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宿敵 文 / 茅茅檸
蘇鶴清走進家門，察覺到廚房裡有人，頓時警覺起來。
隨後蘇鶴清意識到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從那天把他從賭場的人手裡救出來後，他就一直暫住在這。
「鶴清呀，你回來了啊，快來吃飯吧。」父親見蘇鶴清回來，匆忙從廚房裡端出飯菜擺上，然後誠惶誠恐地站在一旁，像個犯錯誤的小孩。
蘇鶴清招呼父親一併坐下，蘇父滿臉喜悅地拿起碗筷。
「爸，你沒打算去哥哥姐姐家嗎？」蘇鶴清開了口，蘇父的笑容僵住了。
「鶴清呀，不是爸爸賴著不走，實在是……唉，你那哥哥姐姐，如果有你一半孝順，我就心滿意足嘍。」蘇父開始唉聲歎氣。
蘇鶴清感到不耐煩，眼前這個男人，名為自己的父親，可蘇鶴清前15年的生命裡哪有他的蹤影？當名正言順的女跟他斷絕關係後，他才想起蘇鶴清這個私生。蘇鶴清喊他一聲爸，已是仁至義盡。
「爸，我不是要趕你走，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很危險。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就先住我這，但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蘇鶴清冷冰冰地說。
蘇父的臉上又重新亮起了希望，他一臉諂媚地看著蘇鶴清，蘇鶴清不想看，低頭專心吃飯。
「鶴清呀，爸爸知道你孝順。你別嫌爸爸煩啊，」蘇父見蘇鶴清態不是很差，開始得寸進尺地嘮叨，「上次幫你擋彈的姑娘，現在怎麼樣了啊？」
「送去醫院後沒事了。」蘇鶴清淡淡地回答。
「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個勇敢的姑娘啊。」蘇父開始嘖嘖稱讚，「鶴清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考慮……」
「沒考慮。」蘇鶴清知道蘇父要說什麼，一語回絕。
蘇父尷尬地閉了嘴，訕訕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這次要不是急著救父親，我也不至於被人抓住，淪落到要安寧來救的地步。所以我才不需要同伴。蘇鶴清心想。
在一直是孤身一人奮鬥的蘇鶴清的字典裡，同伴等同於累贅。
第二天，蘇鶴清在醫院的天台默默地思著。
他想起味王被自己逼到絕境時提起的混沌，應該就是那個害自己被賭場發現的怪人吧。
「可惡，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的行蹤，也沒法找他算賬。」蘇鶴清握緊了拳頭。
在天台呆了一會後，蘇鶴清下了樓。剛到樓下，就聽見一陣嘈雜。
「怎麼了？」蘇鶴清問。
「蘇醫生啊，剛才精神科拉來了一個病人，現在好像犯病了，在那發瘋呢。」一旁的護士回答。
在醫院工作，你就要做好和各種神奇事情打交道的心理準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別靠近我！不然我將你們全都分解掉！」蘇鶴清聽到一聲憤怒的咆哮。
「聽說病人以前是化的，還是個優等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小伙長得還不錯呢，真可惜。」**在旁邊補刀。
「分，原，好美，好美……」病人咆哮累了，開始癡呆地重複著。
蘇鶴清從來不喜歡看熱鬧，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他離開了亂糟糟的醫院大廳。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蘇鶴清被一個長髮美女迎面攔住。
「你是蘇鶴清醫生，對嗎？」美女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對著蘇鶴清嫵媚一笑：「初次見面，我叫夏瑞妍，是一名警察，這是我的證件。我想向您瞭解一些有關林菏小姐意外死亡的事情。」
