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懶惰 文 / 茅茅檸
大家束手無策地看著孫賢在那不顧形象地嚎啕，哭得像個孩子。
「孫隊長，別傷心了，你看你這是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啊，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吧？」味王揉了揉紅腫的眼眶，笑容燦爛地看著孫賢。
君尋慢慢湊過來，雙手按住孫賢的肩膀：「能再見曉飛，對於你來說，不是好事嗎？他也一定很想念你。」
「放屁！老子一個人參加這狗屁博弈就行了，憑啥讓我兒子也參加？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先是讓他變成植物人，在拉他參加日月的殺戮遊戲。這些所謂的神明還有點人性嗎？」孫賢捶胸頓足，悲憤地難以自持。
「害他變成植物人的不是神明，而若不是日月之神，你連再聽他喊你一聲爸爸的機會都沒了。」一直未開口的主編背對著眾人，一句話說的孫賢停止了對上蒼的辱罵。
望著眼神黯淡無光的孫賢，安寧想起了些什麼。君尋是自己的敵人，那麼另一個嗅覺異能者孫賢自然就是和自己一個陣營的。他見到了聖殿裡的心覺異能者小飛俠，即使說，他已經達到二階覺醒了。
如此一來，對己方無疑是好事。
可是自己為何遲遲見不到master呢？要到何時，才能達到二階覺醒？安寧的心裡不免焦躁。
但何必在意日月神明的力量，自己身負混沌之力，比其他異能者的能力好用的多。
不過現在不能顯露實力。等到滅去傲慢和懶惰，具備七宗罪力量的自己，誰敢為敵？安寧想到這，嘴角微微往上翹。
「小寧寧，你笑什麼？」韓逸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安寧身邊，也學著安寧嘴角上揚。
「沒……沒什麼，我為孫隊長沒事感到高興。」安寧一時慌了神，解釋得語無倫次。
韓逸塵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還是一副你開心我也開心的模樣。蘇鶴清在一旁，目光凝聚在安寧的身上。像是x光般穿透安寧的肌膚。將裡面的骨骼看個清楚明白。
「鶴清，怎麼了？」安寧注意到了蘇鶴清的目光，這種要把她看穿的目光讓她渾身不適。
「我在想，你導演的那部視頻。」蘇鶴清回答。
安寧的臉紅了。味王在旁接腔：「安小妹導的好啊。法子管用。這不，人們都被催眠了。一路上都無人阻擋。」
「的確管用，只是。君尋從未隔著屏幕對人施行催眠，你當時怎麼會那般篤定這條視頻一定會成功？」蘇鶴清一針見血地扎中安寧要害。
經蘇鶴清一提醒，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對這個問題產生了興趣，一個個側耳傾聽著。
安寧感到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她很想對異能者們實行念力，以逃避這個問題。無奈空虛的胃部咕嚕咕嚕地告訴她做不到。
「我……我也不確定會成功啊，也只是……賭了一把。」安寧吐吐舌頭，裝出一副靦腆的模樣。
聽到這個答案，秦可沉不住氣了：「呵，你真行，讓大家用命陪你一起賭。」
「這不是勉強算成功了嗎？」安寧不敢看蘇鶴清和秦可，將臉轉向君尋，朝她笑了笑。
君尋以為安寧是在感激自己的催眠術的成功，不好意思地回報笑容。
蘇鶴清不再往下問，對安寧溫柔地笑笑，移開了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安寧鬆了一口氣。
車子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行駛著，安寧算了算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人們就會從念力的效力中醒來。
好在車子及時趕到了目的地，沒有人煙的省電視台大樓看起來分外肅穆。
台裡的工作人員一個個呆若木雞，眼神飄忽，異能者們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順利衝進了直播室。
「這工具你們誰會用？」孫賢指了指負責播放新聞的儀器。
「我來，在電視台呆了十幾年，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了。」味王樂呵呵地從蘇鶴清手裡接過光盤。
這張刻有監控錄像的光盤，是他們孤注一擲的希望了。
三分鐘後，人們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暈暈乎乎地打開面前休眠的電腦，關閉那條催眠視頻的網頁，發現政府官方新聞網站的首頁變了。
電視裡也開始播放今日的新聞頭條，新聞畫面中，道貌岸然的副市長緊勒著市長女兒的脖子，囂張地威脅著面前的異能者。
接著就是蘇鶴清救人，副市長反科學地操縱烏雲攻擊異能者的一系列畫面。畫質清晰度一般，也沒有解說，但看的人都能懂，何況還出現在了官方的新聞平台上，傳播效力自然不同凡響。
