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兩廂情殤 文 / 葉子脈脈
肅夜突然轉向沈言清,目光灼灼地問道:「你真心娶你,你可願?」
「這是你講過的最好笑的話。」沈言清仄仄一笑。
「你不信?」肅夜追問。
「如果你是我,你會信嗎?」沈言清覺得好笑。
「我是侵犯過你,但也是真心想娶你,我可以發誓只要你不同意,即便娶了你,我也不會碰你一個指頭。」肅夜兩指指天鄭重道。
沈言清第一次鄭重審視眼前這個男子。他通常都是一臉陰鬱邪氣的笑容,此時卻一臉正色。絕色的臉少了邪氣,顯得有些淡淡的憂鬱。
半晌,沈言清搖搖頭:「我們永遠不可能走同一條路。第一時間更新」
肅夜卻笑了,笑得真誠略有些靦腆:「謝謝你。」
沈言清眉頭輕皺,寫滿疑問。
「謝謝你終於認真看了我一眼。」肅夜的答案有些悲涼。
原來世人皆癡,她以為是鐵石心腸,十惡不赦的肅夜竟也只是癡人一個。
沈言清長歎一聲道:「你走吧,放心,我自會運功壓制紫焰。」
這次輪到肅夜輕笑了:她明白,她竟然明白了自己的用心,他本來就是惡人,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可這一次,卻為她的理解而欣喜。
「我不會強迫你,卻也不會放棄。」肅夜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次日,東滄皇宮又傳來旨意,念滄月公主以身祭海,犯險息兵之功,復她大神女之職,繼續留居海神府。且與龍王大婚之變,是非難辨,嚴禁朝廷和市井再對此事妄加議論,否則以詆毀皇室論罪。
沈言清接了旨意,靜坐片刻,卻想不透這其中的原由。
阿閃立在一旁,眼珠一轉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遂道:「公主,昨日北靈肅夜太子進宮去了,依舊是為了求娶公主。」
沈言清冷笑一聲:「皇兄的算盤倒是精細,只有我這大神女的身價提高了,他才更有政治籌碼,去開更高的價,這時倒想起我與他同是皇室一脈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想來,肅夜太子倒是真心一片,他這種時候進宮求娶,是真心為公主著想啊。」阿閃猶豫了一下,又小心地繼續道「若他一心只為政治利益,完全可以坐視公主落魄再用最小代價娶回公主。故爾,奴婢認為公主也該為自己的以後打算了,不要一味傷心下去。」
沈言清揚手,阻止阿閃繼續說下去,冷聲道:「以後這話無需再說,我與他永無可能。」
阿閃自知失言,連連告罪。她不知沈言清與肅夜之間發生的種種,單從表面看來,公主婚變傷心,肅夜日夜守護,公主地位笈笈可危,肅夜進宮自加籌碼。他又是一國太子,人又帥得沒話說,她想不通,公主為何就一點也看不上他。
之後,沈言清似將大婚當日之辱與心中之痛都拋卻了。每日如常吃睡,偶爾還在院中練功。可見過她的人都覺得她似乎少了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只是她人變得很安靜,眉眼之中都淡淡的。
她安靜地躲在海神府這個並不安穩的窩裡,得過且過著。可外面的世界卻不會如她所願地安靜下來,隨著肅夜的再次求娶,本已辭行的星鷺與雲鬼又返程了。
四個國家本相安無事,可哪一國都不願坐看另外兩國聯合,打破四國鼎立的平衡。第一時間更新故爾肅夜一提求娶,星鷺也馬上面見東滄皇帝滄海。
他對沈言清是不恨的,雖然有些懷疑她到底是誰,祭海時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如今,沒有了龍王,他似乎覺得滄月理所應當會重新愛上自己,所以一聽到消息,便又信心滿滿地返回東滄。
沈言清聽到這些消息時,只是笑了笑。便怔怔出神地透出窗子望向海神殿九層的平台,空空的。她卻再也沒有勇氣蹬上那裡。
阿閃進來打斷她的思緒:「公主,西煞雲鬼太子求見。」
連日來沈言清誰也不肯見,阿閃對她現在的狀態很擔心,以前她與雲鬼的關係還算不錯,真希望這次她能見一見,總這樣憋著也不是辦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沈言清這次終於點點頭。
雲鬼進來看到沈言清有些意外,她雖不似以前那樣神采奕奕,卻還能露出恬淡的笑容,可見這女子的堅韌。可她削瘦蒼白的面容還是洩露了她深藏的悲傷。
「幹嘛這樣看我?」沈言清打斷雲鬼的出神。
雲鬼溫柔一笑,有幾分不好意思:「之前,來過幾次都吃了閉門羹,今日終於見到了,當然要多看幾眼。」
「陪我去海邊走走吧?」寂寞的久了,沈言清對雲鬼生出幾分親切。
雲鬼點點頭,兩人便出了府。
