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重操舊業」】 文 / 蘭茶
面對夏季的提問，夏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不是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結婚、沒有孩子的他不確定自己要說的那些話，一個六歲的孩子是不是可以理解。
夏澤絞盡腦汁的回想自己六歲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是不是跟季季一樣的冰雪聰明，是不是跟季季一樣的古靈精怪，是不是可以明白自己那些話的意思，可惜想了好半天也沒有想明白，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摸到，畢竟距離六歲，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了，記憶變得非常的模糊，想想也是，都那麼長時間了，再怎麼深刻的記憶都已經被丟盡了時間長河當中。當然，有一個人是例外的，每當想起那個小小的身影，夏澤的心腸就會變得柔軟許多，目光也會散發出與往常不一樣的神采。
看到夏澤的面部表情變得非常柔軟，夏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又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到幻象之後，在心裡感慨道，今天這個視頻電話簡直是抄上了，如果不是怕暴露的話，一定會把夏澤現在樣子給拍下來，放在朋友圈裡向大家公佈。在今天以前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在這個猶如鐵板一樣的無趣男人臉上會出現這樣的表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鐵漢柔情的表現嗎？
如果夏澤知道夏季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緊緊地抱住他，大聲吼一句知己，要知道因為這張面癱臉的緣故，他已經被好多人誤會了，甚至是自己喜歡的人也因為他的這張臉而轉投他人的懷抱，這可是要多憋屈就是多憋屈的事情啊！
夏季看到夏澤沉默好久都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一個惡作劇，他朝著白熹和夏澤昌招了招手，「小叔叔，白叔叔，你們快來看，堂叔是不是生病了，他僵在那裡不動了，是不是突然…哦，對了，中風了，我們要不要給他叫救護車啊？」
剛回過神來的夏澤被夏季的話狠狠地打擊了一下，如果不是他的神經特別強韌的話，大概會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到那個時候真的要叫救護車了。
「季季，夏叔叔只是想事情太入神了，沒有必要叫救護車。」
看到夏澤那個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白仲秋默默地在心裡為夏季叫了好，之前他對這個夏澤沒什麼印象，今天他老爹說這個人居然暗戀過季季，還妄圖把季季娶到手，白仲秋一聽就不樂意了，非常乾脆的把這個人列進了黑名單，並決定每當這個人出現在季季面前的事情，就必須把他們兩個給隔開，不讓他們單獨呆在一起。就算他是季季的堂叔也沒用，反正他要對這個人嚴防死守，堅決不能給這個人任何接近季季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夏季故作遺憾的看著又恢復到鐵板狀態的夏澤，順便還眨巴了兩下眼睛。
可惜？有什麼可惜的？哪裡可惜啦？！夏澤強忍著一口老血沒有噴出來，他現在特別的慶幸，幸虧自己這輩子不太可能有孩子了，要是他的孩子也跟夏季一樣調皮搗蛋，他一定會找個地方撞死的。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同情起夏爸爸和夏媽媽來，身邊有這麼一個古靈精怪、整天琢磨惡作劇的傢伙，生活一定會非常辛苦吧？夏澤輕輕地搖了搖頭，當人家的爹媽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熹站在一邊，看著夏澤被夏季氣成內傷，心裡甭提有多開心了，總算是找到能制住他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白熹可不能放任夏季繼續惹火夏澤，要是真把這個傢伙氣出個三長兩短來，倒霉的不可能是夏季這個六歲的小孩，他大堂哥要教訓的人絕對是自己，到了夏季身上……百分之百會說人家小孩多聰明，你小時候就沒人家機靈之類的話。
在這一刻，白熹終於瞭解了「別人家小孩」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可歎的是，做到這一點的是他的堂哥，而且還是重生之後、年僅六歲的堂哥，他一個三十歲的人連一個六歲的小孩都比不了，是不是應該去後山哭一哭呢？
但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白熹抹了抹眼睛並不存在的淚水，走上前去把手機拿了回來，看著屏幕上的夏澤，沒好氣的說道，「又打電話過來幹嘛？」
