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就這樣安靜地、溫和地將自己埋在沙發抱枕裡，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最好還什麼也不用想，將某些很嗯嗯的事情忘卻在腦後，直到不聽話的耳朵無法克制的血紅慢慢消退下去，直到……房門被輕輕敲響，席榮才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身體，把面無表情的臉從抱枕裡抽了出來。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枕頭裡埋到世界盡頭。
厲燁聽說席榮來了之後就立刻來敲門，結果敲了好幾聲裡面也沒個回應，於是只好笑嘻嘻地道：「席榮？你貓在裡面幹嘛呢？小陶跟你一起？要是小陶在的話應個聲，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席榮嘴角一抽，立刻從沙發上起來，將衣服和頭髮仔細地理了理，又把背包拿到一邊放好，這才「刷拉」一聲拉開包廂的門，面無表情地看著厲燁，冷聲道：「幹什麼？你家的洗潔精不在？找洗潔精去，別找我，我又不是肥皂，不能用。」
……
厲燁：「……」你撿肥皂了嗎？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
厲燁的臉色頓時變得五彩繽紛，和繼續面無表情眼神幽幽的席榮對視，有點忍不住想要和他打一架的衝動。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秒，厲燁突然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開始認真琢磨席榮的表情，他總覺得這位幽幽的眼神裡隱隱泛著絕望和……一絲委屈啊。
沒看錯，就是委屈，厲燁頓時奇了，當機立斷決定暫時將洗潔精的事情忘記，他咳了咳，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歎聲道：「算了算了，我慣著你，怎麼了？心情不好？誰惹你了，不是聽bc那位徐總監說是你家小助理帶你過來的嗎？」
我慣著你。
慣著你。
著你。
你。
……
席榮被他做作的表情和話噁心到了，連鬱悶的心思都淡了幾分，他在心底歎了口氣，側開身體示意厲燁進來說，厲燁嘴角一揚朝裡走，席榮這時候才看到厲燁的衣服，頓時都顧不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了，大驚道：「你今天怎麼了？打扮得這麼奇葩？吃錯藥了？」
「怎麼樣？好看嗎？」厲燁自信地張開雙臂，甜蜜地微笑著看向席榮，笑道：「我覺得我的搭配還不錯，你覺得呢？」
「匡——」
席榮重重地關門聲給了他回答，他簡直看都懶得看厲燁現在的樣子，對比之下，他覺得自己只是出門忘記拉褲鏈，也並不是一個多丟臉的事情了，畢竟忘記拉褲鏈是被動的，而厲燁……很明顯是主動的，他甚至還非常滿意與享受。
他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朋友？！這和自己高貴的氣質不符啊！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打扮成一隻花蝴蝶？洗漱的時候腦子撞玻璃上了嗎？」席榮太陽穴突突地跳，看著厲燁就像是在看驚悚片，「需不需要我找人再給你化個妝？」
要是再上個夜店妝，墊個假胸，簡直就像是泰國人妖。
一模一樣的，很美，頭牌。
厲燁斜睨了席榮一眼，慢慢悠悠地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坐到沙發上，笑道：「你這種單身的人不會懂這種樂趣的，這是我老婆給我買的，只要是小景給我買的，我都特別喜歡，這是他對我的深深愛意啊，我很幸福。」
厲燁估計是想到了殷景和買衣服給他時候的場景，表情溫柔地能滴出水來，看起來是真的很幸福，席榮被雷地不行，隨著厲燁低沉的嗓音，感覺到自己的頭髮根根豎立起來——炸的。
以前厲燁和殷景和也總是搞出些讓他無言以對囧囧有神萬分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是這是第一次，席榮覺得很想把那兩個人炸去外太空。
他們倆真的是地球人嗎？真的是嗎？！
「……」席榮將受到傷害的眼睛從他花花綠綠分外妖嬈的衣服上挪開，誠懇道：「我但願永遠不要懂得這種樂趣。」
厲燁失笑，完全不在意席榮明目張膽的鄙視，又拿起一個杯子給席榮倒了一杯遞過去，挑眉問道：「你之前怎麼了？火氣那麼大，房子都要被你點燃了。」
「我有不高興？」席榮被厲燁這麼犀利地一雷，心情詭異地愉悅了不少，面上又恢復成溫柔淡定的樣子，微微笑道：「我心情很不錯，你想太多了，今天殷景和會來？」
席榮只要不想說什麼事情，再怎麼也是問不出來的，不過剛才絕對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席榮這麼不顧形象地反常，厲燁在心底歎息一聲，估計這個秘密以後也沒機會知道了，他順著席榮的話接道：「小景本來拒絕了，可是我說我穿著他買的衣服來了，說不定小景會來呢，畢竟我家小景那麼心軟，唉，心軟這一點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殷景和心軟？他真是心軟地很含蓄。
席榮喝了一口酒，淡定鄙視道：「你丟人現眼關殷景和什麼事？他幹嘛要來陪著你丟人現眼？對了，你待會要是不換衣服，就別跟我走在一起，有損我的形象。」
「你看你這麼小氣，我們還是發小呢，也不怕傷害我。」厲燁話雖是這麼說，但是表情卻一點也沒有玻璃心被傷害了的樣子，反而笑意盎然地沖席榮道：「你之前沒看到我背後吧？我給你看了你就知道為什麼小景今天會來了。」
席榮看著厲燁興致勃勃站起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等厲燁轉過身背對他的時候，席榮的預感成真了。
