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水落石出 文 / 海米冬瓜
轉眼間兩人便來到了後院。
只見一群宮女太監圍著李成明坐過的那頂奢華大轎，有的甚至還爬在驕頂上，一堆人將轎子捂得嚴嚴實實，每人手中都攥著把珠簾，低著頭正無比認真的數著數，嘴中還唸唸有詞。
李成明看到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都是可塑之才！
「秋荷！你過來下！」知畫此時開口向著人群中喊道。
這一聲叫喊可不得了，正在認真低頭數數的眾人猛地被打斷，全都抬起頭來。
「哎呀！我忘了我數到哪裡了？」
「糟糕！我也忘了!」
「四百九十三！我數到四百九十三，哈哈哈！」
「不會吧，又要重數？」
……
頓時間場內怨聲載道，驚呼一片。
「……」李成明。
「……」知畫。
「奴才叩見公主！」有眼尖的太監看到明昌公主立在一邊，表情陰沉不定，趕忙哈腰行禮。
「叩見公主！」
「叩見公主，公主吉祥！」
眾宮女太監也反應過來，一齊高聲行禮。
李成明表情又臭了一分。
「起來！都起來！叩什麼見啊！能不能用點兒心？正在干數珍珠這麼重要的大事，幹什麼要行禮啊？啊！做事能不能分清主次啊！」李成明痛心疾首地開口大罵。
「……」眾人表情有點懵。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數珍珠啊，這次可得認真點兒！做事要一心一意，不要輕易就被其它事打擾，你們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們嗎！」李成明又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
「……」眾宮女太監。
「回稟公主，我們太監宮女基本上都是從小進宮，沒有老師教過我們。」一個愣頭愣腦的太監恭敬回道。
「……」沒見過有人沒化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李成明在心中哀歎一身，也不願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遂開口道：「好了好了，那個叫秋荷的出來，其他人繼續！」
「是。」
聲音一落，人群中就走出個身量高挑，長相清秀的小宮女。只見她抿著嘴唇，微低著頭，快步朝兩人走過來，表情甚是緊張。
眾人看了眼經過身邊的秋荷，雖面露疑惑，眼下卻還是收起好奇心，重新開始他們未完成的任務——數珍珠。
後院拐角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尚書府的下人，全程目睹了這一幕。此刻看見李成明一身紅服喜袍，暗暗猜測難道是今天嫁給大人的明昌公主？只是這公主真是怪脾氣，大婚之日不在婚房裡待著，倒跑來後院看宮女太監數珍珠。趙大人難道也沒回喜房麼，連公主跑出來了都不知道！
李成明一項我行我素，也想不到自己一開始就給尚書府下人留下了一個行為怪異的初印象。
只急著把秋荷拉到一個遠離大眾視線的拐角處，欲審問一番。
秋荷也是心中打鼓，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唯唯諾諾地跟在李成明和知畫身後。
李成明找了一個假山石後，讓知畫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轉過頭來逼視著秋荷。
「你！什麼的幹活！」
「……」秋荷被李成明眼中的凶光嚇了一跳，驚恐萬分的回答道：「公主所言何意，奴婢不懂啊！」
「……」不好意思，抗戰片看太多了，順口就說了出來。李成明清了清嗓子，又厲聲問道：「你是誰派來的，為何會害本宮？」
秋荷當即嚇得「噗通」一聲跪下，頓時聲淚俱下，道：「冤枉啊，公主！奴婢一項恪守本分，對公主也是忠心耿耿，怎麼敢起害公主的念頭！公主明察啊！」
李成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把這個丫頭嚇得夠嗆，一時之間也愣的忘了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知畫歎了口氣走過來，看著秋荷道:「我知你素日乖巧懂事，是最聽話的一個，也斷沒有那些邪門歪道的心思。你先別怕，公主問你的話，你只好好說就是了。」
秋荷抬起頭來，淚盈盈地雙眼看著知畫，嗯了一聲。
「今日我叫你買蒙汗藥，你可有告訴旁人？」
「當然沒有，知畫姐姐特意吩咐我的事，我豈敢隨意洩露出去。」秋荷急聲回道。
知畫點了點頭，但仍是不解，又道:「我也是信你乖巧懂事，不沾是非，才讓你去辦這件事，只是現今你還需實話實說地告訴我，這藥你從哪裡買到的？」
「不瞞姐姐說，奴婢當時也是一籌莫展。一時之間不知道哪裡有賣迷藥的。可既然姐姐吩咐下來，奴婢便是粉身碎骨也得買回來！……」秋荷哭哭啼啼地繼續表明真心。
知畫點點頭，伸手去扶秋荷，道:「先別哭，來，站起來說話！」
