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密室 文 / 皇家兔公主
秦明月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片漆黑中,自己似乎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似乎是一塊墳碑,上面刻著壁畫繁瑣的字……
他神智飄忽,好像記得吳清明曾經問過他,記不記得哀牢王陵墓入口處,石碑上的字。可是他根本沒有看到過入口的墓碑。他甚至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陵墓。當初雇他的人找到他,只說是盜墓,他認為是自己的本行,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同意。想著即便鬼面黃金的方相士面具沒有他的份,至少也可以順走一些別的葬物,何況還有巨額的佣金。誰知道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曾設想的不一樣。
秦明月倒不會為了一些出乎尋常的事物煩惱。任何朝代都有固有的時代特徵,每一個陵墓也都有獨具的特色。雖然自己在盜墓方面有足夠的閱歷,他甚至相信在現在中國的同齡人裡,沒有人在這一方面比得上他。但是他深刻懂得所謂的閱歷,在實戰中的很多時候,並派不上用場。每到一個新的墓地,就如同初生的嬰兒,過往的經驗經常毫無用武之地。這時的他,和外行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值得挖掘的墓室,或華麗或簡樸,大多有類似的地方,尤其漢朝之後,選擇墓地十分注重望氣風水,所選之地,多數背倚山峰,面臨平原。結構大同,貴為二門,余為一門。機關雖不盡相同但也差不多是秦明月瞭解的那些種類,另有排水溝,擋土牆,牆壁上有大量花紋和壁畫。分主墓側墓,陪葬人馬無數。
可現在所處的地方,地勢凶險,風水不能說不好,但實在不利於埋葬之人。最多有些壁畫,陪葬的人都是外國人,而且年代並不久遠,顯然是這些人進來這裡之後才因故死亡,與墓主毫無關係。也沒有入口出口。連秦明月都不知道他們這些半路糾結到一起的隊伍,到底是怎麼走進來的。好像就是順著一條狹窄的山路一直走一直走,前面開路的人就把他們帶到這裡來。有人說這就是哀牢王的陵墓,秦明月看到牆上的壁畫,和有古滇風情的物品,便也暫且相信,只道是古滇國並非漢族明,哀牢王的年代過於早遠,故而完全不受傳統漢朝的影響,反而或許是他們的明引導了內地的化發展。
於是一路闖關到這裡來,夥同他一起的大隊人馬,眼下也只剩了他一個。秦明月心裡想,目前看來黃金面具即使找到了,也必然沒他的份額,不如為自己另做打算,帶些古滇國的遺產,也足夠抵上僱傭他的金錢,那佣金他不要也罷。
此時他略微清醒,摸到懷裡之前從三洋蟲體內掏出的珍珠還在,安心了些,想著多少有這顆珍珠,也夠了棺材本。張乾坤不在乎是他的事情,秦明月對自己要求不高,他孑然一身,也沒有太多物質……欲……望。原本倒也想著賺錢娶妻生子,自從吞下父親給的歲寒丹,知道自己從此只是向天借命,未必會有子嗣承歡膝下,便也斷了念想。既然注定孤獨一生,只掙夠維持生活的錢,使餘生不至於拮据足以。
秦明月深呼吸幾口,慢慢睜開眼睛。視線依舊模糊,隱約中看到離他不遠處有一張桌,張旖旎躺在上面,一群男人站在她身邊,用鋒利的剪刀剪開了她的衣褲。張旖旎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應該是在昏迷中。赤*luo*的rouu體bao*lu*在外,那些男人面上帶著猙獰的笑臉,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嘖嘖有聲。
秦明月瞬間清醒過來,回憶之前的一切,知道是這些人用他們不知道的手段,把他們弄到這裡來。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秦明月對張家兄妹並無好感,最多只是臨時組合在一起的同伴。但此時若不出手相助,便也算不得男人。所以即便視力模糊,四肢幾乎不聽使喚,還是勉強拚命站起身來,想去幫張旖旎。
那群圍著張旖旎的人,都抬起頭或者扭過頭,或明或暗地看著這個歪歪斜斜撐起身體的男人。他們似乎商量了一句什麼,但秦明月聽不懂,那聲音短促而尖利,極像是某種西方語言,但側耳細聽,又不像人類的聲音,因為說的速度太快,就像是被播放工具快進一樣……
秦明月迅速估量一下,這些人看起來跟他差不多高,似乎比他壯實許多,人數又佔優勢,最關鍵的是自己現在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和他們肉搏是無勝算了。但他還是決定與他們硬來——秦明月打算用盡全身力氣衝上前去,把身體壓在張旖旎身上。他比張旖旎高大很多,足夠護住她。然後用手把住桌邊,打定了主意無論這些人對他做什麼,他死也不會撒手,這些人便傷害不到張旖旎,除非把他的雙手砍掉。最壞的結果是他們開槍或者用刀來個「串糖葫蘆」,讓他和張旖旎同歸於盡。