「白熹，你這是跟哥哥說話應該有的態度嗎？」夏澤對夏季沒脾氣，可不代表他收拾不了白熹，「家裡的規矩都就著飯給吃了嗎？」
「那也是我家的規矩，不是你家的規矩。夏老大，你跟我哥他們是朋友，但咱倆可沒那個交情，別跟我面前擺出什麼哥哥的架子來，爺不吃你那一套。」白熹哼哼了兩聲，他就是看夏澤這個面癱臉不順眼，就是不想跟他好好說話，就是挨他大哥、大堂哥的揍也認了，反正現在快樂快樂就好了。「有什麼事兒趕緊說，我還忙著呢，沒工夫聽你扯來扯去的，耽誤了我的事兒，你擔不起那個責任。」
夏澤剛想說你有什麼正經事兒，隨即想起來某人的工作室現在就歸白熹管著，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忙碌，但娛樂圈的事兒誰也說不好，指不定就有一單大生意等著呢，要是真耽誤了，那可就是罪過了。
想到這裡，夏澤也不跟白熹糾纏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要跟大伯娘或者澤明大哥或者澤昌說幾句話，你把電話給他們中的一個人。」
「我媽剛睡了，我大哥看著我嫂子呢，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聽到對方提到了自己，夏澤昌快步走到了白熹的身邊，跟白熹一起看著屏幕上的夏澤。
「是這樣的，我把找到你們的事情告訴我爸和三叔了，兩位老人家非常的激動，希望家人能馬上團聚，三叔訂了機票，預計後天就能到b市，跟我爸會合之後，我們會一起去你們那裡，估計也就是大後天。」
「這是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嗎？」夏澤昌的語氣平平淡淡的，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他尊敬的老爹托夢，如果不是他親愛的老媽堅持，他才不想去找什麼b市的親戚呢，就算是堂兄弟又能怎麼
樣，就算對方是什麼特了不起的人又能怎麼樣，個人過個人的日子，誰也甭打擾誰。他就喜歡田間地頭瞎忙活，他大哥也是這樣，要不然也不可能大學畢業就馬上回來了，依照他大哥的水平，要繼續念個什麼研究生、博士生之類的，也不是沒可能。可他們就是喜歡家鄉的生活，就不願意去大城市裡，那裡沒什麼好的，不如村子裡面清靜，也不如村子裡面安逸，還是村子裡的生活更合適他們。所以，他對夏澤的出現並不是特別的熱情，該有的禮貌有，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是。」夏澤心裡也清楚，這一家子大概也只有老太太歡迎他們，惦記著他們，其他的人大概都把他們當成是陌生人，其實這麼想也沒錯，除了他們之間有剪不斷的血緣之外，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他不能要求夏澤昌對他的態度有多好，他們都是慢熱的人，接觸時間長了才能慢慢的熟悉起來。
「那就這樣吧，你們到了給我們打電話，我和大哥去接你們。」
「好。」夏澤覺得這樣處理是非常好的，他朝著夏澤昌說道，「我跟季季說幾句話。」
夏澤昌朝著夏季招招手，讓他站到自己身邊來。
「季季。」
「嗯？」夏季抱著狗狗軍團裡面最小的小七，朝著夏澤昌露出了兩排閃閃亮的白牙，「堂叔，你要掛電話了嗎？」
「嗯，很高興能見到你，季季，今天的時間有點緊，等下次去你家拜訪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好的。」夏季也沒說什麼別的，簡單的應了一聲，抓起小七的一個爪子朝夏澤揮了揮，「來，小七，我們跟堂爺爺說拜拜。」
小七本來是閉著眼睛打算睡一會兒，聽到夏季說得話，特別的給夏季面子，抬起眼皮朝著夏澤汪汪了兩聲，完成了小主人交代給的任務之後，小腦袋在夏季的懷裡拱了拱，沒多會兒呼呼的就睡著了。
夏澤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一人一狗，果然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寵物啊，一個個的都是很有個/性/的嘛！
夏澤又跟白熹交代了幾句，讓他替自己好好照顧夏奶奶之類的，說完了就直接掛了電話，乾淨利索，一點都不拖沓。
看著已經黑了屏的手機，白熹撇了撇嘴，拉著夏澤昌小聲的說道，「這個傢伙最不是東西了，見著他之後，離他遠點，省得被他給欺負了。」
夏澤昌剛想要打趣白熹，問問他是不是被夏澤欺負怕了，結果話還沒出口，白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白熹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工作室的號碼，一點也不敢耽誤，馬上就接了起來。
夏澤昌一看白熹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不想打擾他，就帶著夏季和白仲秋進了堂屋，看到剛才還在睡覺的夏奶奶已經睡醒了，正在跟夏媽媽聊天，而夏爸爸則是美滋滋的啃著一牙西瓜，坐在一邊充當著佈景板。
夏季小心翼翼的把懷裡的小七放在堂屋門口的軟墊上，然後拉著白仲秋就撲向了夏奶奶，在夏奶奶身邊撒嬌賣萌，怎麼能哄老人開心就怎麼來。
