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訛人 文 / 向雪懷
隋心道了謝，在心裡頭記著這兩個價錢數字，又折回頭去。
等她回到了自家葡萄園，就跟隋國慶套話：「爸，劉星川說他買的可貴呢，說我們家肯定比他買的便宜。」
「那是，」隋國慶一邊施肥一邊說，「你隋紅兵他們哪次都是最低價給我的。」
「這磷肥多少錢一袋啊？劉星川說他買的那街頭老宋家，48一袋呢，可是買貴了？」
隋國慶不知道隋心這個鬼丫頭虛報了一個高價，他高興的說：「沒買貴！這傻小子，和我買的一個價！」
「爸，真的48啊？沒給你便宜啊？」隋心吃驚道。
「你小叔他們也不容易，照顧他們生意是應當的，再說了，也沒比別家賣的貴。」老實巴交的隋國慶如是回答。
「爸，我剛是騙你的，隨便報了一個價的。」隋心說。
「啊？」隋國慶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劉星川家的磷肥和我家是一樣的牌子，我估計隋紅兵家和宋家進貨也都是從一個肥料廠來的，但是你知道嗎，爸爸，街頭宋家人賣的是40塊錢一袋磷肥。」隋心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寧世菊聞言衝了過來，表情裡也都是難以置信。
隋國慶也有點吃驚，但是那是自己親愛的弟弟，當下也沒有說什麼。
隨心繼續說：「所以說，化肥也應該是這樣賣給我們家的吧？」
原來隋紅兵和李曼玲其實每袋還多訛了一些。一家人知道是這樣，感覺真是憋屈極了。
隋心家其實也不富裕，原本是照顧親友生意，隋國慶才會一直放心的從隋紅兵家採購肥料，寧世菊也沒有異議，反正肥料也是要買的。沒想到隋紅兵他們原來一直把隋心爸媽當做傻瓜在耍。
「你瞧瞧你弟弟做的事！」寧世菊怒氣沖沖的質問隋國慶，「每袋居然還多訛你8塊，一袋是8塊，買過多少袋肥料，恐怕就有多少8塊……」
「那他也不可能次次都……」隋國慶蹲下，掏出一包煙來。
「抽抽抽，你就知道抽！」寧世菊甩下傢伙工具就走。
「你去哪！」隋國慶急忙問道。
「找他問個清楚！」寧世菊頭也不回。
隋國慶要去拉住寧世菊，一個箭步就追上了：「好了，何必鬧得那麼難堪呢？」
隋心跟上來，支持寧世菊：「那也不能吃這麼大虧，還裝聾作啞不說出來啊。」
「大不了，我們以後就不從他家買就是了。」隋國慶妥協道，他十分偏愛這個弟弟，能這樣說已經不容易。
寧世菊這才氣鼓鼓的轉身，回到園子裡來。
「不從誰家買了？」忽然，葡萄園裡闖進幾個人來，定睛一看，是一群孩子。
剛才說話的是隋意，她帶著隋建、秦嶺燕和周佳佳一起來玩了。
不得不說這隋意的耳朵還真是尖，隋心上前兩步說道：
「哦，是這樣我剛和我爸媽說呢，買件東西，遇到黑心人家了，決定以後不在那買了。你們這一幫子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隋建搶答道：「來吃葡萄！」
秦嶺燕牽著小佳佳站在一邊說：「來找你們玩來了，上家裡沒找到人，想著肯定在葡萄園裡頭。佳佳，你站在這裡，乖，小姨去幫忙哦。」
隋心爸媽看見一群孩子過來了，也都把不快放下了，見著一群孩子誰不開心啊，儘管隋意隋建也過來了，但他倆不也都是孩子麼。大人的事，總是和孩子無關的。
這麼想著，寧世菊就選了幾串熟一些的葡萄，叫隋建捧著。隋建今年才9歲，長的白白胖胖的，看起來憨呼呼的，其實很調皮搗蛋。隋建接了葡萄，就要張口吃，隋意伸手就拍他爪子，然後替他把皮給撕了。
