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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我心匪石 文 / 彥夢溪

    他與先生問了同一個問題,辛夷頓覺好笑,是否真心如此重要嗎?重要的是揚干沒有受傷。

    他與先生都認為她別有用心吧。

    先生或許相信她,然而孫周他便早己下了斷定,就從她自薦開始,他是多凝而敏感。

    這樣,倒不失為一國之君,在朝堂上才不會受到蒙騙。

    「辛夷是奴,公孫是主,奴一切舉止皆出自本能。」

    她的回答十分巧妙,含射著什麼。

    她並無壞心,奴僕對主子的維護是天性。

    孫周聽言,扯了扯嘴角,「如此,倒是個忠心的人。」

    他並不相信她的話,她說得平靜,自然,也沒有做為奴僕邀功的姿態,怎能不惹他生凝?

    他不動聲色,她若想高攀,他不給機會就罷了。

    這樣的女子,他也見過不少,在他周圍,那家權貴不是妻妾成群,個個攀附,就連他的阿兄,公孫稷幾個侍妾,都各自心思玲瓏,鬧得阿母都煩了心。

    幸爾他身邊並無此番情景,他也不允許此番情景,更是不屑女子爭寵手段。

    他見她額上細汗,心知她身子虛弱,雖然對她不待見,但是答應叔向照顧於她,他總不能失言。

    於是,孫周伸手虛扶一把,「起身。」

    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客氣,辛夷起身之際,身子突然晃動,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是主,她是奴,她怎能褻瀆了他?

    他臉色大變,她卻後知後覺,緊抓不放,全因頭暈得厲害。

    她的手有著汗意,更令孫周無比排斥,他猛的丟開她,後退兩步,雙臂負於身後,視她如洪水猛獸。

    辛夷本是身子無力,經他突然鬆手,一個重心不穩,直直的摔倒在地。

    地上的沙石,硌得手心刺痛,那只受傷的手臂撞在地上,頓時冷汗連連,臉色更加蒼白。

    她心下一驚,無力抬起頭。

    孫周怒眼瞪著她。

    她幾乎從未見過他發火,自是與一向溫如玉的形像大不相同。

    「放肆。」

    他責怪與她,他的護衛子襖更是挺身上前,雙手放在了腰上。

    兩人如臨大敵,辛夷暗自好笑起來,彷彿他是水中白蓮,她是池中污泥,他的眼神透著厭惡。

    她想解釋,想起身告罪,但是,她太虛弱,無奈道,「奴無意冒犯,還請公孫贖罪。」

    她的聲音細若蚊蟲。

    然而,孫周的反感全寫在了臉上,她明明是乘機近他身,這樣的把戲,他見得太多。

    往日對她是否太客氣了,才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他想責備她不懂禮數,但又見她虛弱的神色,終究找不到理由,她三番五次如此,她真的以為他不能如何?

    「你救揚干有功,我自會令巫醫好好醫治,你即是叔向弟子,又自稱有才,往後,可侍揚干左右,待叔向歸來。」

    言完,拂手而去。

    辛夷呆了呆,心中即有委屈,也有怒,不過,瞧著他的背影,是如此的與琿相似,她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

    琿從不會如此對她。

    辛夷回到屋子,又暈睡了一日,期間,她迷迷糊糊,隱約有人影在走動,好像是櫻,還有揚干,她心裡又感到一絲安慰。

    隊伍在邊城休整兩日,不是因為她受了傷,而是姬夫人受了驚嚇,三日後,姬夫人緩過神來,記起了她。

    於是召見了一次,見她規規矩矩,禮數甚佳,不卑不亢,不阿諛獻媚,言行舉止有幾分貴氣,暗忖,叔向教導有方,如此放在揚干身邊,倒可以規勸揚干的不羈,說不定以後叔向還會收揚干為弟子。

    姬夫人對她倒也和顏悅色,令人準備一輛馬車,雖然不如安車那般奢侈,卻也是極為豪華,對辛夷養病有宜。

    揚干也是情意之人,辛夷捨身相救,他對她自是與別人不同了,多了一份親近。

    虎臣帶著王師回洛邑,隊伍在趙武等晉卒的護送下,朝新田出發。

    辛夷見了趙武,突然憶起,那日救她的年青武士,竟是他?

    心中感激萬分。

    這人她知道,只是未曾見過。

    因琿是郤氏嫡子,阿父早早就讓他接觸政事,她聽琿說過,阿父曾想收趙武入麾下,但趙武為他義父守孝三年,足不出戶,倒是位至孝之人。

    辛夷想上前去道謝,見子襖走來,領他去了孫周營帳。

    如此,若孫周能拉籠此人為心腹,定能助他立足晉廷,因為趙氏與韓氏乃深交,有了兩家支持,欒書必不敢亂政。

    孫周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受襲那日,趙武能突然出現,就因孫周早早與他通了聯繫,思此,辛夷突然發現那位溫爾的周子,並不如想像那般年少不經事。

    但是,朝堂上的暗湧,他無任何股肱臂膀,無任何權力基礎,僅憑一個爵位,就能壓得住嗎?

    但不管如何,辛夷皆匪石匪席,不可轉也,她會護他,助

    他,最終把欒氏趕出晉廷,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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