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儺神之鬼面黃金

正文 第15章 常生殿 文 / 皇家兔公主

    我聞聽此言雖驚詫不已,但此時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他所言真假,如果再不掙脫他的禁錮,我會很快窒息身亡。這個常生殿兩手都掐在我的脖子上,我便趁他說話的時機伸手摸索卡在大腿上托環裡的手槍。這是之前和迷彩服作戰之時常生殿給我防身用的,誰想我現在會用它,去攻擊一個和常生殿長得一樣的「人」。

    我拉開槍栓,翻著白眼裝死。我心知他絕不是想害我,如果這個東西想讓我死,絕不會費盡心思引我到這裡來。果然我一「死」,這東西便鬆了手,從我身上下去。我抓住這一瞬間的時機,抬起手照著他的頭開了一槍。

    由於槍的後坐力,以及我手臂動作的弧度,我並沒有指望這一槍直接爆他的頭。我要的是他愣神或者是自衛的一瞬間,調整準度,然後一舉擊中他。

    可是還沒等我開第二槍,雙手竟被人從後邊死死拉住。接著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我手一抖,槍掉在地上。回頭卻見竟是張家兄妹,從背後一人拉住一隻我的手臂,將我向後拖走。

    這時被我出乎意料開了一槍的那個常生殿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手槍道:「你看,我就說不行吧。」

    我剛想大叫「常生殿是假的!」,卻發現周圍已物是人非。在昏暗的光線下,只有我們四個人,空氣裡有污濁的油火味。我驚魂未定地看看四周,見我們還在那漆黑的石門前,只是石門上已經沒有倒影,應該是被火燻黑之故。所以我也不知道那第五個影子如今在何處,還有那被潮蟲爬滿的蜂窩屍也蕩然無存,似乎剛才經歷的一切,是一場過於清晰的幻覺。

    雖然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直勾勾地盯著常生殿。張乾坤讓張旖旎放開我,笑著給我講剛才發生的事情。

    據張乾坤說,剛才咬住我的花學名蛇蘭,是緬甸常見的花。這花與非洲食人花類似,都能吸人血肉致人死亡,並且有強烈的致幻效果,如同曼陀羅。我被花咬住之後,常生殿意欲救我,也被花纏住,後來危急之下引火焚花,這些都是真的。

    但我被救下之後,就開始胡言亂語,還說要殺掉張家兄妹奪走鬼面黃金一類的話。那三人知道我中了蛇蘭的幻毒,也沒有搭理我,只道休息一會就好。誰知我接下來竟出現了類似癲癇的症狀,開始~抽~搐~,身體~痙~攣~,呼吸不能自主。把三人嚇了一跳,常生殿更是大哭「清明~~,早知道你有羊癲瘋,我說啥也不能帶你來這鬼地方呀…….」

    常生殿說話間我居然沒了氣。這下張乾坤不笑了,他急壓我的心臟,感受到我還有極其微弱的心跳脈搏,便說這一定是吸了蛇蘭的花粉引起的暫時性呼吸器官麻痺。這時間可長可短,長則致人死亡,短則無礙。於是忙讓張旖旎給我做人工呼吸,以防萬一。

    常生殿一聽急了眼,忙說這累人的話不能讓旖旎干,還是大舅哥來。張乾坤笑道:「嘴·對·嘴這種事,我可不擅長。我看·黃·片都直接跳過接·吻·那段。要是不想讓旖旎做,你就自己來吧。」

    常生殿無奈,又怕時間長真會憋死我,便騎·到我身·上。張乾坤饒有興趣地一邊樂一邊說:「你不用按照我的喜好來。雖然我喜歡看直奔主題,但我知道前·戲更重要……」

    張旖旎見這兩人太不靠譜,此時我已經面色發紫,忙讓常生殿起來,怕他壓·到我身上加重我呼吸的困難。常生殿說:「他現在在幻覺中,我還是小心行事。你們看他手裡握著槍,只怕萬一我彎下腰去,他迷迷糊糊以為我要·強·暴·他,直接給我一槍。我壓在·他·身上,他要是有傷害我的行動,我也容易控制他。」

    張旖旎想想常生殿說的確有道理,便不再阻攔。然後常生殿的嘴·唇·就快碰到我的時候,我果然一激靈醒了過來,直接朝常生殿開了火。

    張旖旎不得不承認常生殿果有先見之明,見常生殿逃過我的第一次攻擊,便忙衝過來和張乾坤一起拉住我。因躲避子彈而滾倒在地的常生殿撿起手槍道:「你看,我就說不行吧。」

    我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目瞪口呆道:「我沒有羊癲瘋…….話說,為什麼這食人花,不,蛇蘭只攻擊我一個?難道我臉上寫著『好欺負』的字樣?」

