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致命恐怖 文 / 皇家兔公主
常生殿一邊倒騰錢幣一邊講起了他們家那邊的盜墓故事。其實盜墓這一行也不全是神秘莫測的勾當,在比較混亂的年代,很多村莊是集體盜墓。常生殿說,早些時候在他們那裡,聽說哪家新死了人,就會有鄰村的老鄉去墳墓裡找東西,偶爾能找到個戒指手鐲,倒也不白折騰一回。有些時候盜墓順便還能發現死而復生的人,那原本是人沒有死透,也就是俗稱的假死狀態,就給埋了起來。後向盜墓者求救,逃出生天。倒也算積了陰德。
其實他說這種情況全國都有,畢竟盜墓在中國已經有相當悠久的歷史,到了現代隨著各種盜墓小說和傳說的盛行,基本已經成為了一種高大上的職業。這些發丘中郎將們被人排在三百六十行外幾千年,如今總算揚眉吐氣。
再者詳細想來,盜墓也實實算不得什麼下九流之事。人死如燈滅,就算屍體尚存,精神也無所依附,與*分離,哪還懂得貪婪享受。所謂的金銀珠寶,生不帶來,死也帶不走,還不如造福後人,給盜墓行家做碗飯吃。雖然是學歷史的,我也一直很不理解為何盜墓的罪責極重,難道盜墓不比偷活人錢財危害小?
說話間常生殿將最後一枚銅幣正要撿起,忽然他好似發現了什麼,臉上出現了詫異的神色。我定睛一看,原來那淺淺的銅錢,在地上竟像生了根。常生殿用手啟動竟不動分毫。他驚訝道是不是這是一個機關?就像傳說中那樣,在古墓的某處突然就有一個隱形的機關存在並暴露,就像一種誘餌,引誘人們上鉤?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張乾坤笑道:「壞了。被你說中了。」
張乾坤這邊說完,我抬頭看他,想知道他言自何處。誰知無意中就看見了常生殿的臉,頓時心臟驟停,幾乎背過氣去。
如果我是女人,這個時候一定會聲嘶力竭地尖叫,而我的反應就是張大雙眼,眼眶幾乎爆裂開來,雙目就要奪眶而出。我只能從喉嚨裡發出不成調的哼哼聲,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口中無意間發出的「呵呵」聲響,完全是牙齒在激烈地打轉。
常生殿應該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或許他察覺到身體略微有些異常,就低頭看自己的身軀。我活到現在,來到了這個地方,自以為已經見過了世人難見的怪蟲奇景,而現在見到了常生殿這時的身體,第一次被那滲入骨髓的恐懼感,刺激侵襲得肝膽欲裂。
只見現在的常生殿,竟然活像一個牛皮癬患者,全身上下長滿了又圓又大的薄片凸起。至為恐怖的是,那圓塊凸起中間,還有一個方形的孔洞凹陷下去,在光線下看到的情景,就像是他的身體裡面,長滿了銅錢!
常生殿也看到了至為恐怖的自身情景,他也略微有些心慌,強作鎮定地用電筒照自己的手臂。這一照下去,連一直沉悶的秦明月竟也後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像真的有錢,長在常生殿的皮下和肌肉下面!他結實的手臂上,現在長滿密密麻麻的圓形肉凸,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攢攢欲動。他用手指按下,竟然發現那東西極其堅硬,每一枚的平面大約2至3公分,可不就是天命汗錢的直徑!用強光照射之下,幾乎還看得見錢幣上篆刻的滿,就在他的皮膚淺表處!
即便是常生殿,也駭得不輕,電筒掉在地上。電筒在地上打了個轉,照在他的臉上。他面上亦是密密麻麻,可怖至極。他用手本能地摸自己的臉,估計是被嚇傻了,竟也沒有一點動靜。
隧道裡頓時死一般地寂靜。只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估計連秦明月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一直冷淡如水的雙眸,此時也不易察覺地暴~露lu~一絲驚駭。我更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是應該去撫摸常生殿給他一絲安慰,還是不要靠近他。因為他的雙唇也在輕微地顫抖,我擔心他的情緒也在邊緣,隨時可能崩潰。
常生殿沉默半響,倒是他自己首先打破了沉寂:「清明,你剛才說這天命汗錢是啥時候?努爾哈赤做的?那我懂了,一定是那祖宗當年派他侄子還是什麼扎碦納,平定雲南的時候,雲南百姓奮起反抗給他們下了什麼錢蠱,就像我身體裡的這些東西。想必那扎碦納當初也吃了不少苦頭,混個正藍旗公*務*員*也不是那麼容易……後代遭報應了吧!」
我本來在想常生殿說什麼有的沒的,後來才想起常生殿是最為正宗的東北人,雖然家境貧寒,卻是正正規規的旗人之後。那貨祖上是有家譜的正藍旗族,要是生在過去,那也是位貝勒爺。只是日本入侵時被殺了長輩,戰爭後~~革又抄了家燒了族系。虧得那時候常生殿家中還有位貴人,那就是常生殿的叔輩爺爺。那爺爺是位世外高士,常生殿的一身武藝也是跟他而學。他帶著自己的家人,還有常生殿的奶奶以及常生殿年幼的父親躲在深山很長時間,過著自己自足的生活。後來圍繞著他們,陸陸續續也來了一些人家,就形成了一個被常生殿稱為部落的村子。