其實要是這種局面真的發生,若是之後被其餘三人找到,看到的情景只會是秦明月壓在幾近*的張旖旎身上,然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兩個人一起死掉,秦明月即使死了,也會落得極差的名聲,搞不好屍體都不能被保全。不過秦明月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方面,他背後反手握著腰刀,心裡只盤算好撲上去快速把刀扎進一個人的脖子,趁亂壓住張旖旎。如果他現在的力氣做不到那樣,就聽天由命。
那些人已經發現了他,眼下的時機非常不好。但秦明月也只能一步步向前,他認為可能是有人損傷了他的小腦,否則他走路怎會如此無力。有一個人突然朝他咧嘴笑起來。那張臉好像被水泡過,像饅頭一樣腫脹,可是因為過度脫水?總之現在看起來,已經乾涸得裂縫,就像一個白白的大饅頭煮開了花。秦明月不知道他是活在這裡的長成這幅模樣的生物,還是已死之鬼,總之能讀出他眼裡明顯的惡意。
忽然那些人齊齊掏出不知從哪裡來的刀,持刀的手臂高舉,做出要扎入桌上張旖旎身體的姿勢。顯然他們是想以此威脅秦明月。秦明月暫時不再向前,握緊了背後的腰刀,和他們對峙起來。
秦明月忽然想,他們身材強壯,人數眾多。不必用刀,就是衝上來打他一頓,他現在都沒有還手之力。那他們為什麼要威脅他?難道他手上有那些人害怕的把柄?既然如此,那把柄會是什麼……?如果他能想到,也許不必動手,就能制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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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秦明月的腦袋快速運轉,他著實想找出以弱擊強的辦法,但很快反應出,他對這些人完全不瞭解,想在短時間內找出他們的弱點極其困難。他們現在只要一動手,張旖旎就會死。所以如果他們真的想讓她死,根本不用等待他的舉動。所以秦明月推斷,這些人現在的情景只是一個障眼法,用張旖旎去威脅他,而實際上,他們出於某種原因,根本就不敢殺害張旖旎。秦明月心想,他的猜測若是對的,或許局面可以反轉過來,他反而可以用張旖旎去脅迫他們,告訴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秦明月主意一定,突然整個人向前撲。他知道這些人絕非善類,於是本欲下殺手,奈何體力不支,只得朝其中一個人的脖頸處徐晃一刀,然後將自己壓在張旖旎身上,迅速轉頭,想要觀察那些人的反應。結果尚不及回轉,餘光就掃到那些人齊齊下手,刀刃插將下來。
秦明月弓起身體,想盡量減少對身下張旖旎的傷害。他的目的是盡可能將身體上移,那樣即便他們的刀穿透他的身體,也未必會刺到張旖旎。他做好了在劇痛中昏厥的準備,卻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刀,沒有疼痛,反倒是似乎有人掩住了他的口鼻,鼻腔一股劇烈的腐臭味,使他難以呼吸。秦明月太熟悉這種味道,他清楚這是死人的味道。
這種感覺持續了極長時間,可是秦明月不能掙扎,只要他鬆開死死抓住桌邊的手,就意味前功盡棄。直到瀕死的邊緣,那隻手突然放開,秦明月如溺水之人突然得到救贖,大口呼吸之餘虛脫了全部的力氣,弓起的身體整個摔在張旖旎冰冷的身上。
那一瞬間秦明月就像從噩夢中驚醒,呼吸沉重,冷汗直流。或許是張旖旎冰涼的身體給了他精神上的刺激,他感覺到張旖旎rou*體這個溫度,絕對不是活人會有的溫度。
好在汗濕的衣服帶給他的難受沒有持續多久。那種一直以來折磨眾人的乾燥,此時給了秦明月舒服的感覺。他的衣服極快的速度乾爽起來,這讓秦明月認為好像不止他們這幾個人,這整個的空間,整個的陵墓,都極度缺水,大張著嘴巴等待吞噬他們身上的任何水源,血液,淚水,汗水。
身上被捆綁的感覺也漸漸清除,秦明月活動一下四肢,一切如常,之前的情景好像只是他做的一場噩夢,而這時他才逐漸清醒過來。此時還哪裡有什麼開花饅頭臉那樣的人,環顧四周,只有他和張旖旎兩個。
皮膚上還有張旖旎冰冷的觸感。秦明月第一時間查看她的情況,摸她頸間的脈搏,覺察她沒有脈象,忙用手試探她的呼吸,感覺尚有極其微弱的呼吸。扒開眼皮,瞳孔也完整。秦明月略鬆一口氣,從她身上下來,最後查看她的心跳——沒有。
張旖旎的心口極其平靜,一點心臟的顫動也沒有。秦明月多年盜墓,手感特別靈敏,只要她的心有一點點動靜,他的手都能撲捉到。可是現在他一無所獲。瞳孔未散,氣息尚存,只是沒有脈搏和心跳,據秦明月的經驗來看,她此時應該是假死的狀態,十分像是受到了電擊或者中了毒。這個時候施救應該還有效,所以秦明月用力揉張旖旎的胸口,企圖讓她的心跳復甦。
在這個過程中,秦明月就發現了奇怪的事情。無論他怎樣按壓,收到的效果就只是增大了張旖旎的肺活量,使她的呼吸漸漸明晰起來,可是她的心跳始終沒有動靜。秦明月的動作暫時停止,他開始迷惑,張旖旎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