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悸動 文 / 茅茅檸
黑夜裡,牆頭的黑貓捕獲了一隻老鼠。它愛憐地撫摸著那個哆哆嗦嗦的小身軀,用嘴巴輕輕舔著小老鼠光滑的皮毛。然後,就在小東西以為危險已過去時,黑貓啊嗚一口咬斷了它的咽。
看門的大爺不耐煩地趕走了黑貓,「黑貓,晦氣,」大爺板板嘴,一扭頭,看到了對奇怪的男女。
之所以說他們奇怪,是因為這對男女外貌反差大了,男的油光滿面,豬頭豬腦,女的則嬌俏精緻,貌若天仙。
大爺不捨地朝女人的背影多看了幾眼,搖頭嘖嘴:「哎呦作孽啊,現在的小姑娘生的這麼好,偏去傍大款,找坨牛糞糟踐自己。」
女人沒聽到大爺的評價,聽到了也無所謂,苦口婆心的教誨她沒少聽,被罵**狐狸精也是家常便飯,若要次次在意,只怕早林黛玉嘔血而死了。
「就這裡吧,大老闆,」女人拉住男人的胳膊,嬌嗔道。男人看了眼昏暗的小巷,臉上浮出淫笑。
「夠刺激,我喜歡。」男人迫不及待地抓住女人的肩膀,將她按在牆上,香腸一樣的嘴急吼吼地覆上了女人的唇。
一秒後,肥胖的男人像一個漏氣的氣球,咻地扁掉了。
女人推開狀如骷髏的男人,整了整衣服,拿出鏡在燈下細細補好妝容。待一切準備妥當後,女人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對,我是秦可,明天採訪殷理事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好,沒問題就行。」女人掛上電話,狠狠踢了腳躺在地上狀如乾屍的男人。
等著吧,我要把你們全變成活死人。
四下無人,唯有牆上蹲著的黑貓,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如果說挑選一個能讓人欣喜起來的工作日,莫過於週五了。安寧被迷死李殘忍折磨了五天後,無比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週末。
快下班吧快下班吧,安寧對著桌上的檯鐘催眠,妄圖用意念讓它走快一點。
叮鈴鈴的電話聲打斷了安寧的神經行為,安寧掏出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安寧!我是味王啊!」味王特有的大嗓門震得安寧耳膜疼,「我跟你說,今晚我要當『大食神爭霸』的評委啦,我這有門票,你來當現場觀眾吧!」
「我……可是……」安寧不知道怎麼回絕熱情的味王,不過這安排也忒倉促了點。
「今天週五,你又沒男朋友,晚上肯定沒事對吧,就這麼說定了,就差你了!」隔著聽筒都能感受到味王神氣的模樣。
「就差我?還有誰也會去?」安寧問道。
「還有剛出院的孫隊長,怪裡怪氣的狐狸眼我也叫上了,當然,必須有蘇鶴清老弟,哈哈哈哈哈!」味王開懷大笑。
味王肖岳然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心機的人,在他眼裡,沒有絕對的敵人,誰都可以做朋友。
蘇鶴清也去?安寧動心了,既然如此去去也沒壞處。
「對了安小妹啊,能不能幫大哥一個忙?」味王突然換了語氣,連稱謂也換掉了。
安寧本能地覺得味王接下來要討論的話題非同一般,忙問道:「什麼事?」
「就是……」電話那邊的味王開始扭捏,「你可不可以幫我請君尋小姐和上官小姐呢?就說是你弄到的票,邀請她們前去。」
安寧不理解了:「你自己去邀請不就行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不好意思的嗯嗯唔唔,好半天擠出一個理由:「你們都是女的,她們會更容易答應吧。再說,萬一人家誤會我對她有意思……這不不好嘛。」
安寧覺得很好笑,十好幾的人了,還像個少年一樣容易害羞。她答應了味王的請求。
