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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崩壞 文 / 茶沫

    「你大約不信,我並非有意要把你的事情說與旁人。紫you閣具體的我已經忘了當時是在說著什麼,令秋說起她特別擔心老夫人,言道新夫人是個極不好相處的人。對老人家不怎麼好。當時的我對夫人哪裡會有什麼概念?最多不過聽你說到過一兩回,也是為著接話說了句:我們這邊也有十分不喜夫人的。」

    「……」

    劉媽媽說:「如今想來,大半那個時候她跟我說話,便只是想套些話,知道院子裡有些什麼人是對夫人心存微辭的。後來我家當家的病了,我便開始著手籌錢。有一次她找我,叫我帶你去內院送東西,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一起聽到夫人懷孕的事情,其中說話的一個就是她。開始我並不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直到夫人出事,我才恍然明白她是在誘導你!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夫人下手根本不是二爺,而是你!」

    「如此說,你倒是無辜。完全是無心之下被人利用而已?」董思阮插話問了一句,垂眸想了一會子,復又抬眼看著這位避重就輕、很會說話的劉媽媽。笑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除了叫汪媽媽獲悉我已懷孕之事以外,你還做了旁的。比如我出事那天,是你故意把她留在府上。然後叫人引她抄小道進了內院,進而到了倚樓閣,對不對?」

    劉媽媽:「……」

    猜測。

    此刻的董思阮所說的,其實都是她揪集了許多信息後,自己的一些推測加猜測。原是無根無據,她不能出口跟旁人亂說什麼,如今眼瞧著面前這位精明的有些狡猾的婦人。她再不提溜出來說道說道震懾一二,只怕再幾句,這位就要所有事情跟自己推的乾乾淨淨,全全變成一個受害者了。

    她以為自己跟汪琴一般智商嗎?

    董思阮不自覺的嫌棄的「嗤」了一聲,繼續道:「引她進了內院之後,劉媽媽你也並沒有真的就離開。而是,尾隨著她一路進了倚樓閣,目睹了這個傻子行兇的全過程。巧合之下,你更拿住了令秋的另一個把柄。對是不對?」

    劉媽媽依舊側目並不看她,卻回了一句:「夫人說話可要講道理,拿證據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

    董思阮輕咳了一聲,看了看汪琴。不無鄙夷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會這樣的人相交?」

    汪琴聞聲,瞬覺的羞愧萬分,忙的低下了頭去。

    好在劉媽媽縱是不大待見董思阮,對汪琴倒還有些情分,聞得這邊的責問,並不大滿意的喚了一聲:「夫人——」似乎,是要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辭。

    「她是傻子,是個沒腦子,才沒有別的朋友,跟你這種人結交在了一起,被利用到了這種地步。」董思阮目色微憤,「你以為她弄死我就洩憤、解恨了?我告訴你,不是的!她那叫是非不分、恩將仇報!劉媽媽,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在你當家的面前好好跟我說。拿著你們『被利用』的借口,把一個跟你沒有一絲一毫關聯的我,推向死亡,你能心安理得?午夜夢迴你不會噩夢驚醒?」

    董思阮的問言跟眼神此刻都有些咄咄逼人,劉媽媽對上的一瞬,人便愣住了。而那一瞬,足夠彼方捕捉她眼內不及掩飾的驚恐。

    知道害怕就還有救。

    「劉媽媽,時過境遷,我並非要尋你報復,只望你口中沒有隱瞞而已。請收起你那些可笑的精明來。我,不是汪媽媽。」

    「……」

    「說吧!你抓住了令秋的什麼把柄,叫她一回就替你添上了你從府上預支走的幾個月的月錢?」董思阮道。

    劉媽媽低下頭去,依舊的執拗,道:「夫人既然這麼能猜,儘管自己猜便是,可苦還要奔到這兒來問老奴?」

    「是我眼瞎、心盲!」一直犯錯般低著頭的汪琴,這個時候終於開了口。只六個字,卻已然梗咽,她說,「到了這個時候,我還願意相信你是逼不得已。劉氏三娘,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阿琴!」劉媽媽神色微變,不自覺喚了一聲,道,「我,我,你聽我說!」目光猶豫辦的朝靈棚的方向看了看,才下定了決心,說道:「好!好!我說!我說!」

    「……」

    「是!那天我是看著你被人引進了倚樓閣,不為別的,只是擔心。真的。令秋每次尋我做事,都不會說明意圖,我想知道她耍的什麼花招。當時的我並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路尾隨,看著你上樓不見了人影,我也想跟著上去的。可好巧不巧的,那個時候令秋跟表小姐雙雙出現在了我藏匿的灌木前,擋住了去路。」

    「溫可柔?」月挽在旁驚異出聲,「她出現在那裡做什麼?」

    便是董思阮亦略略感到了一絲意外,她曾想到過溫可柔會參與其中,卻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那個時候。

    「表小姐要置夫人於死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自然是去看結果的。」劉媽媽說。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一切都是溫可柔一手策劃的?」月挽再次驚道。

    董思阮一聽,卻是笑了,反問一句:「怎麼可能?」憑溫可柔的智商,哪裡會有這等計謀跟安排?

