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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囚室 文 / L冷亦秋

    怎麼辦?逃吧!反正他沒穿衣服,一時也許追不上來。要是淡雲步回來了,她就安全了。

    她痛定思痛,終於決定放棄這不現實的修仙夢想,只想逃離這個瘋子似的男人。

    豈料還沒向前跑幾步,身後便襲來一道漩渦,將她捲入了湖水中,一直拖到陶醉的身邊。

    月痕尖叫不止,尤其是看到光著膀子的陶醉,更是嚇的幾乎暈倒。

    「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老實說,連我自己都忘了!」陶醉遞給她一塊布,似笑非笑道,「來吧!把師父我擦擦乾淨!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想學的都教給你!」

    「我……我不想學了!」月痕顫抖著雙手,第一次面對一個男人**的身體,嚇的語無倫次,「你……你找別人吧!我不學了!我不學了!」

    她狂叫著,拚命往岸邊游。再大的侮辱她都能夠承受,可讓她伺候一個男人沐浴,還要幫他從頭到腳擦個遍,這……這分明就是一種折辱!

    她使勁游,使勁游,游著游著,突然覺得很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哪裡是在水裡游啊?分明就是在原地踏步走嘛!

    回頭一瞧,她驚異地呆住。

    眼前哪裡還有那個滿身污濁骯髒的瘋子?大跨步向她走來的,分明是個衣袍素淨,身材挺拔的俊朗男子!

    天哪!月痕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個死丫頭,叫你幫師父擦個身,就那麼難啊?以後還能指望你給我養老?」陶醉大步流星走來。隨手一塊髒帕子扔到她臉上。氣呼呼道。「你師父我的年紀都能當你爹了!難道還會對你個小丫頭圖謀不軌不成?你這小腦瓜裡都裝的些什麼呢?」

    月痕緩緩地將臉上臭氣熏人的帕子拉了下來,露出一張淚光潸然的臉,苦巴巴地說:「我還以為……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你師父我是變態神經病啊?」陶醉雖然形象變了,身體不臭了,但脾氣還是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大罵不止,「蠢丫頭!我陶醉百年難得洗一次澡!好心情全被你毀了!走!跟師父回去罰跪地板!」

    「啊?又要跪啊?」

    月痕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她的膝蓋犯了什麼大錯。在湖邊跪了大半天之後,回到禪房,還得接著跪。

    陶醉他明顯就是個變態!雖然已經把自己清理了乾乾淨淨,衣冠楚楚,卻還是人模狗樣,處處刁難她。這會兒又靜靜地看著她跪了幾個時辰,看樣子極其享受俯視一個人的感覺。這……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師父……我還要跪多久啊?」月痕感到膝蓋像有無數小蟲子在咬,可憐巴巴地仰望著他。

    陶醉粗魯地摸了摸下巴,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怎麼知道?」

    月痕的臉明顯綠了,眼眶霎時一紅。悲哀地說:「師父,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她有些確定。此人有嚴重的腦障礙。

    陶醉煩躁地抓抓頭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舒服了?我好的很!」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起來啊?師父……我的腿好疼!」月痕揉著膝蓋,痛的眉頭揪緊,她實在受不了了。

    「吵什麼吵?你這樣不是很好嗎?誰叫你沒事長那麼高?」

    「我……我今年都十七歲了,不該有這麼高嗎?」再這麼被他玩弄下去,她絕對會變成天下第一傻。

    陶醉偏著腦袋,仔細地想了想,以為能夠說出什麼高談闊論來,沒想到依舊荒謬:「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高呢?我看著怎麼舒服呢?」

    月痕兩眼發直:「師父,難道為了讓你看著舒服,徒兒就要每天跪著嗎?徒兒還有起來的那一天嗎?」

    他扁扁嘴,深刻地點點頭,笑道:「等你長大了,有師父這麼高了,就不要抬著頭看我了!對不對啊?」

    月痕徹底陶醉在他的無稽之談裡,垂下頭,準備等死。

    這時,陶醉卻突然扔給她一本書,藍色封面,看上去極其厚實,最亮眼的還是上面的幾個遒勁大字:玄元玉虛心法第一卷。

    那一刻,月痕彷彿從黑暗中看到了一縷曙光,立刻把膝蓋的酸痛忘的一乾二淨。抬頭像見到親爹似的驚喜地望著陶醉。

    「這個呢,是玄元玉虛心法的第一卷,共分一到三層。一般剛入門的弟子要過上個三年五載才能見到這本書的真身。」陶醉靠坐在椅子上,突然間換做了一副世外高人的長者姿態,「不過,你師父我沒那麼多規矩。你既然想學,那就先把第一層給我背個滾瓜爛熟,我給你十二個時辰,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抽背,錯一個字,扣一分。」