可惜君尋要看店,渺渺也有事回絕了,這回味王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當晚味王聽了安寧的反饋,臉上流露出孩般的不開心,不過不愧是演員出生,他很快調整了一下,又換上了副笑臉。
「安小妹,大哥我謝謝你啦,蘇老弟已經來了,在外頭吹風呢,快去找他吧,不然等狐狸眼來了,就尷尬了不是?」味王對著安寧擠眉弄眼,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麼啊……安寧臉紅了,不過身體還是誠實地沒有絲毫猶豫來到了片場外。
蘇鶴清倚著圍欄看著不遠處忙活著的工人。風吹過他的臉頰,額前的碎發輕掃在英挺的鼻樑上,略微遮擋住烏黑的雙眸,他的側顏看起來安靜而美好。
安寧呆呆地站在距他十米的位置。她回憶起了上一次的尷尬,和上一次的牽手。
他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安寧?」蘇鶴清發覺了安寧的存在,轉過頭,對著安寧溫柔一笑。
「嗯……你怎麼在這裡,不進去看他們綵排嗎?」安寧別無選擇地走上前,站在蘇鶴清並肩處。
「不看了,看過綵排,再看節目就沒意思了。」蘇鶴清搖頭淺笑,目光如水,「有些事,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
比如,愛上一個人。安寧不知為何,看著蘇鶴清的眼睛,心裡不自覺地浮出這麼一句話。
所以,我一定要救你,逃離這一場生死博弈。
「怎麼了?想什麼呢?」蘇鶴清看著發呆的安寧,好奇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沒有,我想你
說的話在理。那我也不去看綵排了,陪你一起吹風。在外頭比在裡頭舒服多了。」安寧嫣然一笑,水靈的眼睛藏著萬般深情,嘴角的弧是那樣完美,蘇鶴清感覺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安寧與其他人不一樣,卻又找不出特別之處。她總是那麼安安靜靜的,宛如一條涓細的小溪,悄聲潤入別人的心田。有時又像神秘莫測的大海,輕易掀起人心底的波瀾。
跟她在一起,自己感覺很舒服,卻又說不出,道不明這種情緒。
「怎麼這回換你發呆了?想什麼呢?」安寧笑嘻嘻地問蘇鶴清。
「想你說的話在理,」蘇鶴清溫柔地笑了。
「你也真會圖省事,理由都不帶換的,」安寧吐了吐舌頭,雪白的臉畔浮現出一抹淺紅,看起來真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蘇鶴清一向如古井般的心,此時如同被頑皮的孩童丟下了一顆石,亂了。
話,應該怎麼說出口呢?
任何情況都能妥善處理的蘇鶴清,現在,像個剛入的新生,不知如何開口。
「安寧……你還記得嗎?你問過我能不能做你假裝的男友。」蘇鶴清的語氣裝作不經意,若是在明亮的燈光下,他臉上的微紅便能頃刻暴露他強裝的鎮定。
「嗯……是啊……」安寧想起自己那次尷尬的告白,不由得雙頰緋紅。
「安寧,這一次,我想……」蘇鶴清話未說完,便被安寧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對……對不起!你說什麼?」安寧握著手機杵在那,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沒關係,你先接電話吧,」蘇鶴清柔聲道,他的眼神如秋水微波。
安寧一看來電人,未知號碼,氣不打一處來,倘若是騷擾電話或是打錯號碼,或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自己絕對會爆粗口的。
「喂?」安寧接通電話。
「安寧姐,我,我是小,殷齊……殷齊他不見了!」話筒那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件事情,絕對可以引起安寧的注意。
「你別急,慢慢說。」安寧努力平靜小,一邊努力平靜自己。
