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秘密營地 文 / 瘋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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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快要被掐死的時候明晰甚至有種快感。
哈,我就這樣死了,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瘋女人掐死了。
需要感到不甘心嗎?
算了,現在這種感情對她來說已經奢侈了。
她竟然想笑。
特蕾西忽然停下手,明晰安靜的躺在床上,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決定了,不能讓你死,我要讓你感受比我多一萬倍的痛苦與懊悔,我要讓你比我更絕望!」
明晰聽著這典型的莎翁台詞又想笑又心裡發寒,自己跟她有仇嗎?要這麼狠的對待自己。
特蕾西在帳中走了兩步,詭異的笑著說:「知道嗎,不光是你的九號,所有凡森特的探估計都被盯住了,而一切剛發生時你又忽然出現,提供了有關宰相的情報並且信誓旦旦的說是為了九號。」
她走到明晰身邊:「你是打定主意不會有九號和你對峙的是吧?蘇珊,你現在兩邊不是人,別以為凡森特人都是傻,他們聰明著呢!」
「住好的吃好的算什麼?他們為的就是徹底離間你和多隆,好把你拉向他們的陣營,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你屈服……讓你屈服……」特蕾西語無倫次。
明晰一直木然的表情突然一變,似乎是驚訝,和一點點驚恐。
「怕了?哼哼,現在知道怕,早幹嘛去了!來不及了蘇珊,你已經是一個失敗的,該下地獄的人了!」
明晰持續著驚恐,慢慢的又是複雜又是憤怒。
「你用不著生氣,你現在肯定很後悔吧,但有什麼用呢,陪著我一起下地獄吧。」
明晰忽然閉上眼睛,不再動彈,特蕾西沒有看到,她的手指微微一動,身上一些關節部位似乎也在恢復生氣。
特蕾西還要絮絮叨叨,兩個士兵進來拉起明晰就走。
「你們幹什麼?」
「問話!」
明晰繼續死豬一樣的被拖出去,但她嘴角的微笑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這兒呢?」
「感覺不到感覺不到啦哎呀!反正就在這片軍營裡了,您加油!我走了!」
「不行,進去!」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呀?一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嘛,幹嘛還要搭上我?!」
亞雷抓著查寧不放,在草叢中皺眉看著眼前的營地。
這營地並不大,但是這樣隱蔽卻有待考量了,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他曾經派人查過那片平地上的巡邏兵,看似線雜亂,其實隱約都圍著這麼塊地方,她早就想來這看看,卻沒想到是這時候。
明晰被派到那片平地,擺明了是借刀殺人,他勘察了明晰被指定蹲守的地方,並沒有打鬥痕跡,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俘虜了。
本來他想跟著宰相到這塊地方附近後假裝走散順便進來,沒想到竟然被凡森特士兵在原本計劃走散的地方伏擊了,打退那些人後他也就順籐摸瓜,帶著幾個兄弟和查寧跟了進來。
帶著查寧純粹是抱著一線希望,沒想到沒走多久查寧就說感覺到了明晰的存在,眾人更是快馬加鞭,摸了進來。
跟著來的查寧覺得他遭受的明明是無妄之災,是被明晰連累的,一嘟嘟囔囔唧唧歪歪,引得好幾個人想把他打昏了了事,卻都被亞雷阻止,亞雷不確定,打昏了查寧,明晰會不會也受影響。
這潛入的盜賊不久帶來了小心,這營地有不到一千人,全都是輕型職業,法師也有不少,估計是個突擊營,專門用於執行特別任務,順便負責比較有價值的俘虜的處理。
至於明晰的下落,竟然沒有,盜賊認真的說:「沒明晰這人,不過倒有個叫蘇珊的和你們說的很像,不知道骨頭硬到什麼程了,被整到半死不活還一句話沒說。」
「半死不活?你確定?!」亞雷的聲音鎮定的不對頭。
「啊沒錯,我剛還看到她呢,死人似的被抬出來,聽說她整個審訊過程都沒開口,看那模樣估計吃了不少苦頭……」
聽完這個,群情激奮,亞雷身後二十多個士兵都握拳請戰,亞雷點點頭平息了部下,對盜賊說:「繼續。」
「費德大師也在這。」盜賊一字一頓,眼神興奮。