知畫說著便要拉秋荷起來，秋荷卻戰戰兢兢地看了李成明一眼，不敢動彈。
李成明看到兩人目光，傲嬌的點點頭，頗有公主架勢地開口:「起來吧。」
「謝公主。」秋荷這才敢站起來。
 
待秋荷站穩，知畫才道:「你繼續說。」
「是！」那小宮女緩了一口氣，繼續開口回話:「不瞞公主說，這迷藥，平常藥鋪都是不買的。奴婢也是多方打聽之下，才找到了一個賣迷藥的人。」
秋荷話還沒說完，李成明卻忍不住氣急敗壞地道：「那人與本宮什麼仇什麼怨？我們要的是蒙汗藥，他為何拿春/藥來糊弄人，差點沒害死本宮！」
秋荷也是一驚，忙道:「怎麼會是春/藥？」
知畫歎了口氣，想阻止已是來不及，沒想到公主傻到這份上，說話也不過腦子，想到什麼說什麼。
秋荷繼續道：「我和他素不相識，他怎麼會騙我？」
知畫也疑惑的接口:「按說我們也是臨時起意，想買蒙汗藥，除了我們三人也並沒有旁人知道，那人又是秋荷自己找到的，斷不可能有人提前下計騙我們！」知畫蹙眉看著秋荷，開口道:「秋荷，你好好回憶一下，你買藥時，是怎麼跟那賣藥的人說的？」
秋荷略微思索，遲疑道:「我也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只說想買一點藥性強烈的迷藥，那人看了我幾眼，便交給我了個紙包，就是我之後交給知畫姐姐的那個。」
「藥性強烈？」
「對啊，知畫姐姐當初專門叮囑藥效一定要猛一些，奴婢記得很清楚！」秋荷點點頭。
「……」知畫表情微僵，隱隱察覺哪裡不對勁，開口問秋荷，道:「你再說詳細點，給你買藥的那個人，你可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那人的名字？」秋荷思索了一陣，抬起頭來：「好像……好像有人叫他龜/公，聽說他在一個叫百花樓的地方做工。」
「……」李成明。
「……」知畫。
李成明心中瞬間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知畫沉默了一會兒，扶著秋荷肩膀，開口問:「秋荷，你今年多大？」
秋荷不知道知畫為什麼問她這個，但仍是乖巧地回答:「奴婢上個月剛滿十四歲。」
「……」李成明。
「……」知畫。
李成明心中那一萬匹草泥馬又呼嘯著回來。
坑爹呢這是！
知畫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都不敢去看李成明的臉色。只能望著秋荷，磕巴道:「你、你怎麼才十四，看著……」
「看著不像是吧？奴婢因為長得高，好多人第一眼也是看不出來奴婢的真實年齡的。」秋荷笑著回道。
……
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栽在自己人手中。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吾命哀哉！吾心悲哉！
李成明一番哀古歎今，一臉悲蒼地走在前面。
知畫一臉羞愧地跟在後面。
兩人問清了事實，方才知此事是多麼大的一個烏龍，俱都哭笑不得。
如今水落石出，只能放了無辜的小秋荷，回到院子來。
李成明都走到了婚房門口，卻猛地停了下來。
知畫在後面疑惑地看著李成明。
「知畫，此刻就派你戴罪立功，前去打探一番，那個人渣駙馬有沒有回來。」
「……」
放到平時，知畫一定會在心中狠狠地吐槽李成明的膽小，但她如今有罪在身，只能乖乖前去，不敢多話。
知畫進屋一看，趙肅然不在，於是招呼李成明進來。
李成明這才敢踏入房門內。
今天一番折騰，兩人已是身心俱疲。如今都坐在椅子上，不想說話。
李成明一直低著頭，神情嚴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知畫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心中還在檢討自己，竟然讓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小女孩去買蒙汗藥。秋荷沒被人拐走，算是自己幸運。
卻看一直神色凝重的李成明突然滿臉興奮地抬頭道：「知畫，你說，趙肅然這種情況下跑了出去，會不會明天就有無數個良家婦女跑去報官，狀告趙尚書不知廉恥，□□民女！哈哈哈哈，到時候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去皇兄那裡告他一狀，和他離婚啦！今天的□□其實是下對了！」
「……」
李成明說完不等知畫接話，卻又自己道:「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不想了。我困了，想睡覺了。知畫，咱們帶來的人既然忙著，就叫些尚書府的下人守在門口。想必趙人渣回到府中，看到這麼多自己人，也不敢不顧臉面的放肆。」
知畫點點頭。
李成明想了一番，又謹慎道:「晚上，你就睡在旁邊的小塌上，以防萬一！」
知畫只能再次點點頭。
李成明吩咐完這一切，覺得萬無一失。才放了點兒心，草草洗漱一番，飯也沒吃，就去睡了。
可能是真的累慘了，一會就進入了夢想