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文 / 瘋狂的屠夫
發動車後，車內的空調也運作了起來，夜市上油煙味重，席榮上車之後就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到了後座上，又在車裡噴了噴香水，確定沒有燒烤的味道了，這才開車將車從停車場開走。
夜市外就是十字路口，席榮在紅燈前停下，遠遠地就能看見陶嘉站在路邊。
按理來說，因為公司裡緋聞的事情，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陶嘉進公司，但是三位應聘者中他偏偏最滿意陶嘉，他也覺得陶嘉最適合這個職業，怎麼也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人情緒影響公事的。
但是他沒想到，居然能夠一次又一次在這種場合遇到陶嘉，第一次是gaybar，第二次是夜市的燒烤攤，下一次又會是什麼？
席榮深沉地歎了口氣，隱隱已經接受了自己下一次不知道在做什麼的時候又會遇到陶嘉的悲慘命運了。
不過很奇怪的是……他最後無一都並不是很介意，席榮看著不遠處陶嘉的身影，微微瞇了瞇眼，這都是因為陶嘉的態度。
無論是在gaybar還是在夜市燒烤攤遇到頂頭上司，他都好像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並不值得多說什麼，讓席榮自己也覺得，好像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仔細一想想，在garbay遇到自己老闆，真的是個很正常的事情嗎？
席榮摸了摸下巴，這至少是一件很值得八卦的事情。
紅燈變化成綠燈，席榮收了收心思踩下油門，緩緩地滑到陶嘉面前停下，陶嘉遠遠地就看到了他的車，見席榮過來衝著他一笑，毫不扭捏地就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裡真暖和，」陶嘉搓了搓手，偏過頭沖席榮笑道：「天氣說冷就冷下來了，今晚謝謝席總了，不然我不知道還得在風裡站多久呢。」
席榮笑著搖頭道：「沒關係，我正好順路。」
從夜市到陶嘉家大概車程有二十分鐘，陶嘉有點自來熟，又是個很喜歡聊天的人，兩人一直閒聊著，倒也沒覺得車內的氣氛尷尬或者僵硬。
「我記得你不是q市人吧？」席榮笑著看了陶嘉一眼，「畢業之後怎麼沒有回老家？」
陶嘉吃飽喝足，一直笑瞇瞇地：「不是，大學考到q大就來了這裡，大學四年所有的人脈和朋友都在這個城市，挺不好意思說的，我熟悉這個城市了，也捨不得那些資源和朋友，就沒回去，留在了這裡工作，後來工作的時間長了，就更走不了了。」
「反正現在高鐵開通了，我回自己家也就兩個小時，我哥，就bc的徐應，之前跟您見過的，正好也在這裡，我媽比較放心。」
陶嘉說話一直非常實誠，有什麼就說什麼，卻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那天酒吧的事情，和自己為什麼會和老王熟悉，他就很識相地一句話都沒有提過，席榮喜歡聰明的人，不用自己再費精力多說什麼。
席榮點點頭，隨口問道：「那你現在和徐經理住在一起？」
「沒有，」陶嘉把快上頭的哈欠給壓了回去，道：「twob和bc離得挺遠的，我之前是住在那裡，可是想著上班太遠了，上週末就搬出來自己住了。」
「廣福路……」席榮想了想，道：「距離公司好像也不近，上班得起很早吧。」
陶嘉笑著搖了搖頭，「不遠，早上起來坐三十分鐘地鐵就到了，挺方便的。」
「嗯，那就好，明年開春twob的員工宿舍就要竣工了，會離公司很近，上下班會方便很多。」
「真的啊？」陶嘉頓時驚喜，黑溜溜的眸子看向席榮，喜道：「我之前聽說了，但是以為還得過一年呢，居然這麼快！」
看著車載導航上顯示已經進入了廣福路，席總露出個笑容，也不再多說什麼，最後將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美好家園小區的門口。
陶嘉拿著自己的東西下車，站在車門彎腰和車內的席榮說話，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動，低聲道：「麻煩席總親自送我回來了，謝謝，席總路上小心，明天見。」
席榮點點頭，陶嘉又衝他一笑，關上車內朝小區裡走。
嗝——
總算是把人送走了，席總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笑了一晚上有些僵硬的臉蛋，他雖然生活作息算是規律健康，但是偶爾熬夜也不會影響到第二天的精神狀況，他單手拍著方向盤，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把厲燁吵醒，拉著人出來作陪。