他們經過府門時,沈言清似乎感覺到一束熟悉的視線,下意識地向街角望去,卻什麼也沒有,她自嘲一笑,縱馬追上雲鬼。
待二人跑遠,一個青色的身影寞然自門柱後閃出,他悠悠地望著沈言清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的眼神像要將一切望穿一樣不肯移開,她瘦了,青色的衣服鬆鬆地掛在肩上。深陷的眼窩讓她的眼睛顯得很大,卻沒有了當初的神采,那失神眼波深處的哀傷,讓他握緊了拳頭,他的腳下開始結出冰來。
「殿下,你該回去了。」琴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卻故意擋在藍漠的眼前,低柔的聲音卻有些凌人。
藍漠冷冷地斜了
她一眼,未置一詞便邁步離開,琴挑緊隨其後。穿過東滄市鎮,兩人一起沒入海中。來到一座海底小院。
「我依約並未娶她,你也要守諾才好。」藍漠在進屋前警告琴挑。
「可殿下卻去見她了。」琴挑此時臉上的溫柔另人作嘔:「我們的約定是,在她嫁給北靈太子肅夜之前,不可與她相見。」
「不見她,你便能入了我的眼嗎?」藍漠譏諷道。
琴挑收起了虛偽的溫柔,臉上現出一片痛苦:「我服侍了殿下百年,傾心愛慕,一片赤誠,可殿下因為她而將我棄之不顧。第一時間更新如今殿下口口聲聲已不記得她,為何還要如此對我?」
「好個一片赤誠?」藍漠冷笑道:「赤誠到敢偷走小公主,威脅於我!」
「都是她逼的!」琴挑失控尖叫:「她逼得我有家不能回,逼得我受制於人,逼得我變成魔鬼。」
藍漠冷眼看著她,卻不知她所指為何。他記憶中的琴挑一直都是善良,與世無爭的。到底為何會成如此模樣,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娶沈言清?
「她逼迫你去偷龍族公主嗎?你自作孽還要責怪他人?!且如今她一國公主在大婚之日被羞辱至此,名聲盡毀,還抵不了你的怨恨嗎?」藍漠憤怒之中聲音提高。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琴挑突然笑了,陰陽怪氣道:「哼哼,殿下別忘了,她是被你羞辱至此的,不是我。」
藍漠單手一揚,將琴挑瘦小的身體吸過來,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眼中寒意盡現:「你以為我不會殺你?!」
琴挑踮著腳尖,吃力地張著嘴呼息,臉上卻廢力地笑著,斷斷續續道:「殿下自自然不會殺我。或者我死了小公主也死了看龍後是否還能活著?!」
藍漠狠狠將她甩倒在腳下,怒氣化為寒冰源源不斷地自掌中放出,剎時將整個海底小院凍結。
琴挑伏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依舊嘻嘻笑道:「殿下莫怒,你也可以試試看,殺了我,也捨了小公主的命,沒準連龍後也一併送走,那時殿下是否還能開心地去娶沈言清?」她說著笑得更加瘋狂。
她看著藍漠眼中的殺氣,心中更恨。理了理衣袖,莞爾一笑,惡毒地繼續道:「琴挑倒忘記了,即便殿下能開心地去娶沈言清,也不知她還肯不肯嫁?在殿下如此羞辱她之後哈,這倒是個有趣的問題。」
「閉嘴!」藍漠大喝一聲,心中不斷浮現大婚當日,沈言清被自己扯倒在地的情景,那鮮紅一幕不斷重複閃現,她眸中悲傷如利劍,一下下削過自己心頭,藍漠厲聲道:「滾開!」
琴挑看著他暴怒失控的樣子,卻不依不饒,依舊在一邊不停地說著:「殿下這就承受不住了,如果殿下想起沈言清當初是怎麼為救你而被蛇蟒噬骨而亡,再想想殿下又是如何在大婚之時將她鳳冠打落,想必心中自會有答案」
「噬骨而亡,噬骨而亡」藍漠突然安靜下來,口中喃喃。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琴挑。
琴挑故作失言摀住口道:「哎呀,琴挑失言了,你與她之間的事情,該讓殿下自己想的。琴挑何苦做這好人?只是,她為你丟了命,只換來殿下的當眾羞辱,恐怕」
藍漠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心中卻無比煩燥憤怒。他只覺腦中一片嘈雜之聲,無數紛亂的碎片清晰了又模糊,碎掉了又重組。
到底是些什麼,他緊緊抱住了快要裂開的頭,十指深深埋入銀髮之中。腹內龍靈轉得飛快,似乎要裂開一樣,一時間冷熱交替。藍漠頹然跪坐在地,他低垂著頭,銀絲鋪了滿地,碧血自口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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