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晨起風波 文 / 海米冬瓜
翌日清晨。
「啾啾啾啾……」
窗外一群小鳥嘰嘰喳喳啼叫不停,知畫倚在軟榻上睡的正香,卻被吵醒。
此時窗縫透進些剛亮的天光來,柔柔地照在知畫臉上。
知畫迷迷糊糊睜眼,蹙眉抬起頭來。
奇怪,窗戶怎麼是開的?明明記得昨晚睡前關好了啊。
知畫疑惑坐起身,想到自己正身在公主的婚房中。便下意識的抬起頭往床上看去——入眼的卻是長身側臥,懶洋洋倚於床榻邊,此刻聽到動靜回頭朝她看來的一人!
正是駙馬爺趙肅然!
知畫驚得抽了一口氣,差點就失聲喊出聲來。駙馬怎麼會在床上,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進了房間,也沒動靜!
只見趙肅然一頭長髮未束,如瀑般散在床邊,他一手支著頭,擠在床沿側躺著。旁邊地上扔著那件大紅色的喜袍外罩,趙肅然身上只穿著一襲儒衫,斜斜的拉過一隻被角,蓋在身上。
此刻他正回過頭來,斜睨著知畫。空著的那手豎起一指,擋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不要聲張。
知畫看了看床鋪裡面的李成明,此刻還睡的正香,斷然不知道自己身旁正臥著一頭如虎猛獸。
趙肅然又揚起手擺了擺,示意知畫出去。
知畫無法只能躬身行禮,轉身退下。
趙肅然轉頭饒有興趣地望著熟睡中的李成明。
李成明雙眼微閉,呼吸均勻綿長,睡得正熟。只見他如絲長髮貼在臉側,曲長卷巧的睫毛盈盈蓋在眼前,挺直的鼻樑下紅唇微啟,嘴角邊還掛著一條疑似口水干凝後的痕跡。
趙肅然努力忽略了李成明嘴角那道痕跡。細細打量著他的容顏。都說明昌公主,與生母淑貴妃長得十分神似。看來卻也不假。
趙肅然伸手將李成明散亂的髮絲,歸在一旁。露出他光潔的額頭,還有那對濃密的英眉。
趙肅然笑笑,眉毛倒是長得硬氣,脾氣不好!
李成明此刻卻還在夢中。
他夢裡正夢到自己在一片田野上赤足狂奔,後面緊跟一頭氣勢洶洶似獅似虎的兇惡猛獸。
李成明在夢裡被駭的心神俱散,可怎麼跑也跑不快,眼看猛獸就要到跟前,李成明抓狂喊道:「你為什麼追我?」
「因為我要爆你菊花!」
猛獸卻突然口吐人言,說出來的話更是將李成明嚇了個趔趄。李成明本就覺得雙足似有千斤重,難以提起,此刻便一下子跌在地上,待他驚恐地回頭去看那頭猛獸。可是猛獸卻不見了,反道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欺身而上,緊緊將他禁錮在雙臂之間。
李成明看到那對熟悉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笑著開口道:「公主莫急,為夫這就來了!」
李成明猛地驚醒,從床上直直坐起,也沒反應過來身處現實還是夢境,直接高聲大喝道:「趙肅然你個衣冠禽獸的死基佬!」
「公主連做夢都要夢到為夫,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李成明聽到聲音愕然回頭,卻看到夢中的猛虎之輩正睡在身側斜斜看著他,眼中還帶著盈盈笑意,與夢中如出一轍。
這一嚇可不得了!李成明駭得「啊」了一聲,猛地蹬腿往後退。接著就是「通」地一聲,腦袋重重砸在牆上。
李成明剛才那一蹬在情急之下用了狠勁,帶著反作用力這麼一撞,李成明只覺地天地晃動,眼冒金星。下意識地捂著後腦勺,滑倒在床上,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肅然也沒料到李成明看到自己會嚇成這般,見他撞了腦袋。差一點兒就笑了出來。可是又看到李成明歪在床上,捂緊腦袋,蜷著身子,顯是痛極了。
當下只能憋著笑,撐起身去看他。
「怎麼了?讓為夫替公主看看。」
「……」李成明還是捂著後腦勺,不出聲。
趙肅然心下一沉,料想是碰得狠了。當下面容也是微急,柔聲道:「別捂著了,先讓我看看,是不是撞得狠了?」
趙肅然手下使了點勁,將李成明的雙手挪開,查探了一番。李成明後腦勺已經明顯地腫了起來!
「公主?可是疼得厲害?」
李成明還是沒有說話。
趙肅然察覺不對,連忙扳著李成明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李成明還是低著頭,睡覺時散開的頭髮,蓬做一頭,有些髮絲還亂糟糟的蓋在臉上,叫人看不清李成明的模樣。
趙肅然伸手扶開李成明臉上髮絲,又一手擎著他的下巴,李成明的臉這才露了出來。
「……」趙肅然。
只見李成明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牙齒咬得緊緊的,表情扭曲,似在強烈地忍耐什麼。根本無暇顧及身邊的趙肅然。
趙肅然簡直哭笑不得,只能先起身大聲朝外面喊道:「來人!」
李成明感到趙肅然離了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他背對著自己,迅速的抬手抹了下自己眼角,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
尼瑪痛到死啊!老子的腦袋差點被自己開瓢!眼淚都要疼出來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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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外面聽見聲音,仍是知畫打先推門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個丫鬟。
「駙馬有何吩咐?」知畫說著看了眼李成明,公主怎麼這般表情?