夏澤昌趁著夏季撒嬌的空當，將剛才夏澤的話轉述了一邊，末了，說道，「既然相認了，咱們就當個親戚走動著，也算是了了您和我爸的心願，您說呢？」
「就這樣吧！」夏奶奶揉搓著夏季的腦袋，朝著夏澤昌點了點頭，「招待他們的事情就你和老大去做吧，我和媳婦兒都沒那個精力了。」
「是，我們會做好的。」夏澤昌答應了一聲，就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回頭一看，白熹不怎麼高興的進來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兒童護膚品的廣告，確定出演的兩個小孩的爸爸媽媽突然提出拍不了了，因為他們家孩子要參加小學的入學考試，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要抓緊學習，不然就進不了想去的學校。」白熹輕輕地歎了口氣，「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不過人家找了這樣的借口，我也不能說不行，畢竟人家違約金都打過來了。可下個月廣告就要拍了，讓我上哪兒再找兩個小……」最後一個字兒沒說出口，白熹的眼睛一亮，他抓過白仲秋，又伸手指著夏季，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們兩個跟我去拍廣告，怎麼樣？」
「好。」
「不要！」
白仲秋和夏季的回答非常的迅速，只不過，白仲秋是欣然答應，而夏季則是非常痛快的……回絕了——這位小朋友甚至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覆，還送了白熹同學一個眼刀，警告他不要亂來，否則後果自負。
白熹驚訝的看了看白仲秋，他有些詫異自己這個冷面的兒子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平時也沒看到他對娛樂圈有多大的興趣……不，不是沒多大的興趣，而是壓根就沒興趣，甚至有些不屑一顧，每次看那些娛樂節目的時候，他兒子總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不過，當白熹看到白仲秋雖然板著個臉，仍然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著夏季，他瞭然的挑挑眉，心中的疑惑總算是有了一個答案，原來他兒子不是對娛樂圈感興趣，也不是覺得拍廣告有意思，而是希望和夏季一起拍廣告，大概是享受兩個人共同做一件事情的過程吧！
明白了其中關竅的白熹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得不承認，他堂哥的魅力就是大，不說以前讓多少人都無怨無悔的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心甘情願的為他做這個、做那個，就是現在，重生成了一個六歲的小孩，魅力依然不減當年，不僅家人、身邊的鄰居對他都是極好極好的，就是剛剛認識的人也對他死心塌地的。對於這樣的情況，白熹雖然有些糾結，但還是在心裡給夏季點了個贊，如果換成是他自己，估計重生一百次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麼一想的話
，白熹心裡的那點糾結也就消失的，反正不管是白仲秋，還是夏季，兩個人的年紀都還小呢，那麼早就擔心他們感情上的事兒真的有點杞人憂天了，要是被夏澤昌知道了，一定會狠狠地笑話自己的。
至於夏季這麼乾脆的拒絕他的提議，倒是在白熹的意料之中，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如果夏季答應的話，他倒是會吃驚了。因為夏季早就表示重生之後不會再次進入到那個圈子裡面，表明自己對未來的人生已經有了一定的職業規劃，而且已經規劃到了幾十年之後了，白熹覺得自己就算是人家疼愛的弟弟，也不好去打亂人家的計劃，一來是完成爺爺和姥爺的心願，二來也是讓夏季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白熹還是覺得，這次發生的事情還需要夏季出面來解決，倒不是白熹出爾反爾，不講信用，他也是沒辦法了，這單廣告其實是夏季自己腦袋發熱，一時間沒想清楚就簽下來的。本來那兩個孩子就不是他們工作室的藝人，身邊的人都勸，可夏季非覺得這兩個孩子是可造之材，執意要培養他們，眾人苦勸未果，只能由著夏季的/性/子來，不過他們都清楚夏季在挑選藝人方面，眼光很是獨特，他點出的那幾個藝人都已經有了很好的發展，所以這一次夏季的執拗也只是讓大家激動了那麼一陣，激動過了，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去，反正只是廣告而已，又不是要跟他們簽約，大家也就沒放在心上。
而這件事情，夏季原本的經紀人馮壽是站在夏季的這邊的，所以，整個策劃都是由馮壽來跟進，只可惜，廣告還沒有開拍，夏季就被算計了，而同時，馮壽惹怒了悲痛欲絕的白家人，毫不留情的被掃地出門。他是灰溜溜的跑了，可他留下的這堆爛攤子也只能白熹來接手了，這讓白熹甭提多頭疼了，娛樂圈的水太深，他真怕一個跟頭栽進去，淹死自己倒是不要緊的，他是怕砸了堂哥的牌子。
可以說，這個兒童護膚品的廣告是白熹接管工作室之後迎來的第一個挑戰，圈子裡有好多雙眼睛都盯著呢，如果不能好好的完成的話，估計以後的日子會非常難過的。