    劉媽媽眼看著別處,點了點頭,道:「想必夫人心裡早有了底兒。」

    「果然,是她嗎?」董思阮再次確認。

    劉媽媽這回卻不再接話,直接跪在了地上,道:「話到這裡,我便不能再說。求夫人,憐惜我一雙兒子的性命。他們,還年輕!」

    姬府之內,權力之大可要人性命的,除了溫老夫人,還能做何人來

    來想?

    董思阮冷笑一聲,幾乎不用多想,腦內便自動還原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溫氏精心策劃一切,交代令秋著手安排,溫可柔因著對令秋長期的壓迫,在一次的接觸中撞破了一切。如此事件中幾次出現了她那邊的人冰翠,就可以合理的解釋了。

    這樣,到如今她所有經歷、承受的一切都有了解釋。所餘盲區,也就只剩了出現在倚樓閣的迷幻藥,跟付倩瑩那裡找到的迷幻藥之間的關聯,以及,付倩瑩在整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又是哪個?

    那麼,下一個,她應該找的人就是付倩瑩了吧?

    付倩瑩,心中默念出這個人的名字時,董思阮很直觀的想到了姬無雙。

    說實話,此時此刻的她真是萬般不願意再見到這一雙人。對付倩瑩,她只是單純的發自內心的厭惡;對姬無雙,她只覺得心累無比、排斥異常。

    對於劉媽媽的此番探訪,到這裡,便也算得了終結。差不多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董思阮的心思便十分自然飛的遠遠的了,全失去了再做停留的打算。她想著如果姬無雙在這裡,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會做何表情?

    離開的時候,董思阮不自主的回頭,又瞧了瞧這孤零零的院子裡,孤零零的搭著的靈棚,跟裡面孤零零的擺著的粗糙棺木。心中,莫名淒婉,總覺得就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跟結局一般。

    董思阮先行了一步回去了馬車上,汪琴後邊又在劉媽媽跟前留了一陣子,說了些什麼。

    馬車上,花沫沒有慣例的跟著一起,只剩了月挽跟陪在董思阮跟前。董思阮沒有開口,沒有交談的意思,好似逕自一個人陷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小姐——」月挽輕喚了一聲。

    董思阮聞聲微微回神,側目看了她一眼,似乎這才察覺了她的存在。

    月挽:「小姐在想什麼?」

    董思阮抿抿唇,搖頭。意思是什麼都沒想。

    這樣的不言沉默,跟剛剛在劉媽媽家裡呈咄咄逼人之勢的那個,儼然是兩個人的模樣。倒叫月挽自生的莫名尷尬,不知道要怎麼搭話了。一會子,她才又開口說了句:「小姐你傷了花沫的心了!」

    董思阮的反應,又抿了抿唇,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這反應,月挽瞬時有些崩壞,心說:小姐,這話你該跟花沫說呀!

    「你叫她來跟我說會兒話!」董思阮的聲音依舊很小,有氣無力的樣子。

    月挽少許擔憂的點點頭,下了車。巨聖每圾。

    好一陣,花沫才出現在了馬車上,進來便坐在了離董思阮最遠的邊角,也不看她,顯然還跟自家小姐鬧著彆扭呢。

    董思阮看著她上來,目光便不曾從她的身上移動半分。沒有開口說什麼,看著她惱著自己。看著看著,眼淚便不帶停歇的從眼裡不住的流了起來。

    說不上自己是怎麼了,突然滿心的委屈;突然滿心的恐懼;突然滿心的害怕。

    不想呆在這裡,她想回家。不想再跟任何人鬥智鬥勇,她想念家中的爸媽,想念那些自己現實裡的朋友們。

    最近的她,似乎異常的脆弱,哭了好多回。但實實的說起來,她在原本的時代便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十分堅強的人。她只是被迫,因為她啊,不想死!可縱是再強的意念,她也有繃不住的時候,就好像現在。

    她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不留餘地,泣不成聲,便是留在了馬車外面的月挽都被驚動了。可她也顧不得了。

    花沫被她哭的原來的情緒都沒了,一時間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要怎麼好了,臉上急得什麼似的,卻也只能伸手給她抹淚,嘴裡叨著:「你別哭!你別哭!」

    月挽瞧見這陣仗,不免也跟著酸楚起來。就聽見董思阮問著蹲在她身前的花沫,說:「我要是活不下去,可怎麼辦啊?」

    董思阮不久前才昏倒過一回,照著她這樣的哭法,她們只怕她下一秒就會不好。兩個人左右一起勸,可說來說去最多的也就是:「別哭!」兩個字。

    最無用的兩個字,董思阮卻也還聽得進去。她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其實不允許她有太多的負面情緒,可這一場眼淚的揮灑卻也真的是無可避免。哭泣中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就好像自己初穿越的那陣子,身體的抽空感叫她除了疲憊,再無他感。

    跟著她說了一句:「我睡會兒。」便直接進入了短暫的意識缺失。

    她不知道汪琴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劉媽媽家。也不知道她們後來在途中是怎麼遇到的一群地痞;更不知道,花沫跟月挽怎麼跟他們生的衝突,以致後來的大大出手。

    她的意識一直斷片到,人中處的極致疼痛感知;一直到她睜開眼,瞧見了董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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