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養玉人 文 / 皇家兔公主
我見張乾坤手中的一團東西鮮血淋漓，還帶著一些血肉筋膜，不由嗓子發緊。張乾坤毫不在意地用手抹去上面的穢物，遞給我看。
我接過細細觀之，心中大奇。原來這是一塊羅漢眼類別的扣玉。包漿純潔，色澤鮮紅，顏色濃艷，通體清透，溫潤無邪。內裡紋絡清晰，如有生命血脈。紫外線燈下反光純正，相信已經無需通過光譜測試，憑手感就知這是頂級的血玉。
很多極品的玉石，都是以人或者動物的精血飼養。有的將玉埋在羊羔體內，幾年之後取出。有人將玉塞在狗嘴裡，然後封閉其口，將狗活埋地下，幾年後取出。這一類玉都會在質地上顯出血色，通常在市場上可以賣出極高的價錢。還有一種誰都知道方法，卻沒幾個人肯做的——把皮膚切開口，將玉埋入肉內，以金線縫合。幾年之後，玉上所呈華麗的血絲之色，便是玉中極品的人血玉。
古時很多商家，慣會以人養玉，通常挑選精壯男子，好吃好喝供著，月月黃金白銀送上。如此幾年，在食物尚且困乏的舊社會，也算是月薪過萬的白領工作。只是不能吸藥飲酒~同~房。所以每次結帳之後，若人還活著，定要瘋狂作樂瀟灑一番。
有些來歷不明的邪玉，商家只會要求人佩戴在身。這種看似簡單，實則很多人知道，邪玉通常為盜墓黑市所得。在人之將死，嚥下最後一口氣之時，將玉置入咽喉，如此以玉養屍，使玉漸生陰邪之氣。將此玉戴在活人身上，會繼續吸收人體內的精血。故許多養玉人逐漸形容枯槁，身體衰弱，最終喪命於此。
這種邪玉雖說來歷不吉，在官宦商人等處卻賣的火爆。賺錢這東西，從古至今就有一個不成的規矩，那就是正兒八經，是永遠賺不到錢的。金錢本身象徵`欲`望，就屬邪惡之物，所以慣由邪惡而生。例如奸商，貪官污吏。而邪玉在這種事情上就可以發揮功能，為貪婪之人招財保平安不被雙規，故而千金難求。
另一種就是玉本身就是上好的玉種，將其埋入人體以精血灌之，幾年之後便可色澤華麗，足以魅惑人心，價值連城。
我想，這人想必就是以肉身養玉。但見這羅漢眼玉中血絲分明，濕滑涼膩。用舌輕滑，青澀甘甜。張乾坤見我愛不釋手的模樣，笑道：「像這種玉，這人身上應該有很多。」說完又將奇長的手指重新插入那人的傷口處扯弄一會，居然再次牽出一塊玉來。
那人又是悶哼一聲。常生殿奇道這人的身體裡怎麼會有玉？真的不是瘤，或者跳蛋麼？我無奈地給他將養玉之事，常生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大舅哥你太粗暴了。女人的身體上那麼多入口，你偏可那一處傷口來弄」
常生殿說到這裡，我自是大吃一驚。只覺這人清秀細膩，卻沒想到會是個女人。她的衣服很厚，個子也不算矮。主要是我實在沒有把她往女人的方面想。
常生殿「切」了一聲道：「小清明這觀察能力太差了。我看她跑的時候，沒看我家旖旎，倒是瞄了一眼地上的珠寶綾羅，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個女人。」
我心道我確是對男女性別這些事情不太上心，哪裡像常生殿，自從見了張旖旎，就像變了一個人。這時張乾坤還在從傷口處繼續挖玉，全然不顧女人痛苦的痙攣，笑道：「她不是傳統上說的養玉之人，而是玉盅。」
說起這玉盅，我還真略知一二。我雖是學歷史的，但歷考不分家，學校裡很多教授都是考古學家。當年我想報考研究生之時，曾經每天跟在一個有名的考古學教授屁股後面阿諛奉承，也有幸跟著他經歷了一些古董方面的研究。有次那教授參加電視台一個考古尋寶類的節目，有人送了一塊球形玉上來。只見那玉通體粉紅，色若胭脂，入手滑膩，溫順如水。說是客戶給的桃花玉，請教授鑒定值多少錢。