想到這裡，白熹清了清嗓子，朝著夏季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別著急著拒絕，說不定等我跟你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你就改變主意了。」
夏季從白熹那個笑容裡看出了某種算計的味道，他有些警惕的看著對方，說道，「白叔叔，您可千萬別忽悠我，我確實是年紀小，而且讀書少、見識少，知道的事情也不算是太多，但我明白的是，拍廣告這種事兒應該是很耽誤學習的，而且我對那個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做明星什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您也知道，我馬上就要上小學了，而且還是上三年級，功課肯定會非常繁重的。雖然我非常的聰明，但聰明不代表我就有不努力學習、不認真看書的資格，作為學校的校長，您也希望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能考上一個有名的大學，給學校爭光爭彩，是不是？」
這些話雖然說得有點語無倫次的，倒也比較符合夏季現在的年紀，六歲的小孩不懂也說不出那些特別深奧的大道理的，能說出這些就已經不錯了，足以證明夏季的懂事和聰明了。而且，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呢，關心的事情就那麼幾樣，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就是自己的學習成績了。當然啦，學習成績也不是小孩自己想要關心的，實在是大人們對這個太過重視的緣故，要是考不好的話，開完家長會迎接他們的，大概就是一頓笤帚疙瘩炒肉了。
現如今這個時代，甭管是農村的家長，還是城市裡的家長，其實都是挺有化的，尤其像夏家這樣的家庭，他們本來就是從城市轉移到農村的，家裡的大人基本上都受到過高等教育，所以，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聰明，自己的孩子學習很好，日後能有一個光明的前途。夏家的人還算是比較開明，不會要求夏季做這個或者做那個，也不會要求他繼承夏家的傳統，去念醫科大學什麼的，當然，他自己要求的除外。
但是，像夏家這樣開明的家長還是極為罕見的，大多數的家長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希望自己的孩子學習好，然後出人頭地，過上他們曾經想過但沒有能力實現的生活。農村的家長希望孩子能考進大城市，在大城市找一份工作，在大城市站穩腳跟，而大城市裡的家長要求更多了，希望孩子可以好好唸書，將來可以到國外深造，不指望拿個什麼諾貝爾獎，也要奮鬥出個名聲什麼的。
學習好還不算完，家長們還要求孩子們要有特長、有愛好，甚至有的家長不惜一切代價，帶著只有三兩歲的小孩到全國各地去趕場，不是參加這個選秀比賽，就是參加那個娛樂節目的海選，爭取盡量多的讓自家孩子展現在公眾面前，萬一能被天上掉下的餡兒餅砸著，成了個小童星，就能比同齡的孩子也就少奮鬥幾年、少辛苦幾年，早早改善一下家庭的生活情況，早早的達到他們的預期。
抱著這樣心思的家長還真不在少數，前世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的夏季和剛剛接手夏季工作室的白熹都見了不少，有溫和派的，也有激進派的。那些激進的家長的某些做法，真的讓他們不贊同，他們不止一次的提出自己的疑問，這麼小就開始闖蕩娛樂圈真的是對孩子好嗎？真的有利於他們的成長嗎？
反覆思索了很多次，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夏季自己從前就是從童星出道，就算是他，身邊有人一路護航，可真正能做到出人頭地、真正成為影帝的這個過程，也是相當艱難的，他需要學習的、需要掌握的知識技能絕對不是那些期望自己孩子成為童星的家長能想像得到的，那些人前風光，背後酸甜苦辣的日子，他認為就算自己明明白白說出來，相信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都會認為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像他這樣的人都這麼苦，那些真正靠著自己拚搏出來的藝人是不是早就跳樓八百次了。
對於娛樂圈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的這股兒童選秀風潮，夏季和白熹都表情非常的無奈，孩子本來應該是天真無邪的，應該是快樂的成長的，但現在他們不僅沒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反而僅有的
這點可以玩樂的時間都用在趕場上，想想就覺得可悲。不過，這不是他們應該管的，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對於這些家長的做法，他們只能用一句網絡流行語來形容——圖樣圖森破。等到這些家長看著他們的孩子經歷了一次次的失敗、看著他們的孩子一次次的失望、消沉之後，他們就該明白，明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是相當就能當的。
