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席榮在ky會所認識的球友不少，只是似乎上午都還沒到，他送走了周旭川，沒多久就迎來了其他搭訕的人，席榮面帶微笑禮貌而疏離地客套走了那些自己不感興趣的，這才回到包廂，陶嘉一路看下來，連忙給席榮倒了杯水，笑道：「席總，辛苦了。」
從席榮到了以後，幾乎就沒有消停過，陶嘉察覺到虛榮微妙的不耐煩，幾乎想去門口掛個牌子——謝絕來客。
麻煩也沒辦法，當老闆不是那麼悠閒的，分分鐘幾十億上下還成天旅遊酒吧玩樂的都是扯淡，尤其是有些太重要的事，他不親力親為不放心。席榮失笑搖頭，接過水喝了一口，沒覺得這有什麼辛苦的，可是在陶嘉詭異的、似乎帶著同情的目光下，席榮鬼使神差地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是twob高貴冷艷的總裁，而是勾欄院的頭牌。
臉上圍著紗巾在台上一坐就能艷壓群芳，開|苞的時候也必須是讓無數的名流公子一擲千金的那種。
「席總休息會兒吧，我哥說柳總現在太忙了，本來想叫張經理過來，可我覺得張經理過來也沒意思，還不如先讓您休息會兒呢，就說算了。」陶嘉不知道席榮的思緒已經跑去了詭異的地方，道：「厲總呢？怎麼一直沒見到厲總？不是早來了嗎？」
……
陶嘉聲音清亮，讓席榮猛然回神，對自己剛才走神在想什麼震驚萬分！簡直不敢相信！鼓起勇氣回憶了一秒才發現原來剛才自己真的想了！
頭牌……
勾欄院頭牌……
被人一擲千金的勾欄院頭牌……
他！最！近！到！底！在！想！什！麼！鬼！
「……」席榮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沉聲道：「他有點事，要等到他老婆來了才會出來，不用管他。」
陶嘉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叫要等殷先生來了他才會出來？被封印了麼？可席榮的表情在聽到他問到厲燁的時候太過於詭異了，陶嘉頓時不敢問了，以為是厲燁那邊又做出了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畢竟根據他這段時間對厲燁此人的瞭解，他說不定還真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得不說，雖然陶嘉完全猜錯了席榮裂開的點，但是卻也歪打正著了。
「嗯。」陶嘉看了看手錶，換話題道：「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午餐定在了十二點半，席總是要先換衣服運動運動，還是暫時休息？」
席榮在這一分鐘裡把自己那顆翻車魚一樣被嚇裂了的心粘了回去，抿了抿唇，今天還有正事，實在是沒辦法讓自己……整理自己詭異的思緒。
席榮今天雖然不是來打高爾夫的，但是傅瑞是忠實的高爾夫愛好者，並且喜歡高爾夫打得好的人，席榮摸了摸鼻子，要比傅瑞好一些，卻又不能好到讓他丟面子，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先休息會兒吧。」席榮將喝完水的茶杯放回桌上，將原本就筆挺的西裝理了理，他看了眼睜著黑溜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陶嘉心裡一跳，突然笑道：「這裡環境還不錯，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走走？」
陶嘉一愣，在早上的事情之後他原本以為席榮就算是不在意，這兩天肯定也會避著自己的，不說是老闆，就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短時間內也會很不好意思面對那個人，而現在他居然還邀請自己一起出去……走走？
……難不成是要把自己拐到個悄沒聲的地方滅口？！
「怎麼？」席榮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那句話，但是既然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去的理由了，他挑眉道：「待會還有事？」
「當然沒有！」陶嘉耳朵尖詭異地紅了紅，笑著道：「我今天挺閒的，一直也沒事做。」
席榮笑笑，率先朝外走，道：「雖然你是我的助理，但是現在是週末，下班時間，你要是有事就告訴我，我很摳門，今天可是不開工資的。」
陶嘉心裡一鬆，忍不住笑出聲，跟著席榮朝外走，道：「沒關係，這個月您可以多給我一些獎金，試用期之後別把我辭退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還真是好意思開口，除了linda之外，我之前也用過兩個助理，你還是第一個敢剛開上班就要多一些獎金的。」
席榮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於是陶嘉雖然沒有看到席榮的表情，卻依然心情愉悅，繼續玩笑道：「我臉皮比較厚來著，您以後就知道了。」
席榮笑了笑，沒再說話，他雖然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表情一如既往的帶著完美微笑，但是心情卻實在是說不上是多平靜美好。