「你那天不是提醒來著嘛,我就特別留意了下m雜誌採訪這件事。今天我打電話到殷齊公司,他們說殷齊早上跟那個記者出去了,一直沒有回公司。到現在也聯繫不上,電話也打不通,怎麼辦啊安寧姐?」小已經泣不成聲。
蘇鶴清看著安寧錯愕的模樣,察覺定是出事了,他關切地注視著安寧的表情。
「小,你別激動,我等會去你家找你,你現在找出一樣殷齊用過的貼身物,什麼都可以。」安寧想到了孫賢的嗅覺追蹤,聽韓逸塵說,上次他們就是這麼找到自己的。
「是殷齊出事了吧?我和你一起去。」蘇鶴清見安寧掛了電話,連忙詢問。
安寧感激地看了眼蘇鶴清,多虧有他,自己這次不是孤軍奮戰。
「什麼?你們現在要走?」味王擦著厚厚粉底的臉頓時扭曲在一塊,看樣是委屈地要哭了。
「對不起,味王,家裡突然出了事情,我得回去處理一下,」安寧編著理由搪塞,依味王的性,若告訴他是七宗罪出現,只怕他當即就放棄錄製節目跟著他們一塊去了。
「你家的事,蘇老弟為啥跟著去?蘇老弟也就算了,孫隊長為什麼跟著一道去?到底出啥事情了?」味王用圓乎乎的手指頭指了指身上纏著繃帶的孫賢。
「你管那麼多幹啥?你只管錄好你的節目就是了,回頭我們在電視裡看也一樣。」孫賢不耐煩地對味王吼道。
味王癟癟嘴,像個被大人責備的小孩,委屈地瞥了眼安寧:「那就只剩下還沒來的狐狸眼來做現場觀眾了……那傢伙來了也不會好好欣賞的。」
味王一語中的,因為監考來晚的韓逸塵,在東找西找看不到大部隊後,閒不住的他果斷溜出去了。
可憐的味王孤零零一個人在錄製現場強顏歡笑。
剛將車開到小的家門前,安寧便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和姨媽抱著一團衣服在門口嚶嚶切切。
「什麼時候失蹤的?」孫賢一邊嗅著殷齊的衣物,一邊專業地詢問。
「大概是上午九點的樣,他公司的人說他跟著採訪的記者出去了。」小一邊抽泣一邊回答。
「哦,女記者漂亮不?」孫賢問。
「很漂亮,絕世美人,」安寧替小回答了。
孫賢露出玩味的笑容:「這麼說,也難怪了,說不定不是失蹤呢。」
小聽出孫賢話裡的意思,憤怒地抬頭:「殷齊是不會**的,我認識他兩年了,他從沒跟別的女人交往過,一心只撲在工作上,所以他絕對不會在工作時間丟下手頭的工作去忙別的事情。」
安寧拉了拉孫賢的衣角,表示自己有話單獨和他說。
「你的意思是……七宗罪?莫非是『**』?」孫賢聽完安寧對秦可的描述,開始猜測。
「不,應該不是『**』,可能是別的原罪,」安寧想起媚兒,排除了孫賢的猜想。
「無論如何,此人都不是正常人,先找到再說吧。」孫賢使勁嗅了一口殷齊的衣服,開始在空氣裡追蹤。
「
「倘若是早上便遇上了七宗罪,現在這個點存活的可能性有點小了。」蘇鶴清分析著,但看到安寧泛白的臉,便不再往下說了。
安寧想起了什麼,開始在包裡翻找著,逃出來一張名片:「這是秦可的名片,你聞聞,是不是還和殷齊在一個地方。」
孫賢接過名片,仔細嗅了嗅,名片畢竟不是貼身物,過了這麼久味道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孫賢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鼻這一點,在錯綜複雜的氣味中篩選著想要的味道。
安寧見孫賢半響不說話,心裡有些慌亂:「怎麼樣,勉強了嗎?」
「不,」孫賢睜開眼,眼裡滿是疲憊之態,像是剛經歷過一場高強的鍛煉。他慢慢吐了一口氣,又深深大吸一口。讓遠的那股幽香飄散進自己的鼻腔,傳達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找到了,兩個味道是在一起的,」孫賢疲倦地開了口。
這麼說,秦可現在還和殷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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