「該說的那天我都和警察說過了，現在我沒什麼好說的了。」蘇鶴清繞開夏妍進了辦公室，砰地關上了門，留夏瑞妍一人尷尬地呆在原地。
「討厭，怎麼會有這麼冷漠的醫生！」夏瑞妍氣呼呼地撅起嘴，然後撥通手機，故意用蘇鶴清可以聽到的音量打電話：「喂！孫隊，我現在在醫院，你說的那個醫生一點都不配合！」
「他當然不配合，」電話裡的人似乎早已預料到蘇鶴清的反應，「所以你要盯著他，想方設法地瞭解到這起案件的真實情況，最好將他帶到辦公室來。」
「可是我只是個新來的小警察，怎麼……」「嘟嘟嘟……」夏瑞妍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討厭！討厭的醫生！還有討厭的隊長！夏瑞妍覺得升職無望。
蘇鶴清在辦公室呆了一會，估摸著外面的小警察差不多走了，才準備下班回家。
蘇鶴清的家離醫院很近，只需穿過一條狹長的巷，這條走了上遍的小巷，今天看起來格外陰森。
在籠裡呆多了，蘇鶴清鍛煉出野獸一般的洞察力，所以，他本能地覺察到危險的存在。
嗖！蘇鶴清聽到一陣風聲，他微微偏頭，一片利器，從耳邊呼嘯而過。
「不錯啊，醫生，你的反應力挺快啊。」一個人影，從高高的牆上跳下來，完美地著陸。
藉著月光，蘇鶴清認清了眼前人的身份，那個白天在醫院大廳製造騷亂的精神病人。
一個長相魅惑的年輕人，狹長的雙眼像狐的眸，薄唇，嘴角向上勾，看上去像一個詭異的微笑。
「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呢？」男紳士地給蘇鶴清鞠了一躬，「鄙人韓逸塵，是位詩人，愛好是用元素書
寫浪漫的化式。」
韓逸塵直起身，瘋言瘋語了一會後，表明來意：「蘇醫生，我和你一樣，也是觸覺的異能者哦，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然後又用惋惜地口吻說：「不過呢，這也即是說明，我倆肯定是敵對的了。因為一隊裡是不會有兩個相同感官的異能者的。」
蘇鶴清默默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折疊棍，從被賭場發現的那天起，他就隨身帶著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我今天必須要殺掉你。」韓逸塵抬起臉，狹長的眼睛閃著寒光。
唰！蘇鶴清以快的速先發制人，將棍朝韓逸塵的臉上打去。
啪！棍被韓逸塵穩穩地抓在了手裡。
他沒料到韓逸塵的速和反應力絲毫不遜於自己，反手一抽，想將棍從韓逸塵手中抽出來。
抽是抽出來了，可是棍只剩一半了。
另一半，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啊，你看，多麼美麗的鐵原呀。」韓逸塵一臉陶醉地盯著自己的手，「哦我忘記了，你是看不見原的。」
韓逸塵說風涼話的當兒，手上方的空氣在不停地變換，最後，竟變成了一柄鐵質的利刃。
「這樣你就看得見了吧！」韓逸塵將手中利刃奮力擲向蘇鶴清，蘇鶴清躲閃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跟你說過！元素的分裂重組是最美的詩篇呀！來！我再多給你作幾！」韓逸塵癲狂地笑著，在他的手上，石鐵皮紛紛破碎重組，幻變成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利器。
唰唰唰！利器像雨點一般密集，不留空隙地像蘇鶴清飛去，針針致命。蘇鶴清在地上翻滾一圈，靈敏地抓起垃圾桶蓋作盾，勉強抵住針雨的襲擊。
「快用異能啊！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和我一樣同是觸覺異能者，不至於這麼廢物吧？」韓逸塵瘋一般地叫嚷著。蘇鶴清很想將手插入他的肚拽出他的五臟六腑，奈何根本近不了韓逸塵的身。
蘇鶴清感到似曾相識的壓迫感，像自己第一次進籠，面對實力懸殊的對手，那種無論如何努力也扭轉不了局面的無助。