話又說回來，白熹覺得不管是作為他堂哥，還是作為夏家唯一一個第四代，夏季絕對特別適合進娛樂圈，可是他也明白，這輩子想要忽悠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人吶，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白熹是個聰明人，所以，非常明白夏季話裡的意思，也明白夏季是告訴他不要再打他的注意了，但他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夏季惹出來的，必須由他來善後。還有一個月就要拍廣告了，讓他再去找人、再跟廠商去確定，他真心沒有那個時間吶！
白熹順手拿過了夏小叔剛剛喝過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準備開始他的勸說大業。
「季季，你說的沒錯，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作為一個學校的校長，我必須要強調這一點，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是，季季，你不要忘了，現在是假期，你們都在放假，所以，你們目前暫時不歸我這個校長來管，再說了，學生也是需要有一些課外的活動的，都學成了書獃子可怎麼辦呢？而且…….」白熹朝著夏季呲了呲牙，賊兮兮的笑道，「季季小盆友，你不要忘了喲，你現在還沒正式入學，我還不是你的校長喲。所以，你不用那麼著急你的學業的，不用擔心拍廣告會佔用了你的時間。退一萬步說，季季，就算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學生了，但你和小秋秋都這麼聰明，我相信你們不會因為這個而耽誤學習的，對不對？」白熹看了看夏奶奶、夏爸爸、夏媽媽和夏小叔，又繼續說道，「嗯，不知道阿姨、還有大哥、大嫂、澤昌你們是怎麼想的，我是覺得吧，既然我們有這個資源，幹嘛不利用呢？別人千方百計的想要自己孩子做這一行，還做不成呢。其實，拍廣告也不是為了讓季季和秋秋出名，這是一次很不錯的體驗，對不對？」
「這個好，我贊同季季去試試，反正誰也沒規定拍過一次廣告就是童星了，就算是童星又怎麼樣，要是以後能跟小白的堂哥白煦先生一樣，成為影帝也不錯呢！」夏媽媽拍了拍手，樣子很是高興，「就算是以後不做這行，長長見識也挺好的，媽，您覺得呢？」
「我也覺得挺好的，季季，要不你就去試試？」
「是啊，季季，你不會是怕丟臉，不敢去吧？」夏澤昌和夏爸爸對望了一眼，兩個兄弟很不厚道的嘲笑起了侄子、兒子。
「…….」這是親媽、親奶奶、親叔叔、親爹嗎？怎麼把他往火坑裡推呢？夏季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宇宙的森森惡意，他應該是撿來的孩子吧？
「季季，你可千萬別怪白叔叔，我也是實在沒轍了，才會提議你和秋秋一起去救場的。」白熹一看親情牌不管用，又開始裝可憐、裝柔弱了，向大家大吐苦水，把這個廣告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最後他說，「你們是不知道，我堂哥雖然生前風光，人人都捧著他，可是他已經走了，大家雖然多有懷念，但時間久了，也會被人漸漸遺忘的。而這個工作室是堂哥的心血，既然交給我打理，就不能毀了他的這番努力，不能砸了他的招牌，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了笑話，是不是？這次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我也不會想出這個主意的。」
「季季，這次就答應了你白叔叔吧！」夏奶奶拍了拍夏季的腦袋，「再有下一次，咱們就不搭理他了，怎麼樣？」
「沒錯，季季，拍廣告是要給報酬、也就是給錢的嘛，咱們狠狠敲這個小子一筆，不多給絕對不去幫忙！」夏澤昌狠狠地拍了兩下白熹的肩膀，樂呵呵的說道，「這次他吃了大虧，下次就不敢找你咯，你就不用擔心你的學習了，是不是？」
「好，我答應。」夏季朝著白熹笑了笑，「白叔叔，就像我小叔叔說的那樣，報酬可不能少啊，我可是要用它來交學費的。這麼說起來……」夏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苦惱，「這麼說起來，白叔叔還是你賺了，對吧？」
「這…….」白熹無奈的搖了搖頭，指著夏季跟夏澤昌說道，「你總說你侄子人小鬼大，總說他鬼精鬼精的，我還不相信，現在……」
「現在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真是領教了！」白熹輕輕地歎了口氣，「既然同意了，我就來說說這個廣告的創意，季季和秋秋也有個準備。」
夏季看著白熹掏出他的手機，從裡面挑出那個廣告的案，在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忍不住在想，他這是不是就可以算重/操/舊業了？千躲萬躲也沒躲開，居然又跟這個圈子扯上了關係了，或許……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