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寓言 文 / 茅茅檸
「嗚呼!」像是馬戲團的空中飛人表演,一個少年揮舞著手中的火棒,從眾人頭頂上呼嘯而過。
「媽的!差點燒了老子的頭髮。」個子最高的孫賢憤怒地朝經過的馬戲少年嚷嚷。味王的肚子空曠的回音比孫賢的怒吼聲還要大。
「我說鶴清老弟,為什麼不給我們吃東西啊?我整個人都要餓成真空了……」味王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往蘇鶴清身邊湊了湊。
得到蘇鶴清提醒的眾人現在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是不解地看著蘇鶴清。
蘇鶴清歎了一口氣,慢慢解釋:「這些食物,都是用人肉做的。」
「噗!」味王笑了,「怎麼可能?鶴清老弟你是從哪道聽途說來的?」
「我親眼見到的。」蘇鶴清定了定,為其餘人解釋昨晚通過一丫看到的景象。眾人先是由不信,轉為狐疑,再轉為詫異,最後噁心地說不出話來。
「我的天啦……這……得有人去告訴韓逸塵和安寧吧?他倆還不知道這麼可怕的事情,萬一誤食了這些食物,噁心不說,獲取了別人的記憶,豈不是亂套了?」味王剛說完,突覺不對,慌忙看了眼君尋的眼色。
君尋果然生氣了,轉過臉不看味王,味王的臉頓時灰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侷促不安。
「君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當真。要論噁心,我啥都吃過。噁心之王非我莫屬。」味王屁顛顛地自黑著,想要哄君尋開心,就像很久以前一樣。
但君尋沒有理睬他,挪到了離味王更遠的位置。
這回味王徹底蔫了。
「有人看到這倆個娃嗎?真是的,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到處玩。」孫賢不開心地抱怨著,蘇鶴清在一旁,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提醒過了,一小時後在此集合。」蘇鶴清冷冷地說了一句,引起了味王的注意。
「可安寧不是你的……」味王想往下說,但看見蘇鶴清鐵青的臉。咕嘟一聲將未說完的話嚥了下去。
那一邊。韓逸塵和安寧漫無目的地走在繁華的商業街,因為心裡裝著事,韓逸塵難得沒有活蹦亂跳地到處瞎跑。但隨意亂逛的兩人還是越拐越遠。
兩人走到一處色彩斑斕的巨大酒店前,停下了腳步。週遭沒有比它更絢爛的建築了。酒店上的霓虹板耀眼奪目。
「狐狸。」倒是安寧先開了口。「你記不記得,我們在賭場與貪婪的那一戰,貪婪說過一個地名?我當時神志不清。沒聽清楚。」
「恩……你是說蘇鶴清掏出鑰匙來的時候嗎?好像是英……」韓逸塵費力回憶著,隱隱約約記得貪婪看見鑰匙時不敢置信的神情,嘴裡嘟囔著什麼不可能我明明將它藏在冥都什麼什麼之類的。
「是不是avarice?貪婪的英?」安寧指著酒店霓虹燈拼成的巨大英名稱,問韓逸塵。
「好像是的……」韓逸塵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當時連冥都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更別說後面的那個英單詞了。
「莫非,這裡就是貪婪在冥都的巢穴?」安寧對韓逸塵使了個眼色,躍躍欲試。
「你不是打算進去吧?」韓逸塵望著斑斕的酒店二字,犯了怵。
「走吧,還等什麼?」安寧一把拉起韓逸塵,豎起衣領擋住半張臉,直接把他拽進酒店。
冥都的酒店除了裝修的比人間的奢華不少外,還不需要抵押身份證,也不需要錢。尖尖耳朵的親切前台雙手奉上房間的鑰匙,那是一枚圓圓的如同紐扣般的小芯片。
「這個怎麼用?」跟著服務生往房間走的時候,安寧和韓逸塵小心地研究著這奇怪的小圓片。
「好的,這裡就是二位的房間了,祝二位度過快樂的一天。」服務生取過芯片,往門上一貼,門唰的一聲就開了。服務生深鞠90度一躬,小碎步退出了房間。
二人這才好好研究這座房間的擺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安寧也算懂了這座奢華的酒店為什麼不收錢了。牆壁天花板上裝滿了攝像頭,全方位360度無死角,就連洗手間也裝滿了攝像頭,足以將房間裡的客人拍的一清二楚。看來他們既是消費者又是生產者,他們在酒店裡的行為被拍攝成片,以滿足一些人的古怪癖好。
「天啦,這……」安寧不敢說話,因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聽得清清楚楚。
韓逸塵拉過安寧,兩人並肩坐在床上,他在安寧的手上輕輕地寫著字。
「你留在此處演戲,我去調查。」
安寧的表情頓時驚慌,不管是留下來還是去調查,都是很頭痛的事情。留下來的話,難免要為掩人耳目做些羞恥的事情。但出去調查的風險更大,碩大的酒店想必到處都是監控,要在不被人發現之前探得情報。
安寧開始後悔進入這間酒店,如若自己猜錯,此處不是貪婪的巢穴,兩人這一回就白犯險了。
房間某一處傳來卡卡卡的響聲,似乎是在催促房間裡的「演員」趕緊入戲。
沒辦法,相信韓逸塵吧。安寧點點頭,注視著韓逸塵的眼睛。
