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英國的軍隊 文 / 皇家兔公主
我定睛看了看,飛機的周圍佈滿已經僵硬的乾屍,類似我之前差點親到的那位。這些乾屍統一穿著軍裝,甚至還有軍用裝備。美制舊式軍用水壺,勃朗寧7發自動手槍。這就是俗稱的「花口擼子」手槍。
這「花口擼子」槍算是手槍的經典之作,集中了各種之前所出手槍的優點,特有外觀精美之優勢。但這槍在真實使用中往往不受歡迎,原因也是它的外表太漂亮,看上去不是那麼有武器的壓迫感。用老兵的話說「中看中玩不中用」。而其實它的威力絲毫不遜於其他的作戰手槍,故而頗受達官貴人和將領的喜愛。我翻翻其他乾屍的裝備,大多是同時代流行的「槍牌擼子,馬牌擼子」,所以我推論先前這具乾屍應該是某軍的將領。細看之下它的肩章之上有一個漂亮的皇冠,典型的英*銜特徵。皇冠邊一顆四角星,彰顯此人是中校的級別。其餘的乾屍肩章大多是v字形,應該是普通士兵。
常生殿見我們三個都在看乾屍,拖走我悄聲說:「我強調的是飛機,你們都看乾屍幹什麼?難不成你們都像白雪公主裡的王子一樣有戀`屍`癖?不過人家白雪公主即使活過來了也是個公主,你們看的這些乾屍要是活過來了…….」
我說:「我們是在研究,學習,這種精神是你無法比擬的。我們唸書時的口號就是『我學歷史我驕傲,我為國家找國寶!』」
常生殿一臉鄙視地說:「我們學校歷史系的口號是『我學歷史我可恥,我為社會造廢紙。』——話說你這無恥之徒,從乾屍身上研究學習出什麼歷史意義了?」
我大怒,但我估計從這貨身上佔不到口舌便宜,便壓著怒火說:「這些乾屍距今已經有一百年了。」
常生殿歎道:「嘖嘖,早知道該朝我家附近跳大神的家裡要點黃符紙來。就像剛才那些蟲腦屍,要是有黃符,照它們的頭`啪`啪`啪`多`爽…….」
我說:「你家附近的黃符不能管用。這些乾屍是外國人。大部分是英國的,你得貼英語符。」
常生殿奇道:「這老外千里昭昭坐飛機來這山裡做啥?!難道相中了咱們少數民族的花姑娘?…….哦,我懂了!一百多年前正打仗呢,這些一定是逃兵!躲到山裡來了!快看看有沒有女兵?有的話清明你就該幹啥幹啥,為八國聯軍被傷害的中國女同胞報仇雪恨!」
我被他氣得直翻白眼,但想想常生殿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些乾屍身上的裝備足有百年歷史,當年的中國內憂外患,列強侵略,袁世凱登台,雲南**。唐繼堯與袁世凱爆發戰爭,唐繼堯發佈聲明雲南境內的外國人民受到保護,但外國與袁世凱簽訂的合約概不順從,另外如果有外*隊幫助袁世凱,休怪雲南軍隊不客氣。同時袁世凱也急急發佈聲明,表示願意出賣巨大軍事材料與物資,請外*隊幫忙協助鎮壓護國運動。
這些死在這裡的軍人,也許就是當年在雲南幫助袁世凱征討唐繼堯的外國兵。說他們是戰俘是不準確的,他們裝備精良,在一百年前絕對算是精銳部隊。身上手足無任何捆綁痕跡。那就說明他們是自願走進這山裡來的。我們無從推測當時的事發原因,或許如常生殿所說他們是逃兵。也許是為了躲避什麼,但是在這裡外國人發現了令人好奇的東西,所以走進來看,結果全部死在這裡。或者是外國人也想打盜墓取中國珍寶的主意。但是他們在這裡遇到了什麼,能讓一隻精銳部隊毫無反抗之力,甚至舉槍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命喪黃泉?!
再看常生殿說言的飛機,更是讓人吃驚。這飛機似乎遭遇了一些腐蝕,已經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但很明顯這是一架戰鬥機,有架炮裝置,可戰鬥功能並不是很完善。另外並沒有任何國家標誌(也許是被腐蝕了),這是奇怪之處。一百多年前,飛機還沒有廣泛應用於戰爭,大多是用來運輸軍事武器和食物,或者在戰場上空指導炮兵射擊轟炸。但這架飛機裡沒有食物和武器。漸漸地飛機開始參與簡約的空戰,也只是坐在飛機裡的人用手槍互相射擊。但飛機裡也沒有屍體。直到一九一五年才有正式應用於空戰的飛機——但眼前這架顯然又沒有那麼專業的作戰設備。所以應該是一九一五年之前的戰鬥機。
既然機艙無人,當然也很有可能是駕駛員離開了飛機。但主要問題是,這飛機到這裡來做什麼?!它是怎麼飛進來的?有什麼能讓駕駛員冒那麼大的險,把飛機開進山裡來?