教授眼睛一亮，在眼鏡後面冒著刷刷的光，像葫蘆娃裡的蛇精似的。他沉吟一會，淡淡地道：「這個東西啊。雖然渾厚溫潤，色澤均勻，柔滑粉膩，質地上乘。但是咱們看，啊。所謂桃花玉，石質半透明，富有玻璃光澤。這一點和您的寶貝是很像的。
「桃花玉多產於山脈，玉石含多種礦物成分。故而同一石上多呈現互不滲透的不同顏色，或者互相滲透的混合顏色。多紋理清晰，色彩斑斕。更難得圖案大多玄妙無比，桃花玉的珍貴就在於，所有的桃花玉，都是獨一無二的，絕無同樣顏色紋路。
「我們再看您這塊，通體粉紅，色澤極為均勻，甚至沒有任何圖案或者紋路。艷若玫瑰，肉眼觀之不甚透明。和桃花玉從外表上看，差別就很大。所以您這塊，其實是桃花石。對對，它其實，是一塊石頭。」
送玉那人眼色黯淡下來。教授又說：「不過，您也不要上火。所謂玉，其實就是溫潤的石頭。石為玉之祖，玉為石之化。常言道千種瑪瑙萬種玉，這玉石之間，本無貧貴可分，貴在稀與奇，美與特。你既然得到這塊桃花石，說明你和它有緣，不必以為不是玉而心生嫌棄。你看它絢麗如玫瑰，也預示著美好的姻緣和愛情。所以妥善保管，也可以為你帶來幸福。」
這人是最後一個上來展示寶貝的，雖得教授寬慰，卻頗有些垂頭喪氣。鑒定完畢之後，他主動找到教授，說：「我這次虧大發了。我簽了個價值千萬的單子，卻得了這樣一塊石頭。我對您略有耳聞，得知您中年叵測，如今家中無梁，不如把這桃花石市場價格轉送與您，祝您桃花興旺，早日兒孫滿堂。」
教授感動地說：「不沖別的，就沖您這份大方，老夫砸鍋賣鐵也要把這份大禮買下。待他日這石頭為我招來幸福，我那沒福氣的妻子在黃泉之下也會為我高興。」
這人也是個土豪，擺擺手隨意說了個價格，教授多給了兩萬塊，還寫了協議。這一切終了後，我去他辦公室找他評論。教授中年喪妻，平時最喜歡女學生去找他學習研究。見了我，心裡頗不樂意。我把中華煙放下，眼睛被那桃花
花石勾走了，問了幾句。
教授難耐心中的興奮，加之可能這樣好的事情自己憋在心裡實在難受，便對我講，這石頭其實是一種玉。但並不是桃花玉，而是傳說中，玉盅所產的女玉。
所謂養玉的方法，教授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講，除了傳統的養玉人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養玉之人，那便是玉盅。
玉盅又稱玉蠱，是雲南緬甸一邊特有的一種民間養玉的方式。據說有一種方子，名為「養玉方」。在幼女中挑選一個極為漂亮的，祭神之後令她喝下養玉方。從此之後對幼女嚴加看守，務必不能讓她的身體被污穢。據說那養玉方中有些能讓人身體出現類似結石那樣的東西，再加上其他神秘的配方，能讓人的血肉中生長出玉來。大大小小的玉如同瘤一般在女孩體內生長，吸收女孩身體裡的精華和養分，一年一年獲取，玉會漸漸長滿女孩的全身。這時的女孩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只是一個裝玉的容器，故而成為玉盅。
這玉盅中玉最為神奇的，是一顆會長在女孩子宮內的玉。這玉就如嬰孩一般，通常是一個，或者兩個，只長於子宮之內。待女孩二十歲，會自動下滑，突破產道由女孩生出，作為玉盅的女孩這個時候□□才會破裂，產下一枚人手心大小的圓或者橢圓形玉。這個玉就稱為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