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我等你 文 / 茶沫
董思阮於是問道:「你這王爺是當的假的嗎?」
雲硯笑笑,就著黑暗裡的月光,找椅子坐了下來,反問:「你覺得呢?」
按照一般的設定推理可知,所謂的「王爺」在這個帝王專治的社會,算是一種比較苦逼的職業。(.ziyouge.)
想要活得長久平安,不能太能幹,不然會讓兄弟皇帝產生危機意識,進而為免後顧之憂招致殺身之禍。所以資質平平,甚或資質略低上一些,則是為最理想的狀況。如果很不幸的是,這位「王爺」在正經的爭奪皇位之時,沒能角逐為王,智商、情商卻都是一等一的好,或者只是一般的優秀,那麼,想要生存就只有一徑之路可選:裝!
裝平庸,斂鋒芒;如果沒能未雨綢繆,已經顯露,那麼可以,跟現在的雲硯一樣,裝病、裝虛弱、裝命不久矣、裝無害。
當然,也不是說就沒有特別大度的、知人善任、猜忌之心很弱的皇帝。又或者那皇帝是個腦殘,以上所述則可以忽略。
也當然,雲硯的情況,純屬董思阮的猜測而已,暫無確鑿證據。她不好說的太直白露骨,於是道:「反正沒多少是真的!」
雲硯聞言卻又是一笑,似乎她說了什麼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
董思阮輕哼一聲,只當他是在視量、侮辱自己的智商,頭腦一熱,張嘴即來:「一天天的裝得好閒的樣子來『陪』我,實際……」她後話不言,繼續道,「裝得寵溺於我,給大家造成一種沒原則,兒女情長,離經叛道的假象,實際……」繼續近言不表,又道:「裝得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實際……」
末了,董思阮再添一聲輕哼,似乎不屑,卻分明又有幾分的委屈跟不痛快。當下有點兒後悔自己嘴快了一點兒。有些話,真心是不能說出來的。就比如她剛才說的這些,她心裡是曾經盤算過,卻哪裡就有這般露骨?說出來,實在有傷感情。
雲硯那頭有了一陣子的緘默,在那頭裡一動不動的。黑暗中,董思阮看不見他的表情,無法預知他的反應,這叫她心一下子沒了底,有些惶惶的,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言辭是不是有觸犯到他。畢竟一個那般不遺餘力要隱藏自己的人,不會希望真的有人可以,如她一般,將他如是剖析。
她突然無厘頭的想起了一段對話。
甲:一加一等於幾?
乙答:二。
甲於是開槍,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這當然只是笑話一則,但是卻在十分白癡的「告誡」人們——「知道的太多」沒有好處!更沒好處的則是「知道的多」嘴上還沒個把門兒的。
董思阮現在大概就能算得是後一種情況了。想到這兒,她實在要捶胸頓足了。
接著就聽那邊沉默的少頃的雲硯,出了聲,他清笑了一聲,道:「你啊,還是那麼的聰敏,便是失憶也不能叫你糊塗上半分呢!」
女人太聰明,似乎也不大好吧?
董思阮乾笑一聲,道:「你擺明了不在我跟前避諱,做的那麼露骨、明顯,不就是要告訴我這些?」
雲硯也不否是,玩笑一句:「阿阮,真是明察秋毫!」
董思阮只有無奈的份兒。
跟著就聽見雲硯說道:「我是用心不純,卻也不見到就似你說的那般無情。我於你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假的。」
「……」
「那些寵溺,我一直在給,只是你不要而已。或許,你覺得浮誇,不真實,但是,你真的覺得,我,做不到嗎?」
董思阮聞言瞬間卡了殼。
這算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呢?雲硯,這是在藉機表白嗎?
「呃,這個,我們跳過不言吧?」董思阮立馬化身鴕鳥。
就聽那邊雲硯長歎了一息,笑得少許苦澀道:「好!不言!」
董思阮:「……」
雲硯話鋒一收,終於把主題拉了回來,道:「我這會兒過來,其實只是想問你:上一回在倚樓閣予以你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
提議是指?
董思阮努力回憶了一遍,這才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態度強硬的雲硯,要帶她離開。他說自己不適合再呆在姬府,那裡不能讓她生存。最後叫她考慮要不要跟他走?
憶起所有,董思阮卻又有些不大明白了。覺得他現在的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多餘。
如果說她一直沒有同他私下來再說及此事,然而這一回的休養地的選擇,難道還不夠清楚的闡明了她的抉擇嗎?
可人家既然這麼正式的過來問一回,她總不能不說,董思阮於是回道:「暫時,我大約還是不能離開的。」
「果然如此!」雲硯自嘲一笑,「在這一點兒上,你,還是以前的你,一點兒沒變啊!」
聽到這個,董思阮再度捶胸,心說:你敢說我是「她」?我就不是「她」啊,不變什麼的怎麼可能啊?
「阿阮——」他聲音很輕的喚了這麼一聲,董思阮幾乎不曾聽到。
「嗯?」
「我等你!」
聽到這三字兒,她一時間有點兒吃不準他的意思:「啊?」了一聲,卻也不曾再得到答案。因著那邊的雲硯這三字兒吐出後,亦不等她有所消化跟回應,便起了身跳窗走
走了。
董思阮癡愣愣的看著他消失處的窗子,到花沫過去關住,又回到她身邊,拽拽她的衣袖道了一句:「睡吧!」才回過神兒來,然後同她問了句:「這人什麼意思?什麼毛病啊?」
「我等你」三字,其中曖昧要說董思阮真的不懂,那也不全是,只是她在當時的狀況下,有點兒死機、茫然。
花沫衝她指了指門口,示意她小聲一點兒,一會兒才道:「他對你,比姬無雙好!」
董思阮一滯,卻不料她會說這個。臉上沒來由的一熱,嗔道:「別亂說!」
花沫於是閉口不言,然而眼神還是一樣的肯定。
董思阮安靜躺下,心裡卻早已驚濤駭浪,翻湧不定。要說雲硯與她示好,不是第一次,曖昧亦然,可這一回卻是她初次拋開對他的用心懷疑,真正意義的去接受他,對她,有思慕之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