玉盅的丈夫被張旖旎捆住,嘴裡嗚裡哇啦不知道說著什麼。常生殿聽了一會說:「他可能是在求鞭打,求踩背。電視裡不都那麼演麼,被捆綁之後,就會被小皮鞭,滴蠟油,然後she一臉。」
我心裡大罵你他媽看的是日本電視吧!懶得聽他胡扯,就問會說漢語的玉盅他在說什麼。玉盅說,她丈夫是中國人,但是從小家境貧困,被邊界的人買走,賣到緬甸當了毒販。他此刻說的也沒什麼,大多是些辱罵的話,不聽也罷。
我問她:「那你為什麼會說漢語?」
玉盅低下頭,忽然流了眼淚。她似乎並不想說,但是她眼裡連綿不絕的淚水似乎在催促她把多年的苦難講出來。她說她的父母都是中國北方人,母親是一個富商的情人。當年年輕漂亮的母親突發奇想想要玉鐲。國內的不稀罕,一定要去緬甸買正宗的緬甸玉。父親只得給了她錢。當時玉盅嗷嗷待哺,母親便帶著她一起去了緬甸。噩夢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了。
玉盅的母親不懂那邊人說的話,在出租車上和翻譯一起被劫走。起初他們的目的只是綁架這個從中國來的貌似「很有錢」的女人,想要些錢財。但是包養母親的富商堅決徹底不可逆轉地告訴緬甸黑幫,這是我包養的女人,我家裡有老婆孩子,想不要她們娘倆還來不及呢!殺了更好!用不用我再給你們點錢,讓她們不要再回來?!黑幫老大問他女兒是不是也不要了?富商說我要個屁,家裡有倆兒子呢!殺掉殺掉!!然後掛了電話,連報警都沒有。
謊言有的時候就像一枚
爛掉的果實,吃了只能自吞苦果。玉盅的母親被包養的事情,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家人知道。所以她失蹤了,家人無從尋覓。而那小翻譯也是個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聽到有人招聘陪去外國的事情還高興不已,年齡尚淺的她還體會不到這其中蘊含的危險。但因為她不想被朋友連累成為代購,也撒謊說她只是去江浙一帶遊玩,並沒有說她真實的目的地,故而她失蹤了,也沒有人能找到她。
黑幫老大掛了電話。他其實是個看起來很平和的男人,很溫柔地通過翻譯對玉盅的母親說:「你丈夫心太狠。我也沒有辦法了。我不想殺你們,但是你們在這裡,實在沒有用。」
玉盅母親看著黑幫老大黑洞洞的槍口,抱著玉盅大哭。這時黑幫老大才注意到母親懷裡又乖巧又漂亮的玉盅,很溫柔地問這小傢伙什麼時候的生日。玉盅的母親嚇傻了,但是後面的男人重重地踢了她一腳,差點把她的脊椎踢斷。她匍匐在地上慘叫,在第二腳落下之前說出了玉盅的生日。
黑幫老大點點頭,沉思良久。當天晚上告訴她,她有個好女兒,不會殺她了。要她把女兒好好養大。
玉盅的母親不知道到底自己中了什麼彩票,但黑幫老大給她足夠的供奶食物和嬰兒用品。玉盅母親也只能得過且過,開始了自己噩夢般的生涯。
接下來的幾年,玉盅的母親漸漸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她陷入了癲狂和恐懼,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把女兒殺掉,不讓她將來被凌遲取玉而死,還是應該讓她活一天是一天,畢竟自己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母親的本能讓她不能下手,活一分鐘是一分鐘。在這段時間裡玉盅的母親和那個小翻譯也淪為這處黑幫的xing奴,其中經歷的苦楚慘不言說。玉盅不到十歲的時候,小翻譯和母親先後在瘋狂和嚴重的精神疾病中去世,由當時還是小孩的玉盅的丈夫接手照顧她。
雖然玉盅和丈夫互不相識,但是緬甸人認為「都是中國人」,就讓他們在一起。丈夫把玉盅照顧到可以取出女玉,得到的酬勞就是他可以得到玉盅身上除女玉之外的所有玉。這些錢足夠他跑去澳大利亞開賭場。
這次玉盅的丈夫他們來,是受中緬邊境某處黑幫的聯合委託,來玉盅丈夫的故鄉尋找那如今在黑市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鬼面黃金。他們來了很多人,玉盅丈夫是這一組的分隊隊長。這些人裡有中國人,有緬甸人。但是之前在山外與我們激戰的都是中國人。
我聽了玉盅的話,心裡暗道原來這鬼面黃金如今在我們不熟悉的世界這般搶手。黑勢力為一股,張家兄妹又是一方,而我和常生殿的東家,想來也必不是尋常之人。看來我們此行的凶險不止在於未知的恐怖力量,更會和現實中的恐怖分子掛鉤。只怕我和常生殿取了那鬼面黃金去,也未必會得善終。
我內心焦慮,同時也為玉盅的命運唏噓不已。她之所以跟我說這些,可能是因為我們四個人中,只有我看上去好相處一些。我想安慰她不要怕,我們誰也不會傷害一個女人。可是她突然用眼神和口型示意我她有話說,而且是只能對我一個人說的話。
我把耳朵湊到她嘴邊,她看了看忙活著幫張旖旎捆人的常生殿,悄聲對我說:「先生,你是個好人。所以我才想告訴你。不要相信那個人。就是和你一起的,很高大,喜歡那個女孩的男人。他不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