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重創 文 / 茅茅檸
安寧慢慢向後退去,焦急地想著對策。
再往後退的話,他就會發現昏倒的蘇鶴清,到時蘇鶴清就危險了。安寧咬緊了嘴唇,不再後退,將身體擋在門前。
「怎麼,終於想反抗了?」兩個貪婪嘴角猙獰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安寧舉起手,五指指尖對準貪婪,手背溫度開始升高,皮膚腫脹,膚下的子彈上膛。
「呵呵,多有趣啊,代表光明的異能者,居然用黑暗的力量來攻擊我。」貪婪絲毫沒有畏懼安寧召喚的火力。
嗖嗖嗖數聲,子彈破膚而出,還未近貪婪的身,便被一股莫名的引力吸走了。
好吧……那麼換下一個。安寧收回手,眼睛閉氣,猛然睜眼,黑色的形變物從瞳仁裡噴射而出,在空中迅速交織成巨網,可惜與先前的子彈無異,還未靠近,便被貪婪的黑洞吸走了。
「不錯,你使用暴怒和**的能力愈發嫻熟了。不過,那些廢物的花拳繡腿,是不能與我相提並論的。」兩個貪婪同時伸出手,霎時出現空中的兩個黑洞將周圍的廢墟塵埃席捲一空,一時飛沙走石,安寧什麼都看不見。
待看清面前的一切時,貪婪鐵鉤似的鼻子已到了面前,安寧腹部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貪婪竟將手掏進了自己的肚子。
貪婪掏出鮮血淋漓的手,安寧頓時癱軟在地。
「不在這,那麼靈片在哪?」貪婪惡狠狠地抓起安寧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劇痛中的安寧沒有說話,下意識地藏起了雙手。靈片的刻痕在右手上,不能被這傢伙發現。
「說不說?你若是不說,我就將你全身的皮撕下來,總會找到的。」另一個貪婪將一柄匕首貼在安寧慘白的臉上,冰涼的觸感引得安寧打了個寒顫。
靈片……不能交給貪婪啊……我還要靠它,取消感官博弈呢……
虛弱的安寧感到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她隱隱約約看到一片潔白,在潔白的中央,是一座金色耀眼的殿堂。安寧從未見過比這更壯闊的建築。
你終於要見我了嗎?master?安寧向著那片潔白伸了伸手。可一點勁也使不出,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呵,這女人,還有幾分骨氣。待我扒了你的臉。看你還倔不倔。」持刀的貪婪將刀尖抵在安寧的臉上。鋒利的刃瞬間帶出一道血印,鮮血從傷口中湧出,滴濺在地上。跟花一樣綻放。
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安寧,強忍著劇痛燒心,死咬嘴唇,一聲不吭。
貪婪慢慢將刀上移,突然表情變了,因為他的腿被什麼東西抱住,還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滾開!」貪婪拚命想甩掉甦醒的味王,卻發現腿抬不起來了,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怎麼搞的?啊呀!」提著安寧的貪婪也被咬了一口,登時腿像灌了鉛般承重,一個不穩也摔倒在地。
味王啐了口唾沫,一臉嫌棄地看著兩個貪婪抱著腿,腿上的褲子已變成鵝卵石般堅硬的材質。
「為什麼我的二階覺醒異能,這麼坑爹,一定要靠嘴巴去轉換物質屬性……」味王抱怨了一句,慌忙扶起倒地的安寧。
「安小姐,挺住啊。出去給你找醫生。」味王架起虛脫的安寧,見安寧嘴唇在動,費力地說著什麼。
味王將耳朵湊了過去。
「鶴清……在前面……」安寧的聲音跟蚊蟲低鳴一般。
「好好好,我去救他,你別急。」味王架著安寧正欲往前走,腳踝卻被貪婪一把拉住。
「死胖子,想走?沒那麼容易。」貪婪猛地一拉,味王連同安寧一起被拉倒在地。
「啊!滾開啊!」味王扯下身上一寸布條,放嘴裡一抿,柔軟的布條竟變成了硬邦邦的石棍。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味王不斷敲擊著貪婪的腦袋。鵝卵石的堅硬砸的貪婪頭昏腦漲,下意識鬆開了手,味王趁機拖著安寧離開貪婪魔爪。
但危機並未解除,貪婪一招手,鬧人的黑洞再次出現,如吸塵器般呼啦地將兩人吸離地面。
情急之下,味王吞下口袋裡的鉛塊,身體瞬間變重,勉強觸地,他一手抓著昏迷的安寧,將臉貼向地面,伸出舌頭去觸碰。
像被凍住了一樣,味王和地面死死結合在了一起,地面迅速鉛化,味王的身體每一寸也變成了與地面相同的材質,就連衣服也不例外,整個人像一尊雕塑。
「你和地面融為一體,我就連地面一起吸,我看你能支持多久。」貪婪加大了吸力,吸得鉛制地面居然開始出現裂痕。味王將安寧擋在身下,一刻也不敢放鬆。
能撐一會是一會,那個臭小子,怎麼還不來?