「親愛的你在這等著,我出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韓逸塵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那麼自己能幹些什麼呢?卡卡卡的聲音一遍遍地傳來,自己唯有替韓逸塵拖延時間了。安寧想著,開始解身上的衣衫。果然,卡卡卡的催促聲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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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想到自己在很多雙眼睛盯著看,就不由得噁心。安寧慢吞吞地脫著外衣,卡卡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看來觀眾已經不耐煩。
狐狸……你趕快回來啊……安寧悲傷地站起來,脫去外衣,朝浴室走去。
韓逸塵靈巧地在酒店裡穿行,竭力避著走廊上的監控,見到一間房間寫著「閒人勿進」,他想都沒想地分解出一個洞口,鑽了進去。
他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長長的雜物堆,好不容易見到頭了,沒留神一腳踏空,直接掉了下去。好在韓逸塵反應夠快。在落地前一刻軟化了著陸點。才不至於被摔得鼻青臉腫。
他站起來,環視著周圍這奇怪的落差,才發現自己竟生生地墜了一層樓,現在身處於一間窄小的隔間裡。
「這是哪呀?」韓逸塵往前摸索。灰塵撲撲。像是百八年沒人打掃過了。在滿是蜘蛛網的角落。他無意摸到一個小盒子,還有一卷紙。
韓逸塵來不及檢查,本能覺得是好東西。便著急地往外拿。突然嗚嗚嗚的警報響起,他這才發現觸到了機關,趕忙飛也似的往外跑。
這間隔間沒有同層的出口,要想出去只能原路返回。韓逸塵分解出一塊塊石踏板,朝空中丟去,敏捷地向上一躍,藉著登在踏板上的反作用力躍上了二層。
警報聲越來越大,韓逸塵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了,直接分解了眼前的雜物,頓時鍋碗瓢盆的灰色粉末滿天飛,到處都是掃把和拖布的殘渣。韓逸塵在一片灰沉沉中衝了出去,發現外面果然亂套了。工作人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糟!安寧!韓逸塵飛速往房間奔去。
安寧磨磨蹭蹭地在洗手間裡脫得上身只剩內衣,突然聽到警報響起,一下子慌了神,砰地一聲碰倒了旁邊的置物架,上面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安寧手忙腳亂地撿起一瓶開了蓋的洗髮水,韓逸塵就衝了進來。
安靜了0.01秒,安寧本能地尖叫。
「小寧寧!別叫了,快穿上衣服逃啊!」韓逸塵紅著臉別過頭,將盒子往安寧手裡一塞,傳遞的當兒,盒子開了,裡頭的東西飛了出來,安寧手沒拿穩,直接掉進手裡的洗髮水瓶中。
「啊!」安寧驚呼一聲,往裡一看,是一把精緻的小鑰匙,正想去夠,被韓逸塵一把拉起。
「快走了!」韓逸塵抓起衣衫不整的安寧,往外衝去。安寧慌忙中套上上衣,還沒沖多遠,便被服務生攔住了。
韓逸塵護住安寧,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不好意思小姐,酒店裡的洗髮水是不可以帶走的。」這個服務生似乎沒搞清楚情況,只是教條地指了指安寧手裡的洗髮水瓶子。
韓逸塵舒了一口氣,對安寧悄聲說:「先放回去,等會再說。」
安寧只好點點頭,將洗髮水瓶放在了走廊上的樣品櫃裡。
服務生滿意地點點頭,紳士地揮了下手:「希望二位再次光臨。」
韓逸塵拉著驚魂未定的安寧往前走。一路上只有瘋跑的服務生,兩人竟出乎意料地無人阻攔,順利地出了酒店大門。
剛出門,韓逸塵便將安寧拉到偏僻的角落:「剛才掉進去的是什麼?」
「是一把鑰匙……」安寧想了想,補充道,「奇怪,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小鑰匙。」
「嗯?那把鑰匙,不是已經開了箱子,掉在賭場了嗎?難不成有兩把?可是已經開了箱子鑰匙也沒什麼用了吧……」韓逸塵有點疑惑不解。
「我也很奇怪,但我應該不會看錯的,紋路寶石都一樣,是一模一樣的鑰匙。」安寧很相信自己的視覺。
韓逸塵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了什麼,掏出和鑰匙一同發現的卷紙。
「這是……」安寧湊上前,發現紙上密密麻麻地記著很多字。
像是一首寓言詩。
「gluttony的別西卜,紅色的利刃插入心臟,饕餮的盛宴將你咒罰,蛇鼠將你的屍身埋葬;
wrath的薩麥爾,淺綠的劍早已上膛,你因憤怒而被詛咒,**肢解便是你的下場;
en_del_logo_vy的利維坦,粉色的冰錐靜靜流淌,妒忌的火焰將你燃盡,極寒的煉獄此生流放;
avarice的瑪門,藍色的核心失而復得,貪婪的深淵黑暗無底,願你在滾燙的油鍋中得到安息;
pride的路西法,黃色的權力害人害己,傲慢的雲層虛無縹緲,輪裂之死是唯一的結局;
sloth的貝利爾,深綠的浪潮將你吞沒,你被懶惰的泥潭拉向地獄,蛇坑的歸宿抵消功過;
lust的阿斯莫蒂爾斯,紫色的煙塵迫你窒息,縱慾的代價萬劫不復,硫磺和火焰的牢籠將你囚禁。」
安寧念完整張紙上的內容,和韓逸塵面面相覷。
這封寓言,好像不光完整交代了七宗罪的破解之法,還傳遞了一些別的內容。
例如七宗罪巢穴的名字和靈片的顏色。
細細研究,似乎還包含著很多信息。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先將這張紙拿回去給大家看。
至於那把鑰匙,暫且先放一放吧。韓逸塵和安寧望了眼亂成一團的酒店,轉身趕往異能者們的集合地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