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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主僕生隙 文 / 淡水魚丸

    趙萬豐將宋寧致又帶回行營後,那孟白的臉色自然是較以前更加難看了,在他看來,這司令簡直是瘋魔了,幾次想私下與他聊聊,奈何總是沒機會。

    趙萬豐在家時,便與宋寧致黏在一起,孟白不便靠近,即使是方便說的時候,趙萬豐又刻意逃避一樣,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全然不讓他能與自己正面交談。

    趙萬豐心裡自然是猜得透孟白的心思,他故意避開,只是不想聽他苦口婆心的說教,他認為,孟白是暫時對宋寧致存在猜疑和偏見,待他清楚她的為人和底細後,肯定會接納她的,他是想給孟白足夠的時間來瞭解。

    孟白呢,可不這樣認為,趙萬豐越是逃避,他心裡越發著急,終於,一日,他將趙萬豐堵在了書房,趙玩豐知他是要與自己說宋寧致之事了,也知,這次是再躲閃不了了,便穩下心來,且聽他怎麼說。第一時間更新

    「司令,您明知這宋小姐的身份不妥,為何沒將她送走,反是又將她帶回家中呢?」果然,孟白開篇點題。

    「她身份有什麼不妥?你沒看到她只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嗎?除了這裡,她還能去哪兒?」趙萬豐淡淡的口吻。

    「可是······司令,就算她的身份無不妥,她畢竟也是宋元奎的女兒,萬一被張青霜知道她留在這裡,那到時······」

    「你不說我不說,他又如何會知道,再說,寧致自小過繼給人,外人根本不知她真實的身份。第一時間更新」

    「可萬一哪天,她知道張青霜是她的殺父仇人,她定要去尋仇,那到時司令您又該怎樣應對?」

    「不會!她根本不知她爹娘去世的實情,也不會有人告知他真相,她又怎麼會去尋仇?」

    「司令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北伐軍現在正積極的拉攏您,這可是您翻身一擊的大好機會,您可不能因為這位宋小姐而白白錯過了。」

    孟白急得差點掉淚,趙萬豐心裡卻是早已不耐煩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夠了孟白,我有說過放棄軍機大事嗎?我只是不覺得寧致與這些事情會有衝突,她只是一個自小就被送走的苦命孩子,相繼喪親,來戎城又尋親未果,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會知道,無依無靠的,你讓我如何眼睜睜看她一個人艱難的活下去?」

    趙萬豐一口氣講完,臉已通紅,眼神鬱怒,孟白見狀,心下一沉,一種不祥之兆浮上心頭。

    「司令,您是不是喜歡上這位宋小姐了?」

    趙萬豐未料他突然問出這話,一時語塞,佯裝口渴,抓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並不予以問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那麼不語就代表默認了,先前,營中下人們私底下戲謔他倆如何般配、如何眉目傳情之事時,孟白只是心存擔心,也不盡信,今日聽趙萬豐費力的袒護宋寧致,情緒又十分激動,看來戲謔之言已成事實了。

    孟白歎了口氣,道:「司令,這些年您一個人淒苦的過日子,小的瞧著,這心裡也酸,如今您有了宋小姐,臉上笑容也多了,小的心裡,本該替您高興,可小的,不能不為您的安危著想啊,這宋小姐,實在不能留在營中。」

    「孟白你住嘴!」趙萬豐徹底火了,他手掌狠狠向桌面拍去,桌上的茶具趁勢彈起又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為什麼就跟一個女人過不去?你睜眼好好看看,她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嗎?啊?有那麼可怕嗎?」

    「司令息怒!小的並不是覺得宋小姐可怕,只是她的身份,小的唯恐今後」

    「你夠了,別給我扯什麼身份不身份,我告訴你,她在這行營就住下了,任何人想攆她走,除非我死了!」

    這話說的這般堅決,孟白也只能緊皺著雙眉,苦著臉、無奈的喚了聲:「司令」

    「你出去吧!這件事情,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提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孟白見他脾氣已上來,無半分迴旋的餘地,眼裡冷光突現,咬了咬牙槽,退了出去。