「放開他們,他們與賭場無關,你我的恩怨不要牽扯進其他人。」不知什麼時候甦醒的蘇鶴清站在貪婪的身後,一隻手抓著他的喉嚨,另一隻手握著短刀,抵著另一個貪婪的咽喉。
「說過多少次了,你殺不死我。」兩個貪婪同時開始笑。
「那用這個呢?」韓逸塵的聲音從上面傳出,貪婪抬頭一看,韓逸塵的手裡抱著一個上鎖的精緻盒子,正耀武揚威地揮動著。
貪婪見了那個盒子,臉色大變:「你你你!你怎麼會找到它!」
「我在你賭場窩藏了兩天,當然哪裡都溜躂遍了嘍。不好意思,分解
了你金庫的保險箱,至於這個盒子我居然分解不掉,想必裡頭一定藏著什麼好東西。」韓逸塵開心地從二樓跳下,待看見昏死過去的安寧和蓬頭垢面的味王,他的笑容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會怕你們嗎?你們沒有鑰匙,這個盒子的鑰匙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你們去找啊?」貪婪放肆地大笑著。
安寧迷迷糊糊中,聽見貪婪的聲音,腦子裡意識不清地想著:不在這個世界,難不成在冥都?
韓逸塵將盒子拋向空中,蘇鶴清推開兩個貪婪,向上一躍,準確無誤將盒子接在手裡,然後掏出鑰匙。晃了晃:「是這把嗎?」
貪婪的嘴張的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怎麼可能?我明明將它藏在冥都的avarice裡……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兩個貪婪一邊咆哮一邊朝蘇鶴清撲去。卻被韓逸塵射出的石刃逼得連連後退。
蘇鶴清用鑰匙打開了盒子,盒子裡居然是一顆跳動的心臟。
「真噁心。居然將心臟移出體外保存。」蘇鶴清說著。手抓上了盒子裡的心臟。
「不不不不不不行!快幫我混蛋!」貪婪一聲狂叫。蘇鶴清剛想用力捏碎心臟,手卻沒來由地動彈不得。
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至頭頂,蘇鶴清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般。
「怎麼回事?」韓逸塵從樓上跳下。剛觸及地面,便感受到了那股滲人的寒氣。
「蠢貨,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們?」貪婪奸笑著上前,一把奪過了蘇鶴清手裡的盒子,心臟接觸到空氣後跳動的頻率開始減弱,貪婪沒有別的辦法,啊嗚一口生生吞下了那顆心臟。
這回,貪婪的身上有弱點了,但被凍住的蘇鶴清觸不到。
吃下心臟的貪婪面露痛苦之色,再無力維持分身,另一個貪婪也被吸回了體內。趁著貪婪抑制不住冒冷汗的時候,尚有行動能力的韓逸塵和味王抱著安寧,架著蘇鶴清往外跑去。
「你們……逃不掉的……」貪婪吃力地舉起一隻手,畫了一個黑洞,黑洞隨即緊在他們身後。
「讓開讓開!」韓逸塵和味王一邊叫嚷著,一邊在賭場的大廳裡狂奔,掀起一陣混亂。
卡嚓!韓逸塵一手推開了擋著的暗門和壓在上面的箱子,南田事務所的人全都看呆了,傻傻地看著異能者穿過自己的面前,向門外跑去。
韓逸塵一腳踹開了事務所的大門,還沒完全衝出門外,便被一股吸力拽回了事務所。
黑洞!該死的!味王依仗著體重,紮穩下盤,緊緊抱著安寧。韓逸塵和蘇鶴清抓著門柱,竭力維持著平衡。周圍的普通人就沒這麼幸運了,一個個被吸進了黑洞,慘叫聲此起彼伏。
猛然間一道無形屏障唰得飛出,橫在四人和黑洞之間,黑洞的吸力被阻擋住了,尚有神智的三人望向門外,驚喜的看到殷齊朝這邊奔來。
「快,快去車裡。」殷齊一邊操控著音牆,一邊指示三人往外跑。音牆無形,黑洞吸收不了,藉著音牆的保護,幾人順利回到了車上。
「早知你能阻擋黑洞,就拉上你一塊去了,省去多少事。」九死一生的味王咧著嘴看著殷齊。