厲燁那身奇葩地無法形容的衣服背面，用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筆寫著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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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景和老婆，我愛你。
右下角還有小字——愛你的老公=3=。
……
…………
居然還有顏字！
席榮毛骨悚然，被雷得飛起，只覺得渾身上下登時軟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厲燁。
這人是腦子炸了嗎？！
厲燁笑嘻嘻地看著他，得瑟道：「我讓小景給我買衣服，小景買了，這幾個字是我的後期加工，好看嗎？能感受到我對小景的濃濃愛意嗎？」
席榮繼續目瞪口呆。
你們真是愛得深沉，席榮一直知道殷景和是喜歡厲燁的，不然不可能陪著厲燁天天玩角色扮演遊戲，但是殷景和為人冷淡，實在是很難從他的表現上看出對厲燁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現在看來，以殷景和的脾氣，知道厲燁做了這種事情還能忍住不揍死他，他絕對是真愛厲燁。
「怎麼了？被感動到說不出話了？」
「……」席榮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順過來，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這才緩緩道：「在你換掉衣服之前，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待會我還要和yd的傅瑞談事，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我認識你。」
還沒等厲燁對他的態度發表什麼意見，席榮想了想，又補充道：「算了，你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別出現在我眼前了。」
一看到厲燁那張臉，席榮就會不由自主想到今天這件衣服，實在是太雷了，不管他在做什麼，一定都會分分鐘出戲的！簡直魔性！
厲燁：「……」
席榮又看了一眼厲燁，忍不住感歎道：「我這還是第一次期待殷景和能早點出現在我面前……」
趕緊把這個妖孽收了吧，看到這樣的厲燁，席榮只能想到一句話：到底是哪家精神病院這麼不負責？怎麼能把病人放出來呢！
……
今天來ky會所的人太多，柳總一直沒來得及親自招呼關係比較熟的席榮和厲燁，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就會放過他們，席榮剛把厲燁趕回自己的包廂，並且勒令他在換掉衣服之前不准出來，自己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包廂門就被敲響了。
陶嘉和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門外，見席榮開門，陶嘉笑著道：「席總，來找您的路上遇到了周董，就和周董一起過來了。」
被陶嘉介紹的男人笑著和席榮握手，道：「我正跟人打聽席總在哪裡呢，就遇上了你的助理，也是趕巧了，就一起過來了，沒打擾到席總的事吧？」
「沒有沒有，周董哪裡的話，我正在這裡無聊著呢，」席榮笑著讓之前接觸過的dm董事長周旭川進去，道：「周董下次有事找我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我過去找您，哪能讓您親自來找我。」
twob和dm公司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和周旭川也只是在酒會上見過幾次，不算熟悉，但是dm的這位董事長雖然年紀大了，但卻不是個善茬，這一行裡出了名的笑面虎，能力手段非常有一手，並且聲望很高，席榮對他倒是真心實意地尊敬。
他喜歡有能力的人，雖然不知道周旭川來找他的目的，但是席榮非常樂意和他有進一步的深交。
周旭川笑著坐下來，笑著看席榮的助理叫了服務生送茶，接著替他們關上門，一張已經滿臉褶皺的臉笑呵呵地道：「不用這麼客氣生分，我和你父親當年可是老朋友，你還小，不知道當年的事，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周伯呢。」
他爸當年出了名的講義氣，朋友遍天下，有個周旭川這樣的老友也很正常，只是dm公司是這一行的領頭羊，他爸和dm的董事長關係不菲，為什麼他回國接手twob的時候他爸沒提過？
「周伯。」
席榮笑容溫和，看著就讓人覺得真誠想親近，周旭川笑呵呵地點頭，目光在席榮身上繞了一圈，滿意地笑了笑，又語氣自然親熱地開始說別的。
席榮陪著周旭川說話，越說越疑惑，看來周旭川找自己並沒有公事，那他到底是來幹嘛的？總不會是拉家常的，就算是要拉家常，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個並不熟悉的小輩。
說話間，送茶的服務生和陶嘉一起進來了，席榮沖陶嘉使了個眼色，陶嘉知道自家老闆來這不是來玩的，心領神會地跟服務生一起退了出去，開始打聽yd公司的那位傅總到了沒有，以及他下午的安排。
半個小時之後，席榮將周旭川送了出去，陶嘉也正好打聽到消息過來，看著一圈人將周旭川送走，陶嘉想了想，問道：「這位是dm的周董事長吧？」
「嗯。」說了那麼久的話，席榮也沒搞明白周旭川是來幹嘛的，不過看著沒有惡意，又是自己父親的朋友，席榮先將這件事放下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轉而問道：「傅瑞到了嗎？」
陶嘉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旭川遠去的背影，開始報告剛才知道的傅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