「讓人打些井水進來!再拿個錦帕,侵濕了替公主冷敷後腦,公主剛碰著頭了,快去。」趙肅然吩咐道。
「是!」知畫一驚,也顧不得說什麼,趕忙領命下去了。
趙肅然這才轉過身看向李成明。
李成明已經勉強恢復了表情。此刻正裝作一臉淡定的坐在床上,剛才那麼慘烈的一幕像是並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趙肅然看到李成明通紅的眼角,在心中搖搖頭,也不揭穿他,只說:「轉過頭來,我再看看。」
李成明梗著脖子不動。
趙肅然無法,只能自己上前,輕拂開李成明後腦頭髮,看了一眼。
李成明疼地「絲」地一聲。
比剛才還腫了些。只是看著雖重,並沒有什麼大礙。
趙肅然看著李成明開口道:「一會兒先用井水與你冰敷下,緩上幾個時辰,我再給你針灸一番。或者還是請老師親自過來替你看看,雖沒什麼大礙,但老師看過還是放心些。以後可不能這般不小心了!」
趙肅然一句話就把李成明點的瞬間炸毛了,看著趙肅然怒不可止地大喊:「還不都是因為你……!」
「絲!」李成明一怒之下大喊大叫牽動後腦勺,疼的直抽氣,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趙肅然無奈的歎氣笑道:「你自己撞了後腦勺,怎麼反道怪起我來了?」
「不是因為你,我能撞到腦袋嗎?要不是你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在我的床上,嚇了我一跳,我能撞到牆上嗎?」李成明急聲控訴。
「公主,這、也是為夫的床,為夫出現在這裡應是合情合理。」趙肅然淡然回答。
「你!」李成明氣的頭皮一陣炸疼,指著趙肅然說不出來話。
趙肅然看他氣成這樣,知道發怒之下血液沖頭,對症狀更不好。也不敢再氣他,只好先妥協,陪笑道:「是是是!都是為夫的錯,以後出現一定先向公主請示,再不敢神出鬼沒了!」
「……」
我x!李成明怒火難平,正要再罵,知畫卻和兩個丫鬟端著端著盆子進來了。
現打的井水冰涼徹骨。
待知畫侵了井水的濕帕敷在李成明傷處,他這才覺得火燒火燎痛的要炸開的後腦勺好了些。
趙肅然取了件外衫罩在身上,端坐一旁。只看著李成明,並不說話。
李成明身上也草草披著一件大袍,怒著一張臉,只由著知畫替他敷後腦勺,也不言語。
知畫吩咐另外兩個丫鬟,找個人去宮裡通報,請王御醫過來。再替兩位主子準備梳洗用具還有早飯,丫頭們領命下去了。
知畫餘光描著一旁的駙馬爺,心中思緒萬千。手頭動作卻不停,一塊敷上再換另一塊。
知畫弄不明白,自己只出去了片刻,怎麼公主就撞到牆上了。
還撞得這般狠?難道是駙馬要用強?公主誓死頑抗?
只是觀兩人的情景似乎也不像是想的那般,到底怎麼回事。
李成明此刻卻終於忍不住了,悶悶開口道:「你一大早不去上早朝,幹什麼坐在這裡惹人煩?」
話卻是對著趙肅然說的。
趙肅然卻沒有理會他話中針鋒相對的意思,只笑了笑開口:「昨日我們大婚,皇上特許微臣今日不用早朝,公主不必替為夫擔心!」
誰替你擔心,李成明在心裡暗罵,又想起一事。遂冷笑道:「此時也無外人,駙馬還是早早將罪行自己羅列出來,到時候我也好在皇兄面前替你求情。」
「公主所言何意?」趙肅然挑眉。
李成明哼了一聲,接著道:「駙馬昨日中了那般奇藥,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神志不清中欺辱了多少良家婦女。如今還是早早先去投案自首,免得被人告上了朝廷,顏面盡失,可就不好了。」
趙肅然冷眼看著李成明,卻突然一笑,道:「公主怎麼糊塗了,昨日乃是你我大婚,為夫要『欺辱』,也只能『欺辱』公主,與其他百姓女子又有什麼干係?」
「你!」李成明氣的怒火攻心。
知畫也被趙肅然話中意思核得愣了愣。
「公主昨日送為夫如此大禮,為夫謹記在心斷不敢忘,公主,咱們、來日方長。」趙肅然語氣微冷,笑著說完卻站起身:「榮親王下落想必已經有了著落,微臣還需去看一看。」
說畢也不管李成明是何表情,直接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