「只知道防禦的對手可一點都不好玩啊！」韓逸塵抓起一塊石頭，輕輕一捏，石頭粉碎，消失，接著粒重組，變成鋒利的石刀。
「看來你的能力也不過是變變小石頭小鐵皮，像我手上這麼大的物體你就無計可施了吧。」蘇鶴清心生一計，故意用言語刺激韓逸塵。
韓逸塵果然被激怒了，「誰說的！就是你手上的那塊鐵皮，我也可以讓它分裂重組！」韓逸塵狂喊著，撲向蘇鶴清，伸手去抓蘇鶴清手中的垃圾桶蓋。
機會！看到韓逸塵靠近自己，蘇鶴清猛地伸手，抓住韓逸塵的小臂，手指毫無阻力的深入韓逸塵的肌膚。蘇鶴清猛地一拉，啪的一聲脆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韓逸塵一抓，垃圾桶蓋變成一塊鐵板，砰地推開蘇鶴清。「我的手！我的手！」韓逸塵不停地狂叫著，丟下蘇鶴清跑了。
好險，蘇鶴清鬆了一口氣，但放鬆只是一時的。
蘇鶴清緊張起來。這個對手實力遠在自己身上，自己今天如果不設計，恐怕已死在這瘋的手裡。可是下次不能故技重施了，若是再碰上，定是毫無勝算。
一向冷靜的蘇鶴清，終於開始不淡定了。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味王的話，和安寧為自己擋彈的畫面。
「團隊戰……同伴……」蘇鶴清喃喃自語，隨後又搖搖頭：「不行，有了同伴就有了累贅，和被背叛的風險。」
可是，這個敵人，再次碰上時，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應對嗎？
喀拉拉……蘇鶴清聽到易拉罐被踢倒的聲音，頓時冒出冷汗，那個瘋還在附近？
蘇鶴清像只豹一樣竄了出去，敏捷地將手襲向那人的咽喉。
「啊啊啊不要殺我！」蘇鶴清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趕緊剎住了手，然後他看見夏瑞妍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哆哆嗦嗦地癱軟在地上。
蘇鶴清愣了，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在這裡做什麼？」蘇鶴清冷冷地問。
「我我我……我是聽隊長的命令……跟跟跟跟蹤你……」夏瑞妍已經嚇得說不好話了。
不妙，這個女人看到了剛才那場惡鬥。蘇鶴清蹲下身，默默地想著該如何解釋那些超自然現象，才不會令眼前這個小警察起疑。
蘇鶴清在腦海裡飛速地編湊了幾十種解釋，再一一否決掉後，他覺得還是先直接打昏夏瑞妍比較實際。
夏瑞妍驚恐地看著蘇鶴清逼近自己，將手臂環到自己的背後。然後定住了。
因為蘇鶴清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安寧，一臉呆滯的表情，看著環抱著夏瑞妍的蘇鶴清。
「額，蘇醫生，我本來是想去你家和你商量點事情……可能你今天比較忙，還是改天吧。」安寧說完，像兔一樣跑掉了。
「等等，那邊是我家的方向……」蘇鶴清想提醒安寧跑錯了方向，但已經來不及了。
安寧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她飛速地跑著，盡量不讓自己去回想剛才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畫面。
那算是擁抱嗎？那個女人是誰？蘇鶴清為什麼要抱著她坐在地上？安寧甩甩頭，想將這些奇怪的問題從腦袋中甩出來。
身上開始發光了，這是要撞上人的前兆啊。安寧趕緊放慢速，果然，在她停下來的前方五米處，躺著個人。安寧如果不剎車，恐怕已經被他絆倒，摔個結結實實的大馬趴了。
安寧好奇地走近那人，蹲下身，發現那人的左臂奇怪的扭曲著。
「呀！」安寧驚叫的聲音很輕，但還是吵醒了那人。
韓逸塵睜開狹長的雙眼，看了看安寧，沉默了一秒。然後嘴角微微上翹，無比魅惑地說：
「你的眼睛好漂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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