「嗯。」亞雷不覺得意外,參謀部的人早就確定了費德被凡森特人藏到別的地方去了,否則這麼多高級盜賊和刺客前赴後繼,都快把阿赫托斯親王的主力的駐地翻了個個兒了,還沒有一點費德的影,這完全不可能。
這也是他注意到這塊地方的原因之一。
沒有急著進去,他微微沉思了一會,仔細的分攤了任務,部下一一散去。
「我呢?」看那些士兵走的差不多了,唯獨自己無事可幹,查寧指著自己的鼻,眼巴巴的。
亞雷瞥了他一眼,無盡鄙視:「你不是說要回去嗎?不是說明晰死了就死了嗎?怎麼,改主意了?」
查寧意外的沒有生氣,他撓撓頭:「我不能連我的……她都不如吧……」
「我的什麼?」亞雷似乎對這兩個字特別在意。
「這關你什麼事?」查寧冷哼,「你就說有沒有事
情讓我干吧!」
「有。」亞雷皮笑肉不笑,「在這,老實站著,別失去對明晰的感應!」
「就我一個?」查寧愣愣的,低聲慘叫,「就沒個保護我的?!」使團被伏擊時一片兵荒馬亂,情況頗為凶險,他惟一一個貼身保鏢也不知道被糾纏到哪去了,亞雷在馬車底下發現瑟瑟發抖的他,就直接把他帶走了,現在他孤家寡人一個,沒誰有興趣保護他。
看查寧一副泫然欲泣的樣,亞雷微笑:「少爺,你多大了?躲貓貓都不會嗎?我有說要你一有巡邏兵就幹掉嗎?」
查寧沒話說,他咬咬牙,看看來幽暗的密林,狠狠的點頭,立刻縮進一堆灌木叢。
亞雷換上了部下弄來的凡森特士兵裝束,大搖大擺的走進軍營。
新帳篷的床還沒睡熱,明晰再次被送進了地牢,而且是最深處。
原因很無奈,她裝病。
牧師赫爾伯安排了軍營和法師給她會診,得出結果是她跟牛一樣健壯,卻一副比泥巴還癱軟的模樣,惡劣的裝病。
明晰不敢突然之間活蹦亂跳,她只好沉默而悲哀的被送進黑漆漆的地牢,扔在地上,不過她也有些慶幸,至少不用裝成一灘泥巴被帳篷裡的瘋女人當橡皮泥玩。
自己真是越來越樂天了,這世道可真鍛煉人啊!
臉貼著臭烘烘的稻草堆許久,她一直不敢動,因為很明顯有人在暗中監視,這方面的能力她絕對有自信排上前幾。
訓練她這個技能的族叔毋庸置疑是個高手,而且是少數幾個有著書中記載那般能力的人,他可以在茫茫人海中在被某人看到的一瞬間判斷出是誰在看他……自己雖然沒有那麼快,但也差不多啦。
過了許久,在明晰覺得自己的臉快被稻草壓成一條一條時,監視她的人卻走了過來,一聲頗為熟悉的歎息,那人她翻過來安穩的躺在稻草上,還在她頭下墊高了一點。
從頭到尾他只用一隻手。
對著明晰疑惑的眼神,吊著一隻手臂頭上打著繃帶右腳還打著石膏模樣無比淒慘特魯伊依舊擺著冷漠略顯刻薄的表情,公鴨嗓緩緩道:「看你可憐……別誤會,拜你的情報所賜我受了點小傷,沒事幹才接了來看看你的活……走了。」他完好的手擺了擺,頭也不回的離開,一瘸一拐。
明晰瞪著眼睛憋笑,小傷?哈哈!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姐姐替我出的這口惡氣啊!
於是心情忽然很好,感到四周沒人注意了,她終於坐起來伸手踢腳,無比興奮。
至於為什麼查寧會在附近,她已經懶得猜測了,怎麼樣猜都沒用不是?要死就死吧,前幾天那感覺才叫生不如死。
沒活動多久,又有人來了,又是那個特魯伊,他似乎有點急,直接走過明晰的牢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站在了她隔壁。
「老師,對不起。」他站在外面低著頭,「您是否有什麼和你朋友之間比較私密的話,你的朋友們,需要知道你是否活著……」
「沒有,都沒有!你們能得到的只有一樣!我的屍體!」一聲怒吼傳來,蒼老沙啞。
明晰呆住了,她感到渾身血液似乎突然褪盡,一片冰涼後,心上又湧出一股暖流蔓延了全身,一時間,她忘了呼吸!
老師!他居然也在這!就在自己的隔壁!
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明晰驚訝的發現原來特魯伊也是個刺客術生,在明晰還沒入的時候曾經代表凡森特盜賊工會新一代佼佼者前來多隆進修,當時就是費德指導的他們,那時候費德對他還頗為讚賞。
看他低聲下氣乖乖受訓的模樣,明晰發現如果站在和平立場,這麼年輕當上千夫長的特魯伊其實是個相當優秀的人。
可惜了立場的對立啊。
與費德這個老狐狸討價還價是沒有好結果的,對這明晰深有體會,特魯伊灰溜溜的走了,臨走看到明晰幸災樂禍的眼神還瞪了她一眼。
再次熬過了很久很久的監視,明晰在監視一消失就跳起來,撿起地上的木勺,隔著稻草敲隔牆,沉悶的聲音從斷斷續續逐漸連貫,赫然是多隆魔武院的校歌。
結果費德一直沒反應,過了很久大吼一聲:「隔壁的!你很煩!」
明晰一愣,感覺很受打擊,但她相信自己的耳朵絕對沒問題,隔壁的肯定是老師,沒辦法,她只好開口,卻差點忘了說話,醞釀了很久才勉強沙啞的說了句:「老師?」
隔壁沉默了很久,有聲音傳來:「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