    月痕用力地將這本書捧在膝蓋上,端詳著它厚度的三分之一,有些迷茫。

    「一百分的成績!六十分及格!要是你的分數低於六十,不用擔心,師父不會趕你走。」他和藹可親地笑笑,緊接著聲音森冷,「我們蒼籬山有座囚室,那裡有幾百套刑具,不過和官府的那些刑具不一樣,到時候,師父會讓你挑選一個嘗嘗它的滋味。」

    月痕嚇的一陣膽寒,從先前見到親爹似的眼神,驟變成見到了一隻地獄魔鬼,畏縮著身子,肩膀一陣惡顫。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他不耐煩地吼。

    「我……我可不可以坐

    坐起來背?」

    「不行!」陶醉斷然呵斥,「坐著坐著睡著了怎麼辦?」

    「那,站起來也行啊!」

    「行了行了,少跟我討價還價!」他煩躁地直擺手,理了理衣襟站起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好好看,好好背。別以為師父嚇唬你!要是不及格,有的是苦頭給你吃!」

    月痕被壓迫的已經不知道悲傷為何物了,咬咬牙,她硬撐起身體,昂首挺胸,對著陶醉冷冷一笑:「是,師父!」

    觸及到她眸底的一縷星芒,陶醉微微一怔,拂了拂衣袖,漠然離去。

    禪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窗外已經黑沉沉一片,連半顆星子都沒有。

    月痕不敢有所耽擱,翻開封面便開始默讀起來……

    原以為這一夜會過的無比漫長,沒想到時間過的太快,根本不夠用。她草草地讀了幾十張,好不容易記住了幾行,再往後一翻,又給忘的一乾二淨,只得翻回去重新去背。如此反反覆覆,折騰了整整一夜,腦子裡卻是一團漿糊。

    想到自己若是不及格,就要去囚室接受刑罰,她心驚肉跳,翻著書頁的手抖的像抽筋。

    不一會兒,又到了中午。

    月痕早已覺得自己沒有腿了,一心只想把這玄元玉虛心法的第一層給看完。

    沒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看完。當然,更別說把它背下來了。那浩蕩的工程,沒個一年半載,誰能把它背個滾瓜爛熟啊?她又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識的字也有限。看來,這次她是注定要受罰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約定的時間,陶醉高大的身影如約而至。

    月痕撫著餓扁的肚子,兩眼無神,像看著前來勾魂的牛頭馬面,只等著他一勾,徹底得到解脫。

    「怎麼樣丫頭?背的如何了?」陶醉長袍一甩,坐回到原先那把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月痕艱難地端正了姿勢,聲音無力地像剛剛從戰場回來:「我剛剛把它看完。」

    「什麼?」陶醉挑眉,露出凶態,「那你隨便給我背一段聽聽!」

    月痕眉頭一皺,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起來,搜來搜去,只搜出來一頭霧水,張著嘴巴哼哼了兩聲,便沒動靜了。

    陶醉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看來你果然資質平庸!連本書都背不好,還想修道?行了,跟我去囚室,準備接受懲罰吧!」

    月痕臉上沒有太大的起伏,也不反駁,艱難地立起身,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

    進了囚室的大門,一陣寒風立刻從脖子灌進全身,滲入心脾內臟。

    這裡沒有任何人把守,門口卻布著奇陣,若是不懂破陣的方法,定是死路一條。

    囚室內有無數的小石室,每個石室都被鐵門緊鎖著,並列兩排,一直延伸過去,形成一條冗長的隧道。隧道內伸手不見五指,陰風陣陣,似乎還夾雜著血腥的氣味。

    月痕覺得自己像走進了地獄,跟著前面這個羅剎般的男人,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將要承受刑罰的地方。

    陶醉推開一扇鐵門,把她蠻橫地拽了進去,自己也跟著進來,「匡」的一聲,重重地反鎖上鐵門。

    月痕嚇的腿一軟,跪倒在地,驚恐地望著他,哆哆嗦嗦地喚了聲:「師……師父……」

    陶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指著角落裡的一張床。

    那不是一張普通的床,上面是寒冰形成的錐形圓釘,大致一看,竟有數千根。

    陶醉眉頭也不皺一下,淡淡的聲音像在說著一件普通的事,「把衣服脫了,躺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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