    以往任何事情,趙萬豐怎樣都會聽聽孟白的分析,就算是不採納他的意見,也不會這般激烈的反對,看來他此時的腦中,全然都是宋寧致。

    就連今後恐怕會招致危險,他也不管不顧了。

    頭一次,孟白心裡生出涼意,這幾年來,原以為,自己與他,看似主僕,卻勝兄弟,休戚相關,患難與共,哪曾想,只因這一個女人,他便如此決絕的對待自己的一片忠誠之心。

    屋裡屋外,主僕二人,心裡都生生的劃出了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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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城大帥府,正午時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張青霜靠在院中的搖椅上,一件淺灰色長衫,外著深藍色真絲馬褂,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最是坊間尋常男子的裝束。

    四月的暖陽,有些許的刺眼,毫不吝嗇的灑在他頎長的身體上,燦光映著他臉部稜角分明的輪廓,古銅色的皮膚、高挺的鼻樑,唇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還有那平日裡藏著不屑與霸氣的冷目,正逆著光,瞇縫著,而細看來,會發現,那瞇縫的眼中,竟透出一縷失神的光。第一時間更新

    約莫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從沒停止過對那個女人的尋找,她卻憑空消失了般,再也沒在他眼前出現過,卻時刻在抓撓著他的心。

    這種感覺,極大的出乎了他的料想,他

    向來無所牽絆,也無所牽掛,卻這樣將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在心裡裝了一個月,也擔心她身上的傷擔心了一個月,而且,隨著時間的推遠,他發現自己,竟越來越能清晰的想起她的樣子······

    呵······嘴角又是一抹自嘲的笑,他張青霜何時,也會這般的記掛著一個人了,以往的那些女人,沒哪個能在他身邊長留的,多半的結局是他贈與一大筆錢後讓她們離開,或者是觸怒了他以後,被他驅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那些女人卻無一例外的,都在離開的時候,用那種飽含幽怨與不捨的眼光凝視著他:「大帥,你的心,真就這般的狠毒麼?你的心,真就沒有一絲的情感麼?你的心,真就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麼?」

    這樣的話,他聽則是聽了,卻從來只是不屑的發出冷笑,自小到大,在那個所謂的「家裡」,他受盡的都是冷漠自私的對待,那個所謂的「娘」,灌輸給他的都是陰狠冷血、殘暴至極的思想。

    他的心?!他的心本就是死的,只是在娘去世的那一刻,那蝕骨的疼痛,將心喚起過,只是自那後,就又死去,且較以前更為死寂。

    而現在,因著那個女人,似乎它又活過來了······

    「大帥!」張大海端著剛泡好的龍井,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躬身俯下,低聲的喚了一句。

    張青霜瞬間回復了一身的豁然,隨手端起龍井,吹開茶裡的水汽,問道:「刺客之事查的怎麼樣了?」

    「······盯防的人回來報,這幾日沒怎麼見趙萬豐外出,大部分時間都在營裡待著。」張大海愣了愣,方才作答。

    其實他已瞧出了張青霜的走神,這也不是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他這般失神的樣子了,他知道定是為寶光寺裡遇到的那位小姐,只是這張大帥善將一切埋在心裡,他也不便發表些什麼。

    見張青霜臉色陰沉下來,張大海又道:「大帥!屬下認為這刺客之事也許與他沒關係······」

    張青霜鼻中冷嗤一聲:「你認為?」

    「屬下屬下只是斗膽猜測,這幾年下來,就算他是隻老虎,大帥您將他囚在籠子裡,他也只能乖乖的跟隻貓一樣溫順。」

    「可萬一這隻老虎,他只是在裝貓,在瞅準時機,等待著有朝一日衝破囚籠呢?」抿了一口茶,張青霜悠悠的說道。

    張大海一臉諂媚:「這囚籠已是刀槍不入,水火不容,任他是八臂金剛也難以掙脫了。」

    張青霜陷入思考,雙眼閃爍陰冷之光,一臉冷酷、嚴峻神色,突然目光一凜:「你明日去備些禮品、藥材還有大洋,去探探他的傷勢,看是否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嚴重,最重要的是探探他行營的底細,他沒外出······或許,他將一切蹊蹺,藏在了營裡。」

    「是!大帥請放心,屬下明日定去辦的妥妥當當。」

    「不!」張青霜言語一挑,「明日本帥與你一同前去。」

    「大帥這是?」張大海不解。

    「那日邀他去寶光寺他不是稱自己受了重傷嗎?以此來應對,他的伎倆,本帥豈會不知,只是真正論起來,剿匪他畢竟是有功,有功就該有賞,這次本帥要親自去,免得日後傳出去,說我張青霜對有功之臣有所怠慢。」

    「大帥英明!」張大海趁機獻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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