我早先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曾經鼓勵過常生殿勸說他父母跟政府申請,現在國家對滿清遺嗣甚是照顧,很有可能證明身份之後,一家人就可以到大城市生活,常生殿也興許當上公務員。但後來通過常生殿的解釋,才知道他們一直隱姓埋名,常生殿本來也不姓常。尤其是常生殿的叔輩爺爺,他現在還健在,時常懊悔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空有一身奇異本事,卻不能救國救祖宗,深感慚愧。雖然歷史的洪流絕不是他老人家抵擋的住,然他總是長吁短歎。我聽了也很是心酸,不過倒也知道了何以常生殿家境十分不好,環境也不怎樣,他的家人卻能給他起這般詩情畫意的名字,頗有貴族遺風。
眼下常生殿立馬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問題,我估計他是故意想緩和我們緊張的氣氛。常生殿根本不怕死,但他現在有些擔憂他死了我怎麼辦。我見他應該不是十分痛苦,倒也稍微好受一些,鼓起勇氣伸手觸碰那一個個似乎浸*淫淫*了錢幣的肉皮,心就涼了半截。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中了什麼巫術,還是又是什麼邪物入侵,總之我看常生殿這情形,多半是好不了了。一種
種巨大的恐懼襲擊而來,那是我知曉玉盅慘死後,我都沒有的那種驚恐。我突然發現我是那般害怕失去常生殿,雖然我一直提防他或者是那不知名的鬼,但終究是因為他我才來這裡,終究是因為有他,我才能在這裡活下去。他是我唯一的同伴,如果他的生命消逝在這漫長黑暗的隧道裡,我必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我該怎樣走下去。
也許這種詭異的事情,張乾坤應該知道一些。他究竟見識廣博,可是他一直沒有說話。倒是秦明月仔細看看常生殿身上的駭人情景,但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他的臉色不好,講起以前聽人說過有這樣一種蠱術,類似一種降頭,在貪財之人身體裡種上錢,時候到了,錢便會從人的身體裡生生漲破皮肉而出,所以有個名字叫「搖錢蠱」。意思是中了這種蠱的人,身體會皮漲如鼓,慢慢變得像搖錢樹一樣,慘死在自己的貪念下。
不過也不能說常生殿貪財。不為財,我們這些人,又是來幹什麼?再說這多說屬於撿東西。這絕對不會是哀牢王的物品,不可能是他佈置下的機關。應該純屬是個碰巧。也許常生殿說的對,這沒準是雲南先民反抗愛新覺羅氏的統治?但是他們又怎麼會到這裡來?和之前的那些外國人一樣?無意中轉到了這時空裡?這之間,又有何關聯?
秦明月自然也心如明鏡,便只好安慰說可能這又是和之前一樣,是某種東西致使我們產生的幻覺,而不是真實的情景。或許意念強大一點,這種迷幻術自然會破解。
常生殿見秦明月這個盜墓行家也沒見過這等奇事,搖頭苦笑古人忒過陰險,有點錢死了也藏著掖著的不讓別人碰,要真是中蠱,看來倒也是我有中彩票得心臟病的命。死了挖坑埋上,墓誌碑上寫這人是為財死,走過路過別忘燒點天地銀行的印鈔紙……眼下卻也只有這麼著。不過可惜還是得為身後事做打算。他開始轉頭忽悠張乾坤,如果他死了,就把旖旎嫁給我,誇我有多好多好,對旖旎如何癡心。
其實他說的那份癡情,應該是他自己。我雖然喜歡張旖旎,卻沒有特地表現過。即便是最瞭解我的常生殿,最多也只會認為我對張旖旎只是一種出於美女的好感。從他的言語我能感到他對張旖旎的~纏~綿~萬狀,要是以往我一定會損死他這幅酸勁,可是現在我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有一瞬間我居然在想,如果常生殿真有個三長兩短,張旖旎可能會失去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
常生殿這個男人,表面上沒事時大大咧咧對張旖旎各種~性~xing~騷~擾。但是到緊要關頭,就像現在這種情況,他反而說不出那些不正經的話。他看似誇讚攛掇我和旖旎的言語裡,句句可見他對張旖旎的深情。他柔情的一面,也許不瞭解他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
我勉強笑笑,也安慰他道:「別想的那麼悲觀。你不是經常說你八字超硬,被百名女鬼~lun輪~jian奸~~~也不會死麼?再者這天命汗錢本來就是屬於你家祖先的東西,你拿走多說是物歸原主,算不得貪婪。要真是這裡曾經在戰爭中死去的百姓靈魂痛恨皇太極,起碼你也會有祖宗皇家洪福庇佑著。你身上長著的這些東西,上面可還有努爾哈赤欽賜的滿族字。你也是皇族後人,命盤叵測,未必就會折在這裡。」
要是以往,我這樣的安慰絕對自己都會感覺幼稚荒誕。但現在倒是說的理直氣壯,暗禱天地和愛新覺羅的祖宗們,保佑常生殿大難不死。
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常生殿身上的錢幣又凸出了一些。這使他的面容和身體更加恐怖,比滿身肉瘤還要駭人到膽戰心驚。畢竟他身上長出的,都是銅錢樣扁扁平平的密麻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