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節 綠酒紅燈款語深 文 / 文昌君

    一個時辰後，華燈初上，兩個錦衣繡服的年輕公子出現在了凝香樓門前。西後街上家家店舖都是迎來送往好生熱鬧，唯獨這家，紅燈籠一般高高地掛起，門口卻只坐著幾個守門的人。

    守門的看見兩位年輕公子也並不理睬，聽他們喚了兩聲，還只是死氣活樣地瞇著眼。

    個子較低的公子拉一拉另一個，低聲道：「公主，咱們還是走吧。」

    祝銘蔓急道：「花花，你怎麼又這樣叫！說好出來你不能叫我公主，我也不叫你花花的。」看著花花掩嘴偷笑，而守門人懶洋洋地打著哈欠，祝銘蔓頓足道：「喂，叫你呢，來了客人也不招呼，不想做生意了是不是？」

    守門人懶懶地說道：「兩位公子好啊，不過今天不開張營業了。不如明天再來吧。」

    「明天？我怎麼能等那麼久！」祝銘蔓不再理會，伸手便推門直往裡面走去：「你這店裡處處燈火通明，裡面又有笑語聲，怎說是不營業了！」花花拉不住，只得跟著走了進去。

    守門的這才站了起來，攔在祝銘蔓前面笑道：「看那公子有些面生，或者公子先到街上別的店轉轉，改天再來？」

    祝銘蔓怒道：「你這店究竟有什麼來不得的，我倒要看看。去把你們的姑娘給我叫出來！」說著伸手一拋，一錠老大的金子落在那守門人手裡。

    守門的眼珠一轉，笑道：「咱家的姑娘，今天實在沒有福氣伺候兩位了，或者公子在別家還有哪位相好的，小的……小的差人去請來，凝香樓還有一艘上好的花船，今日無人接客，請公子前去遊玩……」

    祝銘蔓想了想，道：「那你就把四季樓、百花園、繡春閣這三家的姑娘找來，你記住，我是每一個都要見的。」

    守門人臉上變色，奉上金子道：「公子還請自己去吧，這三家的姑娘……公子閒得無聊，何必非要來這裡找消遣。來人吶——」守門人拖長了腔：「送客……」

    眼見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猶似從地底下忽然鑽出來的一樣圍在身邊，氣勢洶洶地聚來，祝銘蔓眉目間帶著怒色，踢腿揮拳，乾淨利落地將他們放倒在地。

    守門人看著祝銘蔓向他走近，撲通一聲跪倒：「公子饒命！求公子饒命！小的見到您，真是萬分歡喜，只是……只是公子的要求，小的實在辦不到啊！不但凝香樓的姑娘，就連公子說的那幾家的姑娘，小的是……一個也叫不來！」

    祝銘蔓怒道：「為何？」

    「公子看我們這燈籠便知道，九盞齊掛，那是有人包場，可不是小的騙您老啊！還有您說的那三家，連同醉仙樓、茜桃居兩家也是一樣，今晚都被包場了，公子若是不信，去看看便知道了。」

    祝銘蔓抬頭，果然凝香樓的匾額上下共懸著九盞燈籠，她臉上微微一紅，這些地方的規矩也真不少，一不小心就鬧了笑話。看那守門人瑟縮的樣子，所說的話本應不假，只是祝銘蔓聽來只有更加疑惑，有人包場，一共有六家，而偏偏，就有這四家在內！

    「這是西後街上最出名的六家嗎？」祝銘蔓忽然問道。

    守門人腆著臉笑道：「不瞞公子說，西後街上儘是京城最好的花樓，各有千秋，若是說起名氣，這六家……這六家卻並非最高。」看著祝銘蔓的神色和悅了不少，守門人大著膽子說道：「小的也在納悶，凝香樓跟他們幾家，也素來沒有關係的，竟在同一天被包了場，著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