聲譽。
辛夷對他瞭解不深,但他在晉廷的勢力僅次於欒書。
辛夷摸了摸袖中竹筒,沉了口氣,移步到他面前,行了一禮,小聲說道,「韓大人,奴受君上之令,有書信呈於大人,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嗯?」韓厥轉過頭來,打量著她。
而與此同時,晉宮麒麟殿,孫周面對眼前的棋盤,久久不能落下一子。
他目光沉重。
莢輕咳一聲,上前為他捏著雙肩,「主子坐了一個時辰,身子定是疲乏了。」
孫周回神,倒也放鬆
鬆下來,他揮了揮手,示意莢退後,他輕靠在一張木塌上,鳳目微閉,「一個時辰了,她應該到了韓府。」
莢笑道,「主子,她真會私閱帛書?」頓了頓,又擁上一股子愁容,「若她真是細作,要如何處理?不會……殺了她吧?」
孫周垂下雙眸,長長的睫毛,映出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