殷齊沒有回應味王,只是看著昏迷不醒的安寧,眉頭緊皺:「她怎麼樣了?」
「我替她止住了傷口,但失血過多,必須馬上送去醫院輸血。」蘇鶴清抱著安寧,本就因受傷沒有氣力的他更加虛弱了。
「不行啊,現在我們哪能去醫院啊……去了醫院立馬就會被認出來的。」味王苦惱地看著安寧死人般的臉。
開車的韓逸塵沒有說話,只是抿緊雙唇,把車開的飛快。
「等等,告訴過你,不能去醫院啊!」味王見勢不對,撲到駕駛位。
「人都快死了,還怕什麼認出來!」韓逸塵大聲反駁著,狠狠踩了一腳油門。
「你瘋了吧?現在去醫院,不光安小姐救不回來,連我們都會成為實驗體標本的啊!」味王拚命想要奪取方向盤,車子不受控制地在馬路上s形疾馳著。
「都給我閉嘴!」蘇鶴清聲音雖輕,但透著一股可怕的威懾力,「開到醫院後門,我穿進去偷血漿。」
「你現在直接轉移去不就行了?」韓逸塵將一通火撒在蘇鶴清身上。
蘇鶴清吃力地豎起身子,還沒撐穩便倒了下去:「不行……我現在太虛弱,能透牆就不錯了。」
韓逸塵切了一聲,沒有反駁,繼續用盡全力踩油門。臉上不知是塗了脂粉的緣故還是什麼,看起來比安寧的臉色還要白。
殷齊緊張地盯著安寧,臉憋得通紅,但他看到蘇鶴清同樣瀕死的模樣,還是把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扭過頭不忍再看。
「我知道你怪我,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本來就徹徹底底是我的錯。」蘇鶴清有氣無力地對殷齊道。
殷齊的火氣被點燃了,揪住蘇鶴清的領口,眼裡彷彿能噴火:「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要不是你擅自做主一個人跑來找貪婪算賬,安寧能傷成這幅模樣?」
蘇鶴清目光呆滯著,一聲不吭,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好了好了!還嫌不夠亂啊?怎麼又窩裡鬥了?」味王費力地拉開衝動的殷齊。一旁的韓逸塵突然冒出一句火上澆油:「要不是我在開車,揍他也是我先揍。」
車裡的氣氛劍拔弩張的,味王這邊哄哄那邊勸勸,定時炸彈
才沒有引燃。
到了醫院後門,蘇鶴清用盡氣力穿牆而入,又抱著數袋血漿穿回來,剛把血漿交到味王手裡,便昏倒在了地上。
「我們唯一的醫生也陣亡了……這回可怎麼辦是好啊?」味王拖著蘇鶴清進車,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接二連三的災難面前,就是在再鐵血的漢子,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殷齊接替蘇鶴清的位置,緊緊地抱著安寧,感受她在自己懷裡越來越涼,呼吸越來越弱。他拚命地抱緊安寧,想將自己的溫度傳過去,就像那一年自己抱著高燒不退的她,坐在凌晨三點的醫院大廳。
「唉,安小姐這麼涼,怕是快不行了。」味王的眼淚終是支撐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車子猛地一震,接著是猛烈的急剎,韓逸塵不管身後的路況亂成了什麼樣,回頭一臉慌亂地看著安寧。
「逸塵老弟,你你專心開車,我隨便說說的。」味王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要穩定韓逸塵的情緒。
一向鬧騰的韓逸塵此刻無比的沉默,他低著頭,味王看不清他的表情,待他轉臉的瞬間,味王才發覺他的眼裡藏匿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味王在殷齊的眼裡,也看到了不輸韓逸塵的悲傷。
車子重新啟動,朝郊外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