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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朝風月舊關河(四) 文 / 遲棲煙

    「然後呢?」

    望舒方被提起興致,那人卻突兀住了口,這番落差對一個最是喜愛話本子的人是多麼殘忍,於是望舒想也不想果斷拽住了那人袖子追問。

    帝宵妖孽只是悠悠然顧自喝酒看笑話,倒是雋離覺出不妥,眉心微顰,打算去把望舒撈回來,而那詭異黑袍人卻無知無覺般任她拽著,袍下與其說淡然過分不如說是一片空茫,彷彿自心至魂只餘漫目殘燼。

    看來,果然是為情所傷,還傷的很深嘛。

    望舒眼睛一亮,被這黑袍人神色一醞釀,好奇心越發膨脹,就在她計劃直接使出對雋離和師尊都很有效的撒嬌戰術迫出真相時,雋離察言觀色一把急急將望舒撈回來,默默在心底擦了把冷汗……師尊那麼寵望舒,萬一望舒為了故事忘形被那黑袍人弄出什麼意外,師尊定不會對望舒怎麼樣,卻絕對會滅了自己……他可不想被君上大卸八塊……

    那黑袍人理也不理望舒的熱情與雋離的忌憚,顧自冷淡開了口:「我感覺得到,你們氣息都很強大,只有你們能幫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望舒立刻從雋離懷裡竄出來熠熠生輝地盯著黑袍人:「什麼忙?」話音未落就被雋離忍無可忍地拖回去推到身後,一片狼藉裡,倒是帝宵唇畔笑意蜿蜒,漫不經心開了口:「感覺得到我們的氣息,你也算是修為不俗了。我們若是幫了你們,我們有什麼好處?」

    帝宵……你這樣忙都沒幫,就開始討報仇了嗎?

    雖然委實……說出了她的心聲。第一時間更新

    那人仍是事不關已的漠然:「我只需你們幫我找一個人……我原身是六界難得的滄靈木,至今也長了幾十萬年,滄靈木可以入藥也可鍛造,縱是什麼也不做久置身邊也可增進經脈,數十萬年的滄靈木,也算至寶了,當做酬禮應也不虧吧。」

    那兩人還只反應淡淡,望舒先震驚地捂了嘴,險些激動太過掐自己一把……什麼叫做人品?這就是啊……特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家直接送上門了啊!

    真是個好人,哦不,真是棵好樹。

    不過……他說幾十萬年……據他們所知,樹齡幾十萬年的,貌似只有鶴谷那倒霉的一棵了吧,莫非那棵樹居然還真的天賦異稟,在拂靈花之下還能存活,還真如鶴谷老仙所言成了仙?

    奇跡都要自愧不如了啊……

    望舒立時肅了容轉向黑袍人:「樹……禪師,您……是不是原本呆在鶴谷?」

    那黑袍人興致缺缺地點了頭,似乎完全不關心為什麼對面這幾位素昧平生之人對自己老家知道的如此詳細,只是冷冷催促:「只要你找到那個人,我便將滄靈木給你們。第一時間更新」

    不同於欣喜非凡的望舒落虛二人組,雋離卻是眉心緊顰,憂心沖沖的模樣:「在下雖對靈花靈木一族所知不詳,卻也清楚花木成靈,無論修為多麼精深,原身也是命門,前輩將原身靈木贈與我們,自己又怎麼辦?」

    黑袍人冷冷掃他一眼:「不過是死罷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望舒這才想起這一茬,連忙補救般追問:「那……你這麼大方,也太……對自己太殘忍了吧?」

    出乎意料,聽聞此言,那黑袍人卻是笑了起來,雖說笑音也是冰冷,只如冰珠淋漓墜地,落下也是冷冷水漬:「活著?我從未覺得我真正活著過,只除了那三世遇到她……那三世都已經過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望舒雖然很是欣喜能見到如此癡情之人,但也明悟這到底不是戲本子,生死都是筆下幾行,不好真看著鮮活性命逝去,想了想,還是開口去勸:「你看你這般想未免不太好……的確遇到一個摯愛之人十分難得,可是也不能因為失去就徹底放棄……萬一錯過別的更好的呢?」

    「更好的,與我何干?」黑袍人斷然丟下冷語,指尖寸寸攥緊,「我只要她就夠了……至於死……」冷淡唇線輕輕一挑。

    「我求之不得。」

    「可……也許,還有別的機緣……」望舒還做著最後的掙扎。

    「好了。」帝宵輕飄飄丟下酒壺,將望舒再度拎回來,丟在了身邊,「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他們之間你湊什麼熱鬧?」

    自始至終被晾在一旁只顧歡喜終於找到滄靈木的落虛終於被這一句點醒,撲過來問了一句:「我們要找誰?」

    帝宵溜一眼落虛,漫不經心對望舒落井下石:「他這智商都比你有用,能想到問最重要的問題而不是傻兮兮為別人傷春悲秋。」

    望舒投以後背以示憤懣。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遇到她時候的三個夢,以及她說給我講一個故事,可故事是什麼,她是什麼樣子,我後來怎麼樣都不知道。只知道禪師那一世遇到她之後,跳過那些空茫,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了。第一時間更新」黑袍人神色空茫,話音冷冷,到底,還是帶了七分悵然。

    望舒梗了一下,然後和藹可親地一笑:「她叫什麼名字?」

    黑袍人搖頭:「不知道。」

    看在滄靈木的面子上,望舒把攥起的拳頭一根一根掰開,努力維持笑意:「那……她是哪裡人?是什麼種族。」

    「不知道。」

    「她有什麼特徵?」

    「是女子。」

    「……」

    望舒炸毛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找?當他們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嗎?連

    哮天犬也沒辦法光靠一個女的信息就找到人啊?八荒**多少女子你知道嗎?哮天犬用上上下一百代也找不到好嗎?

    大概是看望舒神色實在太差,黑袍人總算多加了幾個字:「她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像是與我已結識了數十萬年……」

    望舒還打算憂鬱,被帝宵果斷拉了起來拽向奈何橋:「走吧。」

    望舒連忙掙扎:「我還沒套出線索走什麼啊?這根本找不到啊……不行,我再去努力一把,肯定能讓他開口……」

    這回卻是雋離歎氣了:「走吧,在他那裡還能有什麼線索,還不如自己查一下來得快。」

    「來得快?怎麼可能?我們可只知道她是女子……差到什麼時候能查到?一點也不靠譜!」望舒對著帝宵恨恨咬牙。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帝宵毫不客氣刺她一句,冶艷眉目挑著狡黠弧度,「忘了鶴谷老頭說的了?和滄靈木最熟的還能是誰?再加上他第一個夢,猜也該猜到了吧。」

    望舒一怔,遲疑反問:「拂靈花?」

    「然也。」帝宵勾起了唇,「反正,他們忙著捉拿毀了奈何橋之人……生死簿,必然管得不嚴啊……」

    望舒再怔片刻,心悅誠服對帝妖孽鞠了一躬:「壯哉。」

    帝妖孽付以冶艷而招恨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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