全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異能者們躲入了電視台一間無人的房間裡，聽著外面腳步聲大作，亂成一片。
之後，就算官方進行闢謠，在人們心裡，副市長的偉岸形象也會大打折扣。
「我們贏了嗎？」味王悄悄問一旁的蘇鶴清。
「現在還不能定論，先出去再說。」蘇鶴清皺了皺眉頭，人們怎麼突然就醒了，異能者們險些被逮個正著，多虧安寧提醒他們藏進了這間小房間裡，才勉強逃過一劫。
眾人轉移進停在外面的車裡，主編見異能者們平安回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突然烏雲蔽日，狂風大作，寒氣蔓延進車窗的縫隙裡，車內頓時變成了冰窖。
 
「那個傢伙又開始害人了。」味王的牙齒冷得直打顫，「現在不是雪上加霜？這一次沒人會相信他的。」
殷齊調起音牆，週遭溫度的下降速度有所緩解，但從車外地面的結冰程度來看，冷空氣還在持續侵襲。
「我們不去阻止傲慢這個瘋子的話，只怕全城的人都有性命危險。」君尋擔憂地望著門窗緊閉的一戶戶人家。
「傲慢這是打算玉石俱焚嗎？」孫賢咬牙切齒，拍著主編的椅子靠背，「快，我們回市政府阻止這個瘋子。」
「你們剛從那死裡逃生，還想回去送死嗎？」主編的話像箭一般穿進眾人的心裡。
是啊，他們靠什麼去阻止傲慢？極寒的環境下連行動都十分困難，還隨時有心臟驟停的危險。現在貿然回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孫賢默不作聲了，往後仰去，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嗅著什麼。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大家都很好奇孫賢新獲得的二階異能是什麼。
好半天，孫賢才睜開了眼睛，看到大家在自己面前圍成一圈，嚇了一跳。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孫賢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二階異能不是什麼好東西，聞到目標的味道，可以看到目標現在在做什麼，僅僅是追蹤的進階版而已。」
「那麼現在傲慢在何處做什麼？」蘇鶴清問。
「我看見他滿身狼藉地處在一個又髒又亂的地方，面前是一個肥成一灘的胖子，額我沒有歧視胖人的意思。」孫賢注意到味王憤怒的眼神，慌忙解釋。
「懶惰？」安寧聽到那獨特的描述，第一反應便是上次在流浪漢收容所裡見到的懶惰，「他們在做什麼？」
孫賢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眼前開始出現畫面：「傲慢似乎是在勸服胖子幫助自己，可是……那個胖子好像睡著了，沒有搭理他。」
「去找懶惰幫忙，傲慢也是黔驢技窮了。」秦可的語氣裡帶著興奮。這時後備箱傳來響聲，她嫌惡地看了一眼，「看來那個賤人醒了，沒凍死她真是便宜她了。」
「她還不能死，留她還有用。」蘇鶴清檢查了一下後備箱裡被五花大綁的市長千金，要不是剛才趁亂從傲慢手中救走了她，只怕這會傲慢已拿她闢謠了。
現在宋佳佳在異能者手裡，他們目前還是佔有輿論優勢。
秦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現在傲慢打算和懶惰合謀，我們豈不是處境更加糟糕？」味王哀怨地抱怨。
「不一定。」安寧想起那日看到的懶惰，像是一點鬥志都沒有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威脅力。
「不行趁懶惰和傲慢還未結盟，先解決掉懶惰吧。先找軟柿子捏。」孫賢從主編手裡奪了方向盤，自作主張朝懶惰的位置開去。
車子開到收容所側門處，孫賢確認傲慢已離開後，招呼著其他人一個接一個進了收容所。
一個俊郎的年輕人迎面而來，擋在眾人面前：「不好意思，進來請先登記。」
「你看不出我們是誰嗎？」孫賢略帶恐嚇地俯視著面前這個瘦弱的少年。
「我知道你們是誰。」少年的眼裡閃過一絲恐懼，身體微微哆嗦，「你們是異能者。」
「對，所以你知道阻擾我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吧？」孫賢繼續恐嚇可憐的林彤。
林彤害怕地往後躲了躲，聲音有些顫抖：「我……我不能讓你進去……不能讓你傷害裡面的人。」
「老子才懶得傷害那些窩囊廢，閃開。」孫賢不耐煩了，一掌推開林彤。
突然一陣潮濕的味道襲來，四周的牆面從頂部開始滲水。慢慢整面牆都被水浸濕，像漏水一樣。
「怎麼回事？」孫賢愣了，腳下一軟，雙腳竟如紮了根般深陷入地裡。
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腳彷彿踩入了爛泥之中，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慵懶到讓人昏昏欲睡：「林彤，林彤，我餓了，快來餵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