    張旖旎說:「這種花不是真正以血肉為食的花,而是一種食腐花。通常如果你身上沒有傷口,它是不會傷害你的。只碰巧你臉上受了傷,便將它吸引過來。」

    常生殿見我已經無礙,撇撇嘴道:「原來小清明你內心這麼陰暗。還說要殺了他們搶走鬼面黃金之類的話。你最好解釋清楚你為啥這樣說,不然我和我家旖旎都不會原諒你。」

    我楞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我幻覺裡的那個常生殿哪裡不對勁。那個常生殿說話很標準,但是我熟悉的常生殿說話經常會參雜東北口音,比如那個常生殿在幻覺中對我說:「為何我們不去找他們?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跟著他們就好。」

    而我熟悉的常生殿,在沒有張旖旎在場的情況下,通常沒有那麼多縐縐的詞語來表現。他應該會這樣說:「我們為啥不去找他們?然後我們什麼都不用干,看著他們整就好。」

    有時聽著常生殿說東北話簡直是一種享受,東北話的確是有難以理解的好玩之處。比如這個「整」字,就有很多意思。常生殿跟我講他念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和一個安徽同學去樓下超市買泡麵,常生殿說:「整點啥樣的呢?紅燒牛肉的行不?」

    安徽同學問:「『整』是什麼意思?」

    常生殿不以為意地說:「『整』就是『吃』的意思唄。」

    後來寢室廁所堵了,便池裡滿滿地都是「黃金」。常生殿一把揪出那個上完廁所不沖的男生,怒吼道:「你給我整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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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安徽同學在一邊聽了,臉色慘白地吐了半天……

    我當時聽到那裡,看著面前的一碗小米粥,說什麼也喝不下去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常生殿,他不可能用那樣陰毒的眼神,靜靜地說:「我們為什麼,不能怎麼怎麼去做這件事情呢。」

    但是此時我思前想後,看了看常生殿,覺得不應該把我的幻覺說出來。那幻覺太過逼真,逼真到我現在還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事情。如果是蛇蘭花導致的幻覺還好,但是,如果是真的又當如何?

    如果常生殿真的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替換了呢?萬一,常生殿此時就是那除我們之外的第五個影子,如果我現在揭穿了他,說出了他的目的,後果會怎樣?

    如今我對這裡的地形一無所知,石門也已經封死。如果出現不測,我們只怕是甕中之鱉。張家兄妹雖然本領高強,但他們也是人,未必會在未知的力量下穩准地逃出生天。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眼前的這個常生殿是披著常生殿外皮的鬼,那麼如果我戳穿了他,真正的常生殿會怎麼樣?會不會為他所害?!

    但是如果眼前的常生殿是真的常生殿,他如今這樣問我,定是因為我之前幻覺中說的話讓他太過意外,他生怕會讓張家兄妹對我心生間隙,故而由他問出來,要給我解釋的機會。所以我也不能不領情,便搖搖頭,這樣說道:「那言語不是我說的。是在夢中有一個人,教我這樣說。至於為什麼,我也忘記了。」

    張家兄妹似乎完全不介意,張乾坤一臉滿不在乎的笑容,張旖旎一臉滿不在意的冷漠。也許他們心中,就算我有什麼不良想法,就憑我也害不了他們。而且他們可能真的不在意。他們兩兄妹自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可遠觀可近看,卻不可推心置腹。他們倆給我的感覺,和我與常生殿是兩個世界的人。

    此時我更加關注的是常生殿,因我急於從他臉上找到「他究竟是誰」的答案。這個時候,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從常生殿的脖子後面,慢慢地伸出了一張人臉。

    那張臉,還是常生殿的臉。此時它就在常生殿的肩頭,似乎對我之前的答案很滿意,陰險無比地笑了笑。

    我見到這極度恐怖的情景,後退一步,心臟瞬間痙攣起來,手心都是冷汗,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和常生殿一樣的臉。常生殿卻似乎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他見我用那樣驚惶的眼神看著他,也回頭看了看。但是他應該什麼也沒有發現,見張家兄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臉色大變的我,忙為我解圍說:「這丫又要發作了。旖旎,快把你包裡第二層粉色袋子裡裝的那個含洋甘菊精油的~衛~生~巾~給他拿出來吸兩口,定定神。」

    張旖旎看看自己一直密封得很好的裝備包,突然一個大耳光,就把常生殿扇飛了出去。常生殿不知撞在了什麼上,吱哇亂叫。張旖旎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和張乾坤向前方黑暗處走去。

    這時只聽常生殿慘叫:「我·擦!!這是什麼東西!!……壓·脈·帶~~!!有蟲子進我耳朵裡了!!」

    我雖然剛被嚇得魂不附體,可聽常生殿這般叫喚,聽起來像真的,也顧不得多想,忙跑過去看他。我用電筒一照,頓時渾身冰冷,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只見常生殿身邊,一具蜂窩一樣的乾屍靜靜地蹲在那裡。身上直徑大約五毫米的,密密麻麻的小孔裡,無數灰白多足的蟲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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