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覺醒 文 / 茅茅檸
「韓逸塵……他……不會是……」安寧不敢往下說,她看著蘇鶴清緊鎖的眉頭,涼意滲透了全身。
「安寧,抓好了。」蘇鶴清不由分說地將安寧安置在扶樑上,自己猛然躍下。安寧來不及反應,蘇鶴清已跳至鉤鼻男人面前。男人冷笑一下,將手指對準了蘇鶴清的位置。
不要!安寧心底一聲驚呼,但自己此時跟著跳下,除了給蘇鶴清添亂,也沒有別的作用了。安寧抓著扶欄,轉念一想,黑衣人在交給自己的盒子裡,還有一把小鑰匙,莫非那把鑰匙便是解決這傢伙的殺手鑭?
放哪了來著?安寧四下摸索的光景,鉤鼻男人的黑洞已經開始對蘇鶴清發起攻擊了。
蘇鶴清敏捷地避讓著,奈何根本近不了男人的身。自己只要稍一靠近。強大的吸力便會將自己生生吸進洞裡,只得徒勞地拉開安全距離,勉強躲避著。
「別像耗子一樣躲避了蘇鶴清,過來堂堂正正決鬥吧。」男人嘲諷的同時,加大了黑洞的力量,蘇鶴清降低重心紮穩下盤,可還是敵不過吸力,慢慢被拉近黑壓壓的洞口。
既然硬敵不過,乾脆順水推舟。蘇鶴清放鬆了腿部力量,整個人瞬間被吸了過去。
「鶴清!」安寧一聲驚呼。眼見蘇鶴清就要被吸入黑洞,他順勢一翻,左手一撐,反手抓住鉤鼻男探出的手指。
「放手!小王八蛋!」男人吃痛地大喊,黑洞的吸力登時減小。蘇鶴清用力一翻腿。朝著男人的面部就是一腳。
男人捂著鼻子跌跌撞撞地向後倒,蘇鶴清正準備上前補上一拳,腿被什麼牢牢抓住,直接被拽倒在地。
該死!蘇鶴清看了眼身後,一隻腳被吸進了黑洞之中,不管多用力都拔不出來。鉤鼻男人看見蘇鶴清的狼狽相,哈哈大笑,慢慢走近了蘇鶴清,手在衣服裡摸索著。
男人摸出來一柄刀。
「小雜種,去死吧。」男人對準動彈不得的蘇鶴清。用力將刀刺向他的頭。
「鶴清!」安寧大喊一聲。突覺眼睛沖脹欲裂,唰的一聲,一張黑色的巨網從眼中迸射而出,射向鉤鼻男人的腦袋。
黑網的到來比男人下刀的手慢了一步。但男人依然什麼都沒刺到。
蘇鶴清就那麼憑空的消失了。男人來不及詫異就被黑網蓋了個嚴實。
「怎麼?鶴清?」同樣震驚的安寧四下張望。未看見蘇鶴清的影子。
正疑惑著。手被人抓住了,安寧扭頭一看,居然是完好無損的蘇鶴清。
「你?你是怎麼從那邊過來的?」安寧疑惑不解地問。
「等會再說。先離開這裡。」蘇鶴清抓起安寧的手,抱著她跳到地上,飛快地撤離房間。
黑網隨著主人的離開,力量逐漸減弱,被鉤鼻男人一把撕開。
「小丫頭,居然連『**』的能力都掌握了,不簡單啊。」男人一聲冷笑,手一指,黑洞飛速跟著兩人出了房間。
蘇鶴清抱著安寧一路狂奔,明顯聽到黑洞經過時捲起的風浪聲,在這麼下去,被追上只是時間問題。他竭盡所能地選擇生僻難行的路,但黑洞絲毫未減慢追逐的速度,反倒是自己愈發體力不支。
安寧在蘇鶴清懷裡,恐懼地抿緊雙唇,她看得出蘇鶴清已呈現疲憊之態,而身後的風聲卻越來越近。更令安寧驚恐萬分的是,前面就是伸出的露台,似乎已沒有路了。
「抓穩了。」蘇鶴清突然命令,安寧不敢遲疑地抱緊了蘇鶴清的脖子,他用力一躍,直接翻下圍欄,狠狠摔在下層的座位上,虧得有軟綿綿坐墊的緩衝,二人才不至於骨折。
觀看籠子比賽的觀眾被巨大的撞擊聲引得紛紛回頭,蘇鶴清抓起還未緩過神的安寧,朝人群擠去。頓時抱怨聲尖叫聲不斷。
黑洞停住了,看來鉤鼻男人也知道,這些客人得罪不得,倘若誤吸了這些人,賭場的生意定會受不小的打擊。
蘇鶴清和安寧藉著人盾向出口行進,眼看就要到達出口,突然被數個彪形大漢擋住了去路。
蘇鶴清哼了一聲,放開了拉住安寧的手,慢慢走到大漢們的前面,抬起拳頭,定睛看著這幾副碩大的骨架子。大漢們見蘇鶴清的架勢,一個個直冒冷汗,不敢上前,只是在那虛張聲勢地齜牙咧嘴。
「啊啊啊!」站在最前面最不怕死的大漢像頭熊般咆哮著撲過來,蘇鶴清稍微一側手,手往下一探,大漢頓時大腿脫臼,匡噹一聲沉重地砸倒在地。其他人瞬變驚弓之鳥,嗷嗷嗷地鳥獸作散。
「快走。」蘇鶴清回頭示意安寧,卻發現安寧一臉焦慮。
「我……我還不能走,我得回到一開始關我的房間,我把東西丟在上衣口袋了……」安寧臉色慘白,在摸了半天未摸到鑰匙後,她方才想起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了換下的上衣裡。
「什麼東西?很重要嗎?」蘇鶴清的表情很為難。
「怕是很重要……是一把小鑰匙,應該還在一開始的那個房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安寧聲音顫抖,心裡懊惱到不行,自己真是豬一般的隊友。
蘇鶴清歎了口氣,但眼神裡並無怪罪之意:「我知道了,我去幫你拿,你先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都是我的過錯。」安寧慌忙湊上前。