「好不好吃啊，小建？」隋國慶笑呵呵的低頭問道。
隋建滿嘴都是飽滿的葡萄果肉，鼓鼓的說不出話來。寧世菊又選了一串遞給秦嶺燕和小佳佳。
葡萄園裡就是涼快啊，幾個孩子找了一塊能坐的地方，有說有笑的吃將起來。只有秦嶺燕執意要幫忙，隋國慶嗎只好順了她的意思，別看秦嶺燕瘦小，才十五歲的孩子，幹起活來麻利極了，比隋心勝了不少。
寧世菊問秦嶺燕怎麼小佳佳又在姑姑隋素秋家待著，秦嶺燕說，她姐說這幾天上城裡有事，就把佳佳送過來了。寧世菊直搖頭：
「小梅那個人啊，有了佳佳仍不像個當娘的，唉，佳佳啊，等於是她外婆帶大的。」
秦嶺燕笑一笑，問佳佳好吃不好吃，佳佳吃到了一顆酸的，正倒牙呢。隋心說：「酸吧，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把青葡萄皮洗乾淨，裡面的果肉嘬掉，塞一點白砂糖進去，又酸又甜，可好吃啦！」
說的大家都很驚訝，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吃法，隋心看向她爸媽：
「我小時候不是這麼幹過嗎？葡萄才冒出來青串兒，全是青的，我都等不及了，就這麼吃的。」
隋國慶和寧世菊都說自己不記得了。佳佳也跟著樂呵，繼續又選了一顆紫紅的熟透的放進小嘴巴裡。
隋意在葡萄園裡四處轉悠，隋國慶建議她可以來這裡寫生，環境好。隋意不滿的說：
r/>「大伯，你忘記啦，我學的不是美術，是聲樂啊！」
「哦，哦，都是藝術，這都是藝術，我也搞不清，哈哈。」隋國慶憨厚的笑道。
隋建呢，很快就對吃葡萄沒了興趣，在那裡捉黃蜂掏蚯蚓的忙活。沒一會又不耐煩了，開始欺負佳佳了。聽到佳佳哇哇的哭聲，隋心和秦嶺燕一起循聲過去，原來隋建挑著一挑蚯蚓在嚇唬佳佳。
隋心走過去一把扔掉他手裡的棍子：
「不許欺負佳佳啊，你比佳佳大這麼多可好意思啊啊你！佳佳還喊你小表叔呢！」
「還我的蚯蚓！我的小蚯蚓！」隋建粗粗的嗓門不管不顧得開嚎起來。
隋心拉著佳佳去別處玩：「你不要和這個小魔王在一起，你跟著我們吧。」
佳佳停住哭泣，又對隋建做了個鬼臉，就高高興興跟著隋心和秦嶺燕走了。
隋建找不到他玩弄的蚯蚓，拿著小樹枝四處掃射，那一挑蚯蚓已經快要被他玩死了，苟延殘喘之際，不知道被隋心甩在哪片葡萄蔭裡享受清淨呢。
玩著玩著，隋建把小樹枝一丟，他心裡忽然有了個新主意。
他的個頭已經不小了，一些垂掛的葡萄伸手可得，於是決定拿葡萄撒氣。
於是隋建把自己能夠得著的葡萄，都一串一串摘下來，然後氣哼哼的踩爛，他這才覺得心裡好多了。
等隋心他們忙好一片葡萄植株，準備撤回家休息做中飯，發現剛才隋建所在的地方，滿地葡萄狼藉不堪。隋心他們心痛的一看，目測至少有十幾串葡萄，還多是青的呢，就快要成熟了。隨意和隋建已經不見人影了。
「隋意！隋建！」隋心在葡萄園裡喊了幾聲，看來是真的做了壞事就跑掉了。
隋心和爸媽只好把地面都掃乾淨了，埋到土壤裡去，讓這些殘敗的果實滋養葡萄籐的根底，明年春天再開成一朵新花。
寧世菊叫秦嶺燕和佳佳也回去一起吃飯，秦嶺燕說今天不逢集出來玩的，她媽媽已經在家做好飯菜了，就告辭了。
隋心和爸媽一出來，走到大路上，遠遠就看見隋意的紅衣裙火紅閃眼，她好像正在路邊和人說話，走近點發現好像是夏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