他吃多了。
老王本來就是個非常熱情的人，今晚同時見到席榮和陶嘉，更是覺得非常有緣分，自作主張給他們添了不少菜，一副要把這兩個在吸血的資本家手底下混日子的可憐人給餵飽的樣子，後來還偷閒坐上來跟他們喝了一瓶。
席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非常清楚回家之後短時間內也睡不著，乾脆掏出手機給厲燁打電話，電話響到最後才接通，又「滋滋滋」了好幾聲，手機那邊傳來厲燁低沉的聲音：「席榮？」
厲燁居然這麼早就睡覺？簡直不科學啊，席榮淡定道：「出來陪我喝一杯。」
「老婆，你別亂動……」厲燁壓低聲音說了兩句話，也不知道那邊經過了一番怎樣的波折，過了十幾秒，厲燁才道：「我沒時間，你找小陶喝去吧，嘶，老婆松一點，腿分開一點，別咬著我！等十秒，別動了，我馬上解決！」
……
厲燁沒正經說完一句話，嗓音立刻變得低沉黯啞，電話那頭傳來隱隱約約的喘|息聲，席榮想裝作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可能了，無語了片刻，道：「
「你和你老婆在辦事？」
「是啊，」厲燁急匆匆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得單身沒有性生活？行了，大晚上的回去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說，我掛了。」
不等厲燁掛電話，席榮就面色鐵青地先把電話給掛了。
厲燁話沒說完，那邊的喘|息聲就驟然大了起來，還有兩聲他老婆壓抑不住的呻吟，顯然厲燁還沒掛電話，就已經忍不住開始動起來了。
席榮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心說他果然應該繼續把厲燁這貨給關進黑名單裡。
算了，半夜自己去酒吧也無聊，還不如回家跑跑步，他揉了揉額角，剛重新發動車，突然見到陶嘉急匆匆地從小區裡跑了出來，席榮一愣，按了按喇叭，陶嘉腳步頓了頓，轉頭看到席榮的車，連忙就過來了。
陶嘉滿眼惶急，顯然是從家裡直接跑出來的，還在喘著粗氣，席榮不等陶嘉說話，就先問道：「怎麼了？有事兒？」
「席總，拜託了，幫我個忙吧！」陶嘉終於喘順了氣，急道：「我朋友出車禍了，急著做手術，這邊就我一個朋友，等著我給他送錢過去，現在實在是不好打車，您能把我載到人民醫院嗎？」
陶嘉太著急了，腳上還穿著拖鞋，眼睛濕漉漉地全是水汽，席榮蹙眉，靠過去拉開副駕駛車門，沉聲道：「上車。」
陶嘉連忙繞過車頭上車，席榮立刻發動車，又看了一眼他光裸的腳和身上單薄的襯衫，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別著急，我開快一點，二十分鐘就能到醫院。」陶嘉臉色發白魂不守舍，席榮安慰道：「你朋友會沒事的。」
坐下來之後，陶嘉的心神總算是慢慢穩定了一些，偏頭感激地沖席榮一笑，低聲道：「謝謝席總，今晚真的太麻煩您了，這麼晚了，本來不應該打擾您休息的……」
「沒關係，這事兒換成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席榮道：「你先休息幾分鐘，很快就到了。」
雖然這事兒換成自己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boss，是twob的總裁，而不單純是自己的某個朋友或者同事，陶嘉抿了抿唇，沉聲道：「不管怎麼樣，今晚實在是謝謝席總了。」
席榮看一眼陶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將車速又加快了些。
十五分鐘之後，車停在了人民醫院的門口，陶嘉又道了一聲謝，下車就急匆匆朝醫院走，外面還刮著風，席榮連忙叫住陶嘉，從後座上拿過自己的西裝外套遞給陶嘉，「把衣服也帶上吧，晚上挺冷的。」
陶嘉一愣，「不用了，這是您的衣服……」
「客氣什麼？我開車就回家了，穿不穿衣服都無所謂，你這待在醫院穿這麼少，是想這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請病假嗎？你願意我可不願意，行了，洗好了再給我就行。」席榮笑了笑，溫聲道：「進去吧。」
陶嘉從席榮手裡接過衣服，垂下眸子點頭，輕聲道：「嗯，謝謝席總，我已經通知他的父母了，交了錢陪一陣他們也該來了，明天我會照常上班的，席總再見，路上小心。」
「好，再見。」席榮點點頭，開車走了。
陶嘉又在原地愣了幾秒，這才抱著席榮的衣服，大步跑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