「不用了,我可以用異能直接過去,你跟著我反而不方便。」蘇鶴清繞過安寧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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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等,什麼異能?」安寧不解。
蘇鶴清微微側頭,緩緩回答:「二階覺醒異能。穿透空間。」
「覺醒?」安寧來不及反應,蘇鶴清就在眼前憑空消失了,只剩她一人傻傻地站在出口處。
「莫非剛才的瞬間移動,就是蘇鶴清覺醒的異能?」安寧在心裡思索著,擅長近身戰的蘇鶴清,二階的空間轉移無疑是如虎添翼,如此一來,沒人會想成為他的對手。
蘇鶴清,你會與我為敵嗎?安寧望著蘇鶴清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拳頭。咬咬牙。轉身上樓。
從這裡出去,出了這個賭場就好了。滿身血污的安寧沒有顧忌賭客們害怕的眼神,拚命地往出口跑去。看著捲簾門的瘦男人也被她殺人魔般的形象嚇到了,腿一軟坐倒在地。抖得像篩子一樣。傻兮兮地看著安寧從自己身上奪下鑰匙。奮力打開捲簾門。
出來了!安寧靠在鎮門的石獅子身上,聞著外面新鮮的空氣,心裡溢滿前所未有的喜悅。
喜悅只是暫時的。身上發光了,安寧本能地抱住石獅子,下一秒巨大的吸力便把她吸飛了起來。
啪嗒啪嗒。響亮的皮鞋聲,早已等待多時的鉤鼻男人從黑暗中冒出,他摸著被蘇鶴清拽疼的手指,臉上浮出奸猾的笑容。
「小丫頭,很喜歡七宗罪的力量啊?那麼不如嘗嘗被黑暗吞噬的滋味唄。」男人動了動手指,黑洞陡然加大了吸力。
安寧死死地抓著石像,手在慢慢往下滑,在巨大的吸引力面前什麼異能也使不出來,眼看便要支撐不住。
「別掙扎了,進來陪那個小騙子吧。」男人猛地一勾手,安寧終於抓不住了,嗖地一下朝洞口飛去。
安寧已可以感覺到自己飄散的長髮被吸進了洞裡,拽得生疼。
突然洞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安寧砰地掉到了地上,緊接著,黑洞像喝多了的醉漢,哇地一下吐了。先前吸進去的東西一股腦被倒了出來。
「什麼?」鉤鼻男人詫異之際,一個身影從洞口嗖地一下跳出,原地一滾,抱住安寧,另一隻手像石製獅子一揮:「復活!」
煙塵碎末中,石頭獅子像被賦予了仙女的魔法,竟緩緩地動了,灰色的獅子慢慢直起石製身體,隨著灰塵石塊的掉落,像頭真的雄獅一般震天怒吼。
滿身灰塵的韓逸塵向鉤鼻男人一指,主人般地命令道:「殺了他。」
石獅得令,狂吼一聲,唰得撲向鉤鼻男人,將他摜倒在地,啊嗚就是一口,黑洞隨之消失。看來鉤鼻男人短時間是沒法攻擊了。韓逸塵拉起驚魂未定的安寧,笑嘻嘻地說:「怎麼又傻了,是不是被我帥翻了?」
「你……你也二階覺醒了,是不是?」安寧問道。
「當然,這是我的二階覺醒,物體通過分裂重組能夠具備自主活動能力,我管它叫死物復活,是不是很帥氣?」韓逸塵開心地搖頭晃腦,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什麼叫『也』?還有誰二階覺醒了?」
「還有我。」不知從哪冒出的蘇鶴清走上前,將手伸到安寧面前,手掌裡躺著一把精緻的小鑰匙,「是這個吧?」
「對對,是這個。」安寧連忙收起鑰匙,感激地看了眼蘇鶴清。
「你?你也二階覺醒了?真討厭,怎麼總跟我學。」韓逸塵撇撇嘴,又看向安寧,「我還想問你呢,那個房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是死人,你也滿身是血的?還有這把鑰匙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我們先離開這裡再慢慢解釋吧。」安寧對韓逸塵笑笑,目光又不自覺地看向蘇鶴清的背影。
他還在恨我嗎?安寧望著蘇鶴清的背影,漸漸視線模糊了。
她看到蘇鶴清往前走去,在接近前方路口時突然停住,接著身體突然震動,最後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而自己瘋了般的衝上前,扶起蘇鶴清,發現他已呼吸全無。悲痛欲絕之際,抬頭隱約看見了上官渺渺的身影,正隱在樹叢裡無聲喃喃。
等下,這是什麼?安寧揉揉眼睛,幻象消失了,蘇鶴清依舊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背對著她和韓逸塵,慢慢往前走。
不對,剛才自己明明看到了,上官渺渺使用了共鳴,還有蘇鶴清……死了?