他剛才那句「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走走」絕對不是刻意的，他只是看著陶嘉乾淨的眼睛，心裡一動，就自然而然地說出那句話了，這才是真正的鬼使神差，最鬼使神差的是，他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的這句話說得後悔了。
和陶嘉相處的時候實在是很舒服，他覺得很自然，陶嘉不會過分慇勤尊重和刻板生分，自己也沒必要像是在linda等人面前那樣刻意，當然，就算是刻意的溫和，也是融合入了他的骨子裡的！
陶嘉知道他的性向，陶嘉認識他最好的兄弟並且相處愉快，陶嘉知道他喜歡吃燒烤還和燒烤攤老闆私交不錯，陶嘉甚至知道他今天剛來的時候褲子拉鏈沒拉……
自己和燒烤攤的老王關係好這件事甚至連厲燁都不知道，他們才認識多久，陶嘉居然就已經成為了最瞭解他的幾個人之一。
多麼可怕。
「席總經常來這裡玩兒？」陶嘉見席榮一路走得非常熟悉，出了大門之後
後左拐右拐就走到了一處風景不錯還人煙稀少的地方，忍不住問道：「您高爾夫打得很棒？」
席榮看了好奇的陶嘉一眼，認命了，他確實沒有辦法把陶嘉當成單純的助理來看待。
「嗯，大學時期和剛回國的時候來得比較多，後來忙了就少了。」席榮笑了笑，瞇了瞇眼，想到了自己的大學時光，道：「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ky還很小，整個會所加上柳總也就才三四十個人。」
十一月上旬，楓樹已經紅透了，小路兩邊是用木樁圍上的一片楓樹林，草地上鋪滿了掉落的楓樹葉，看過去就像是夕陽的餘暉，美得讓人不敢用力呼吸，走在中央的小路上，一個恍惚就會覺得自己漫步在仙境。
「是啊。」陶嘉有些冷得搓了搓手，微微抬頭衝著席榮笑出一口大白牙，「這幾年ky會所的發展特別快，柳總是個能力非常強的人，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twob了，那時候您還沒回國吧？當時真的沒想到現在有機會能到twob工作。」
twob不算是業界的領軍人物，但是席榮卻絕對是新一代的boss中最敢拚最有想法的，不過十年，twob絕對能比現在上一個大台階。
雖然陶嘉沒打算在twob待到十年那麼久，但是衝著席榮這個boss，他也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席榮看了眼頭髮隨意地耷拉在腦袋上，穿著可愛運動裝，目光灼灼眼神堅定的陶嘉，或許是周圍景色太美，或許是此時兩人之間的氛圍太和諧，席榮莫名地心裡一軟，剛才焦灼的心情煙消雲散，他忍不住笑道：「你真是找著所有縫隙拍我的馬屁，死心吧，拍馬屁也不會給你漲工資的。」
「沒關係，我現在工資就挺高了，不著急不著急，您記著以後給我漲就行。」陶嘉心情從未有過的放鬆，沖席榮一笑，眨眨眼，道：「我現在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家裡也不用我給錢，我爸媽工資比我還高，全家就我最挫。」
哦，單身，席榮笑道：「你還年輕，才二十三歲，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整個一層樓的人都在誇你，混得挺開嘛。」
「我最小，大家都讓著我。」
陶嘉撓撓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席榮沒體會到他的不好意思，只感覺到了瞬間湧上來的尷尬——她們讓著你可不是因為你小，而是因為她們以為你是總裁夫人啊……
席榮又看了看陶嘉的臉，覺得無知真好。
兩人沿著這條小道一路走到底，再慢慢地走回去，兩人心情都異常的好，席榮似乎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論壇裡的人稱呼陶嘉為總裁夫人，不是那麼抗拒了。
從楓樹林出來，周圍的風景立刻換了樣，晚霞變幻為了廣闊的草地，穿著昂貴精緻西裝或者得體休閒裝的人比他們之前進去的時候多了不少，席榮和陶嘉正準備去找柳總，突然看到厲燁和殷景和朝他們走了過來。
殷景和臉色奇差無比，眼神簡直就要結冰，厲燁已經換上了無比正直的西裝，但是席榮一看到他，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又想到了之前他衣服背後的那幾個大字。
陶嘉不知道先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家boss複雜無比的心情，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厲總，殷先生。」
「嗯，小陶，你們去哪了？」厲燁朝他們來的地方看了看，眼珠子一轉，目光在陶嘉的嘴唇和露出來的脖子上死死盯著找了半天，最後很不甘心地道：「去逛了逛？」
陶嘉心情愉悅無比，笑著點頭：「是啊，楓樹林裡空氣不錯，你和殷先生要是有時間也可以走走。」
「哦——」原來是去了楓樹林，現在正好是看楓葉的好時節呀，厲燁笑瞇瞇地點頭，沒說什麼。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一起朝著裡走，厲燁特意拉著席榮落後了陶嘉和殷景和幾步，靠近席榮，眼睛笑得彎起來，輕聲道：「好些人在找你，你倒是悠閒，居然和小陶去約會，談戀愛還瞞著我，是不是兄弟了，你們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嗎？」
席榮：「……」
等等，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