難道是……預知?
「等等!蘇鶴清,不要往前走!」安寧對著蘇鶴清的背影大叫,後者停住了。
「怎麼了?」蘇鶴清不解地回頭。
安寧快步走上前,問道:「上官渺渺,是她喊你過來的對不對?」
蘇鶴清望著安寧,沒說話,即是默認了。
「她躲在轉角處的樹叢裡,待你走近便會發動共鳴,我看到了,她想殺你。」安寧掏出手機,飛快地打出一行字。
蘇鶴清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沒有做聲,閉上了眼睛,如同魔術一般,又一次從安寧的眼前消失了。
「他人呢?」韓逸塵驚詫地看著蘇鶴清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在那邊。」安寧指著遠處搖動的樹叢,三秒後,蘇鶴清抱著被打暈的上官渺渺從樹叢裡鑽了出來。
「就知道這個女孩沒安好心。」蘇鶴清邊走邊嘟囔,安寧和韓逸塵走上前,望著昏迷中的渺渺。
「這個女孩,原來還可以心臟共振。如此一來,取人性命太簡單了。」安寧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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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共振靠的是嗓子,毀了她的嗓子不就行了?帶回去灌她幾壺辣椒水,不怕嗓子壞不了。」韓逸塵笑瞇瞇地說著狠話。
這一次,安寧居然打心底裡認同韓逸塵殘忍的想法。
「殺了她不是更實際?」蘇鶴清的想法更殘酷。
安寧和韓逸塵敬畏地望著蘇鶴清,看著他用一隻手掐住渺渺的脖子,想勸又不敢勸。
「她對我動了殺念,留不得了。」蘇鶴清一邊說一邊用力。
「小心!」韓逸塵猛然拉了一把蘇鶴清,唰唰幾聲,幾根鋒利的冰錐死死釘在了地上,蘇鶴清若是不躲,只怕當場被冰錐刺穿。
「黑衣人!」安寧指著樹上一個黑黑的人影,一身黑衣帶著護目鏡,可不就是上次攔下自己的黑衣人?
黑衣人朝下一望,登時地面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結冰,向三人的方向蔓延開去。
「該死,是那傢伙。」蘇鶴清猛地將上官渺渺往空中一拋,黑衣人嗖地躍下一把抱住,再轉頭時,三人已經不見了。
「黑衣人,黑衣人是誰?」逃過一劫的三人好不容易逃上了安寧的車,安寧問駕駛座上面容嚴肅的蘇鶴清。
「可能是龍少游吧。」蘇鶴清的語氣帶著不確定性,「看樣子,那傢伙也二階覺醒了。」
「呵,那個瘋子還真是討人厭。」躺在後排的韓逸塵氣力用盡,這會正昏昏欲睡。
「不管怎麼說,暫時逃過一劫了,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安寧小心地看了眼蘇鶴清。
蘇鶴清依舊面無表情,話音讓人不寒而慄:「以後,賭場的事,你們別再插手了,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們來也只是給我添亂。」
如果蘇鶴清能稍微轉頭,看到安寧此刻悲傷的表情,也許不會忍心如此冷酷。但他沒有轉頭,也不敢轉頭。
心碎的安寧強裝鎮定,擠出一個苦笑:「好,我知道了。」
你的事,以後我不再插手了。
話雖如此,第二天看到新聞的安寧,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騎虎難下,也終於明白了味王拒絕伸出援手的理由。
有些地方,不是你可以惹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